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看着生气离开的沈砚觉得莫名其妙。

“姜小姐,来吧。”路痕朝她招手,“不用理他,闷葫芦,臭脾气。”

“听起来,你和他很熟?”姜且随口问道。

“还行,大学就认识。”

路痕将她带到座位上,帮她拉开椅子。

姜且点头示意,坐了下来,有些诧异:“同学?”

路痕在她旁边自然坐下,笑着摇头:“就是一个学校的。说起我们俩这认识经历就有意思了,一会我和你慢慢说。”

姜且自然不会拒绝,刚好也可以趁机问一下项目的事。

沈砚说得没错,确实都是熟人。

一张十人圆桌上坐着沈砚,沈三爷,路痕,还有两位见过几面的企业老板。

算上姜且六个人。

她一一客套问候之后,便默默坐在那里边吃边听他们闲聊。

一直等到路痕退出聊天,看向她,“听男人们聊天是不是觉得无聊?”

“还行。”姜且礼貌微笑。

“那我们聊我们的。”路痕凑到她身边低声道。

姜且放下筷子看着他,心里还是琢磨怎么问起项目的事,“聊什么?”

“当然是我和沈砚怎么认识的。”

姜且突然来了兴趣,“我可以先问个问题吗?”

“你说。”路痕认真听着。

“你知道沈五爷的生日是哪天吗?”

路痕思考了一下:“十一月初吧,具体哪天一时想不起来了。”

十一月份?姜且微微皱眉,那和串珠上的数字也对不上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且回神笑了笑,“没事,单纯好奇。您继续,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行。我记得那时候是大二暑假,八月份吧,他在餐厅打工当服务员,”说到这里他突然乐起来,“被一富婆看上了,非要包养他。”

听到这里,姜且也没忍住低声笑了两声,“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刚好路过,他二话没说把我拽住,对着那富婆面无表情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

姜且看着路痕学着沈砚的模样说出那句话,眼睛睁得老大,一度怀疑路痕在逗自己。

“他说的?”她不可思议地确认。

路痕见姜且的模样,忍不住越笑越大声,边笑还边点头,“是不是想象不到?”

姜且诧异地点着头,“真得很难想象,他这么严肃一本正经的人。”

路痕不认可地摇头:“那你还是不了解他,越是表面看起来淡然的男人,越是闷骚。”

姜且下意识看了眼沈砚,不由回忆起她被下药后的画面,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路痕继续道:“当时啊,我人都傻了。要说他也奇葩,这么大个富二代,去打工挣钱给女朋友买礼物。”

“为什么?他没钱吗?”姜且问道。

“据他说是因为他和前女友的周年纪念日,两人约定好要相互送对方一份特别的礼物,他觉得用亲手挣来的第一份工作买的礼物,也算十分特别的礼物。”

姜且静静听着,捕捉到重要信息:周年纪念日,刚好是八月份。

她看了眼沈砚,正在聊天,便偷偷凑到路痕耳边问道:

“路哥可还记得他们的周年纪念日是哪天?”

路痕狐疑地看向姜且:“你问这干嘛?”

“他的串珠上有四位数,刚好有八,像是纪念日。”姜且解释道。

路痕低头回忆起来,没多久就放弃摇头:“你不如直接去问他。”

姜且泄了气,背靠着椅子,想起沈砚刚刚的话——

再修也不是原来的那条。

也不知道他这前女友怎么伤他了,怨气这么重。

她原本还想靠着这手串再争取一下项目,现在看来不仅没戏,还把这位大爷惹生气了。

得,两头没捞着好。

想想又不甘心,转头看向路痕,想从他那里套套话也行。

想着,脸上扬起热情的笑容:“路哥,问个事儿呗?”

路痕看着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姜且,心里犯怵,小心翼翼问道:“什么事啊?”

“就那两百万的项目……”

姜且还没问完,突然面前多了碗羹,她看向路痕。

“这银鱼羹是这儿的招牌,很好吃,你一定要尝尝,配上香菜一绝。”

路痕一边说着就要将一小碟香菜往银耳羹里加,刻意回避姜且审视的眼神。

“他不吃香菜。”

沈砚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座的都诧异地看向他。

沈砚视线落在姜且身上,看到她走神的样子淡淡道:“上次晚宴上,看到她挑了很久。”

众人了然,收回视线,神情各异。

姜且这才回过神,刚想接沈砚的话,却见他已经侧身和其他人再次说上话。

没再深究,看向路痕露出歉意:“不好意思,我确实不吃香菜。”

她没有给路痕停顿的时间,再次附耳问道:“关于那个项目……”

路痕眼见躲不过去,喃喃道:“这个项目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最后才决定了那家,不好意思哈。”

“路总不用道歉。只是我很好奇,是哪方面的考量?”姜且目不转睛看着他。

“这……”路痕为难地看向沈砚,“他也没和我说。”

姜且郁闷得很,随手举起面前的酒朝路痕碰杯:“辛苦路总,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随即一杯饮尽,借口去了洗手间。

……

楼梯间

姜且百无聊赖地点了根烟,和谷卉知通了段电话。

她草草将这事告知,便将电话挂断,灭了烟准备回包厢。

突然,沈砚出现在门口,二话不说将她拽回楼梯间。

他眼眸幽暗地盯着她,开口尽是嘲讽:

“姜小姐真是好本事,穆汉升帮不上忙,就找别人是嘛!”

“路痕也是你的菜?”

他字字刻薄,姜且听在耳里,连同今日的遭遇,无数怒意涌上心头。

她回瞪沈砚,一改平日强装的笑意,毫不客气回怼:

“沈砚,说破天了我们现在连合作关系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和谁交往?”

“还是你觉得吊着我这么久,很有意思?”

沈砚冷冷一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那你呢?装了这么久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