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为了寻找出路,用燃石粉引燃了石壁,却没想到将毕螯给烧了出来,一下子捅出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毕螯本就与虫洞连为一体,它被烧得发了疯,整个虫洞也都跟着发了疯,地动山摇,追着他们不放。

他们一路上又是躲避大祭司变成的妖怪,又是躲避毕螯,但好在终于逃了出来,洞口就在几步外了。

酒儿抬头看一眼光亮的洞口,有些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可嘴角还未弯起幅度,站在洞口的贺清突然脸色一变,大喊:

“小心!”

酒儿只觉得身后有一股灼热的风扫过来,往后看一眼,只见一条被烧得焦黑的触手已经到了她的脑后。

危险就在眼前,生死也就一瞬间,连害怕都来不及,她心中只有飘过一个念头:自己要死了。

但突然一支飞镖擦着她鬓角的碎发从洞外飞射进来,“当”的一声,将那条触手钉在石壁上,然后又是一道白影在眼角晃过,另一条要袭向她腰间的触手被那白影咬住。

是雪宝!

她还没缓过来,突然腰间又被环住,她被带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侯爷!”她惊喜地喊。

刚才那样危急,她都没有害怕,可现在一见到陆槿,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也觉得后怕起来。

如果没有刚才的那支飞镖,如果他们来晚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她红着眼尾,声音哽咽。

陆槿抬手抚了抚她眼角:“害怕了?”

酒儿吸了吸鼻子,点头:“嗯。”

站在洞口的贺清急死了,拍着额头大喊:“哎呀,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赶紧出来呀。”

陆槿抬手挥剑斩断一根又要探过来的触手,护着酒儿往洞外走。

安然地站在洞外的地上,酒儿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她将雪宝抱进怀里不住地抚摸。

陆槿朝一旁的骆蓁拱手:“刚才多谢出手相救。”

酒儿看向骆蓁,原来刚才的那支飞镖是她射出去的,如果不是那只飞镖,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骆蓁冷着一张脸,抱着双臂侧过身子:“我并非是想救她,只是她是我带上山的,这是我应该还给她的。”

酒儿笑了笑,她先前还以为骆蓁真的暗中勾结惜山,背叛了段婕和孴族,对她多有误会,其实她挺仗义的,当时在定琅城自己被人欺负时,就是她出手相助,只是她外冷内热,让人觉得她狠厉。

她对骆蓁行了一礼:“多谢骆大人相——”

酒儿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脚腕一紧,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带离地面,拖向虫洞之中。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酒儿都来不及惊呼,其他人也都没能反应过来。

陆槿反应再快,也只能抓住她的一片衣角。

“酒儿!”陆槿大喊着执剑追了进去。

骆蓁看一眼虫洞内,皱了皱眉,也跨步追了进去。

丽娘看向巫永会。

巫永会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任何表示。

酒儿知道他们的身份有假,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威胁,他们没有动手杀她就算了,如今有危险为何要去救。

而且她身边自称是她夫君的那个始终带着牛头面具的男子,城府颇深,身手了得,让他很不舒服,是一个大麻烦。

还有那个骆蓁,他们以为已经将她钓住,却没想到反而被她被蒙骗了,耍得他们团团转,她既然不能被自己招安,那她就是自己对付孴族最大的麻烦。

现在他们都进了虫洞,如果都在虫洞内出了意外不是更好,一下子就能帮他解决三个大麻烦。

他只希望里面的两只怪物可以更厉害一点,里面的火可以烧得更旺一点,虫洞能塌得更早一点。

贺清着急地看一眼洞内,里面黑烟滚滚,热气腾腾,不断有石头落下,什么也看不清。

“快进去救人啊,”他对周围的人喊,可没一个人应声,他将他们指了一圈,“你们这些人,没一个好人。”

他愤恨地骂一声,最后看一眼段婕,也甩袖走进虫洞。

刚才酒儿被卷进虫洞时,因为力道太大,速度太快,雪宝被她抛落在地。

此时,它从地上爬起来,对周围的人一阵呲牙,也跟着贺清走了进去。

虫洞中的火已经烧到了外面,不光是毕螯,整个虫洞里面好像都燃烧了起来。

大祭司变成的怪物已经被烧的焦黑,能看见那些触手中间有一张褶皱的脸,也许是因为大祭司的执念,那怪物对酒儿也有着一股强大的执念,无论如何都想将她抓住。

它仅剩下的半边身子裹缠着酒儿,带着酒儿攀爬在洞壁上。

陆槿飞身赶至,斩断它裹缠酒儿的触手,将酒儿带到地面,然后推给后面追进来的骆蓁。

“带她先出去。”陆槿道。

骆蓁点头,带着酒儿离开。

酒儿并不抗拒,怪物是寻着她而来的,她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会让陆槿分心,但她始终不放心,一直回头看。

走出几步,回头看见陆槿已经又削掉了它几只触手,将那怪物钉在了洞壁上,利剑滑下,怪物不断在空中痛苦地跳动。

可这时,那映着橘红色火光的黑烟中突然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悬在陆槿的头顶,怨毒地看着他。

而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下面突然张开一个黑洞,朝陆槿的肩膀咬去。

毕螯如黑洞般的大口咬住陆槿的肩膀,将他和剑上的窜着的怪物一起拖进了橘红色的浓烟中。

“不要!”酒儿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