苏楚熹站在谢长宴的房间外,眼底毫无温度。
这一切都是谢长安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而今天这出戏,就是演给他们的。
昨夜提醒过谢长宴后,苏楚熹一直未能心安。
今天,刚用过了晚膳,八两就出现在了她的院子里。
他突然出现,吓了苏楚熹一跳。
“你来做什么?”
八两面无表情,但看向苏楚熹的眼神带着恭敬,如实按照谢长宴的吩咐传达。
“世子今晚有一场酒局,恐有生命危险,还请苏姑娘帮衬一二。”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还让她怎么办?
苏楚熹沉默,并未接话。
八两继续道:“主子说,此事和药王谷有关。”
闻言,苏楚熹蹭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这为什么会牵扯到药王谷?”
半两没有隐瞒,“是明婉公主给世子传信。谢长安怀疑世子身边有药王谷的人。他们要拿世子的性命做诱饵。”
那场噩梦中,朝廷就一直在寻找药王谷传人。
谢长安已经算计了药王谷一次,苏楚熹定不会再让他得逞第二次。
她暗自握拳,咬牙坚定,“好,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然后便有了今晚这场戏。
春秀往房间里瞅了一眼,小声道:“小姐,他们两个不会都死在里面吧?要真是那样,谢长安死了,你要为他守寡,没有办法和离了怎么办?”
“放心,他死不了。”
这场戏是皇帝挑起来的,皇帝自然不会让事情闹得太难看。
此时,皇帝的勤政殿内灯火通明。
贴身太监接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一路碎步走到皇帝跟前,弯腰躬身,“陛下昌明侯府来消息了。”
皇帝迫不及待地抬头,“哦?如何?谢长宴的毒解了吗?”
“药王谷的人可有现身?”
贴身太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谢世子的毒倒是找到了解毒的办法。但,药王谷的人并没有现身?”
“这话是何意?”皇帝眉头紧紧皱起。
贴身太监将昌明侯府的情况事无巨细交代了一遍。
砰的一声,皇帝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声音震怒,“他还真是命大。”
贴身太监小心询问,“陛下现在要如何?”
皇帝深眸晦暗,声音低沉,“去库房拿些人参鹿茸给昌明侯府送去。另外......去查查近期和谢长宴有来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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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安最终没能逃过放血的命运。
沈氏被昌明侯勒令回房,不得外出。
李嬷嬷得知消息,急匆匆来通知沈氏,“夫人不好了夫人,侯爷真的要让二公子给世子换血。此刻,人都已经被人赶出来了。夫人,夫人,你想想办法啊。”
谢长安也是李嬷嬷从小看到大的。
一想二公子今晚凶多吉少,李嬷嬷就揪着一颗心。
沈氏听到这话,面露狰狞,咬牙切齿,“不行,我儿不能换血。”
她一把推开身边伺候的丫鬟,朝房间外冲去。
门外看守的家丁接受了昌明侯的命令,不得放沈氏出去。
她一出门,便被两名家丁拦住。
沈氏怒目圆瞪,“都给本夫人滚开!我儿若有三长两短,赔上你们几个的贱命都不够。”
家丁脸黑:“夫人,这是侯爷的吩咐。”
沈氏呵呵冷笑,踉跄着后退几步,抓起桌上花瓶就狠狠朝地上砸去。
花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她抓起一块碎瓷片,恶狠狠抵在了脖颈,“都滚开!你们若不让本夫人出去,本夫人就死在你们面前。”
“你们几个贱奴,逼死当家夫人,就是死路一条。”
下人们被沈氏的架势吓到,生怕她伤到自己,不敢再阻拦。
沈氏眼底冒着杀意,一路狂跑到了临风院。
她跑得太急,头上的发髻松散,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个疯子。
房间里的换血已经开始,开弓没有回头箭。
沈氏冲进院子,再次被拦在了门外。
“侯爷,你放我进去。让我进去,长安不能放血。不能!”
“侯爷!你不能这么狠心,长安也是你的孩子,你是想要他的命吗?侯爷要长安的命,不如把妾身的命一并拿去。”
沈氏在房门外痛声大喊,换来的却是房间里昌明侯绝情的驱赶声,“来人,把夫人带回房间!换血已经开始!谁若阻拦,就家法伺候。”
沈氏猛地一个踉跄,无力瘫倒在地。
李嬷嬷心疼地上前搀扶,沈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突然疯了似的,“长安不能换血的,不能!
就算换血,他也活不了,活不了!谢长宴就是该死!”
“我的长安,我的长安绝不能有事。”
李嬷嬷声音哽咽地安慰,“夫人,夫人放心,二公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楚熹本是要离开的。
沈氏突然冲进院子,她又看了一出好戏。
春秀瞅着沈氏,悄咪咪和小姐咬耳朵,“小姐,沈氏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而且她还说谢长安的血救不活谢世子。
这谢长安该不会不是侯爷亲生的吧?”
苏楚熹眉梢一挑。
春秀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看来她得让人去查查沈氏了。
苏楚熹看够了热闹,这里又用不到她,她便打算带着春秀回去补觉了。
谁料,她刚转身,她身后眼神阴毒的沈氏突然朝她冲了过来。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害了长安!”
“小姐,小心!”
春秀察觉到沈氏冲过来,急出声提醒。
沈氏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此时所有的恨和怒都发泄在了苏楚熹身上。
她冲到了跟前,扬起胳膊就狠狠朝着苏楚熹漂亮的脸蛋甩了过去。
苏楚熹眸底泛出寒芒,在她的手臂挥出时就一把握住,五指用力,“婆母,这是做什么?”
她的动作更是触怒了沈氏。
沈氏的一双眼睛仿佛能杀人一般,恨不得将苏楚熹千刀万剐,那张雍容华贵的脸因为恨意扭曲变形,狰狞可怖。
“苏楚熹!我儿在里面受苦受难,你凭什么在外面好好的?你为什么不去死,躺在里面的人就该是你!”
苏楚熹一脸无辜,声音轻巧,“我也想里面的人是我,可我的血不管用,我和谢长宴又不是血亲。”
“长安也......”沈氏的愤怒和恨意已经占据了理智,下意识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