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别墅
铜制三足香炉内，飘散出独特的檀香气味，几乎与香炉主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沈砚俯身投喂着鱼塘里的锦鲤鱼，身后，一位俊朗男子不动声色站在那里。
男子见沈砚收起鱼食，才终于开口道：“那人今天反悔了。”
沈砚并不意外，“要帮他还赌钱？”
“嗯。”
“赌徒。”沈砚冷笑鄙夷，“告诉他，要么交出证据，要么非法赌博进去呆两年。”
“至于进去后，还能不能出来不好说。”
“是。”
男子转身离开之际又被沈砚叫住。
“桌上那袋手机，拿走销毁。”
“是。”
……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谷卉知看向姜且，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和姜且认识是在她哥的聚会上，那时候的姜且几乎酒吧工作室，酒吧工作室的两点一线，身边总是有穆汉升的身影。
谷卉知还记得那晚，她坐在场子边抽烟，自带一种疯批气场，笑时，脸颊的酒窝让她看起来甜美纯洁，但那双深邃眼眸好似暗藏旋涡，暗流涌动，又让人觉得她神秘疏离。
后来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因为姜且那毫不犹豫的一酒瓶子砸在调戏她的人脑门上，她就坚定这人能处。
再看现在的姜且，那份暴虐因子在渐渐隐去，多了几分平淡，却依旧疯，过去的她一点就炸，现在的她会积攒，一直积攒，直到爆炸。
比起过去，谷卉知反而更担心现在的她。
“戒断呗。”姜且轻飘飘开口，仿佛在说中午吃什么一般无所谓，“不闻不问，假装不知道不关心，总能戒掉的。”
谷卉知有个想法，纠结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或许，你有没有想过，用一段新的感情来遗忘他。”
姜且摇头，哪有那么简单。
车来到商圈地下车库，她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两人。
那时谷卉知还在车上替姜且愤愤不平。
下一个转弯，就看到穆汉升的车刚要停进车位，她一脚油门直接斜插进去，堵在车位和穆汉升的车尾处。
姜且有些意外，却也没有阻拦。
她看着穆汉升从前车上沉着脸走下来。
直到看清车上的人，脸色才缓和，却也不似往常，脸上带着些僵硬。
“好巧。”他干涩地吐出两个字。
“是呢，真巧啊。”谷卉知话里阴阳怪气。
姜且没有说话，透过玻璃，看到穆汉升的副驾上下来的女人。
嘴角生出一抹讽意，“是很巧呢。”
“姜姜，昨晚的事我听说了，”穆汉升也看到走下来的卢欣，脸上露出尴尬神色，“你还好吗？”
“好啊。”姜且挤出笑来。
“真的吗？”穆汉升并不信。
“当然好得很！”谷卉知冷冷甩脸，“现在姜姜有沈五爷关心，就不劳你在伺候甲方爸爸女儿的百忙之中费心了。”
“沈砚。”
穆汉升将这两个字咬得极重，露出悲伤的神情，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姜且，仿佛被抛弃的小狗。
“真的吗？”
姜且看着他失落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默不作声撇过头。
此时，卢欣走到他们面前，笑意盈盈：“汉升，是遇到认识的人了吗？”
姜且和谷卉知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
她没见过谷卉知也该见过姜且，这么大个人在这里，还要选择性视盲，多余问一句。
显着她了，还，汉升~
“原来是姜且啊，真巧，”卢欣一脸惊讶，整个人恨不得贴着穆汉升，又指着谷卉知问，“这位是？”
“谷卉知，她哥你见过的。”穆汉升很自然地介绍着。
谷卉知却冷了脸，没好气道：“我赶时间，车挪了，让个空。”
“可这车位是我们先到的。”卢欣温柔戚戚的模样。
刚说完，穆汉升伸手拦了拦，“没事，我挪车。”
很快，穆汉升就将车停在旁边的车位上。
知知甩了卢欣一眼，“挡道了。”
卢欣压着心中不悦，让开道，在一旁冷着脸看着。
“你在车上等着，我速速就来。”谷卉知将车熄火，不忘叮嘱，“别理这女人。”
“你放心吧，我还能让人欺负了？”姜且懒懒笑着。
“那倒是。”谷卉知下了车，看到对面晦气的女人，甩脸就要离开。
“都遇上了，一起吃个饭吧。”卢欣假笑着。
刚刚懒得正眼瞧她，这会谷卉知才注意到，她的鼻子垫得像长鼻王，下巴垫得像鞋拔子。
“不了，怕胃应激。”
说完，谷卉知甩头离开，留下一脸懵的卢欣。
倒是车上的姜且，秒懂的噗嗤笑出声。
卢欣瞬间恼怒，气冲冲走到姜且面前，余光瞥到朝她们走来的穆汉升，脸瞬间变得委屈，嘟囔着嘴，娇滴滴低声询问：“姜且，刚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们为什么要笑？是在阴阳我吗？”
姜且笑意还停在嘴角，就被她的声音恶心到反胃，她学着她的语气回道：“没有呢，她怎么会想这么多呢。”
姜且同样也看到走来的穆汉升，她凑到卢欣耳边低声道：“她就是单纯觉得你恶心。”
“你！”卢欣脸刚沉下来就立即装起委屈，看着到身边的穆汉升，控诉道，“汉升，她们说我恶心。”
穆汉升闻言看向姜且，她正笑着盯着前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那抹笑带着冷意和疏离，让他心里不由慌张。
“卢小姐，恐怕是你误会了。”
他保持着微笑看向卢欣，这个女人他不能得罪，他在忍，但姜且是他的底线，他不会纵容她挑衅姜且。
卢欣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却再次被穆汉升堵上嘴。
“卢小姐先进去吧，我和我女朋友说几句话再过去。”
女朋友。
姜且不可思议地看向穆汉升，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她。
她看着卢欣欲言又止却被穆汉升强硬的态度堵了回去，而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心中莫名开心痛快，那股数日来的烦闷憋屈，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她的确喜欢我。”
她心头一颤，转过头看向靠在车窗边的穆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