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北的声音低沉。

“据我所知,应当是栖凤阁的人在搞鬼。当然,可能还有其他人。”

他喝口茶顿一顿,继续道。

“我们得了解栖凤阁在那边的底细,找出他们的软肋。”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

“派你的人深入调查,同时安插我们的棋子在那边,要搞清楚谁是他们的眼线,谁又是别人暗中插进来的。”

风菲儿的眼神闪烁,显然有所动容,轻声说。

“我从没想过,手下能成为真正的保卫一方的人,而不是只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似乎在回顾过往的岁月,那时,她的手下只是执行一些阴暗任务的工具。

张定北点了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跟着我,你的手下将学会更高明的手法,我们将用智慧,而非单纯的暴力,来赢得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强烈自信。

风菲儿深吸一口气,在这一瞬间,她的心境也有所变化,她抬头看向张定北,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至于和栖凤阁作对,已经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刚开始,得知自己被八皇子放弃的时候,还有些心理负担。

现在越发觉得,八皇子的行为才是自私自利。

相比之下,张定北才是为国为民。

而且,从头到脚,就没有自怨自艾过,始终积极向上,始终充满自信,甚至可以说有些狂傲。

可,那又如何?

有能力的人,本该如此!

“明白了,我会挑选最值得信赖的人,让他们学习新技能,为你的大业贡献力量。”

“不是我,是我们。”

张定北呵呵一笑,收起庄严,尽显柔情。

“长夜漫漫,不说点别的么?”

风菲儿觉得,眼前男子愈发超值。

“哦?比如?春宵一刻值千金?”

张定北邪魅一笑,斜靠在墙上,双眼似乎喷着火,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仅着贴身睡袍的女人。

“爱我!”

“嗯……”

张定北动身,从背后抱紧她的娇胴,将头抵在她的肩头。

随后,双方剧烈起来。

继而,渐渐向下……

紧接着,声音愈发**漾,发音逐渐靠下,正是爱人间的窃窃私语……

直至,不可描述……

……

……

……

翌日,清早。

张定北还没起身,就听见外边的声响。

“少侯爷可是在此?出事了……”

嗯?

张定北顿时清醒,稍微收拾一下脸面就出门。

风菲儿进来给他披上外袍。

“您当心身子。”

“无事,放心。”

张定北握住她的手,软语安慰一句,便前往会客厅。

晨曦初露,天边泛起淡淡的橙红色。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在会客厅内。

织造监主簿张行正在屋里来回踱步,面色凝重,步伐急促,手中紧握着一叠纸。

“禀少侯爷,粮食掺沙子有些多了……”

“啊?什么?”

张定北顿感吃惊。

“按计划行事,怎会多?”

张行正走上前,将报告摊开在木桌上,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下边的人按老规矩上报损耗,可没想到掺了沙子和米糠后,实际损耗远低于预期。

我们原计划只掺入八成,结果却多出整整两成,实际上比我们需要的还少四成!”

张定北拿起纸张,眉头微蹙,仔细阅读起来。

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行正,我知道这让人恼火,但事已至此,我们得冷静思考对策。”

张行正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眼中闪烁着怒火。

“怎么可以这样?明明知道现在粮食紧张,还如此浪费!他们就不能如实上报!”

张定北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安抚。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虽然多出来的沙子和米糠看似无用,但总能找到利用的方法。

眼下要做的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优化未来计划,确保下次出现类似的情况,资源分配更加合理。”

听到这里,张行正的情绪稍有缓和,深吸口气。

“少侯爷说得对,下官会回去重新安排,确保这种情况不再发生。”

张定北满意地点头,目光中满是信任。

对于培养张行正,他还有信心。

假以时日,此子必将登堂入阁。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记住,每次挫折都是成长的机会。”

“下官明白……”

张行正说完,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事。

“对了,祥符县的数据,有些异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上报的需求量。

别的县都是报上的少,只有祥符县,竟然比上报的还多要三成。

两相对比之下,要比别人多出一大截!

“多出来的是他们自己花钱?”

张定北疑惑道。

“祥符县才没钱,多出来的都是从他处匀来,最后还是户部掏钱。”

“不对劲,十分有一百分不对劲。”

张定北顿觉异常。

“走吧,你陪我一起下去看看。”

直觉告诉他,那里肯定有问题。

“正有此意!”

张行正拱手示意,表示愿意前往。

……

……

两人稍作准备,便带人出发。

不久之后,京城,通往西边的官道上。

一小队精悍的人马,策马扬鞭,直奔京西的祥符县而去。

马蹄声空旷的早晨格外响亮。

等队伍接近祥符县,道路上的变化愈发明显。

原本宽阔平整的道路,开始出现坑洼和碎石,仿佛长时间缺乏维护,

与京城周围的路况形成鲜明对比。

张定北和张行正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都有了数。

此地的管理显然不如京城周遭那般严格有序。

很快,一行人在一处繁忙的路口停下,只见前方大路上设有关卡。

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被阻拦于此,他们的脸上写满绝望。

起初,张定北和张行正并未觉得奇怪。

毕竟流民涌入京城可能会带来诸多问题,设立关卡合情合理。

然而,当他们走近,耳畔传来的声音却让两人皱起眉头。

守卡的差役充满冷漠和轻蔑,而且似乎在强行征收流民身上的财物,甚至食物,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死活。

其行为不仅违法乱纪,更丧失最基本的仁慈之心!

张定北的眼神变得锐利,低声说着。

“看来,问题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得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为何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