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沐一阵干呕,剧烈咳嗽起来:“你,你……快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卖去最下等的妓院。”

一群人上来将酒儿围住,酒儿却完全不慌,取下插在头上的栀子花闻了闻:“这栀子花真是香。”

她向前一步:“周公子,除了恶心之外,是不是还觉得口舌发麻,四肢发软,小腹隐隐作痛?”

被她这样一说,周子沐还真觉得有那么一回事,浑身都开始不舒服了。

这香雪貂的屁竟然如此厉害?

酒儿像猜中了他的心思,好笑地说:“雪宝的屁可没这么厉害。”

周子沐皱眉看向她:“你对我下了毒?”可是他刚才都没碰过她啊。

酒儿一拍手:“猜对了。你既然知道贺清,那你也应该知道他的本事,他擅长解毒,但更擅长下毒,我有幸在他那学了点。”

“不可能,我没碰你,也没吃你的东西。”周子沐说。

她将栀子花在周子沐面前掠过:“这毒名唤香丝引,以花香为引,不需要接触,随着花香飘散,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毒。”

“相思引?你想干什么?”周子沐又是捂鼻子,又是夹紧双腿抓紧衣襟。

酒儿嫌弃地看他一眼:“周公子平时还是多读些圣贤书好,要不然脑子里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此香丝引非彼相思引,周公子可不要想歪了。”

周子沐弯腰捂住越来越痛的肚子,现在这情况,他想想歪也想不歪。

“来人,快把她给我拿下。”他咬牙大喊。

护卫们蜂拥而上,将酒儿围困住,但刚才都见识到了酒儿的厉害,都不敢上前抓她。

“快去啊,把她给我拿下。”周子沐踹一脚身边的人,突然小腹一阵绞痛,有点难以控制了,他赶紧转身朝茅房奔去。

香丝引的名字是挺好听,还会让人浮想翩翩,可是中毒后的症状可就不那么让人浮想了。

“周公子,等你缓缓,我们再来谈还债的事啊,看你的命值不值两万金?”酒儿在身后大喊。

周子沐从茅房出来已经虚脱,不光他,只要跟酒儿有过近距离接触,闻到过栀子花香的人,全都中了毒,整个别院哀嚎遍野,茅房前排起了长队。

酒儿站在院子里,近身十米内没人敢靠近,只为外围给她围了一圈。

酒儿也不急,鉴赏了番周子沐落在院子里的珠宝,就坐着等周子沐。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有下人来传唤。

那人站在老远处,扯开嗓门对酒儿大喊:“酒儿姑娘,公子有请。”

酒儿随他走进正厅,周子沐见她进来,往后缩了缩身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抬起挡在前面:“你不要过来,在那里就好了。”

酒儿在门口站定,背着双手:“周公子可是想好了?我那两万金的债务能否一笔勾销?”

周子沐狂点头:“能能能,快把解药给我,我们的债务一笔勾销。”

他刚才已经找几位大夫看过,都束手无策,服了他们的药也没用,这毒的表象虽然只是拉肚子,但一直喷泻不停,最后也会要了命。

酒儿:“口说无凭,立个字据。”

周子沐:“好,来人,立字据。”

攸关生命,办事就是快。

很快字据就立好了,周子沐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

酒儿拿着那张字据对着屋外的阳光好好看了看,最后满意地折好揣进怀里,就准备往外走。

周子沐赶紧叫住她:“唉,酒儿姑娘,解药,解药呢?”

“哦,差点忘了。”酒儿走回来,“解药我没有。”

“没有?!”周子沐已经完全虚脱的身子激动的又回魂站了起来。

酒儿点头:“没有,但我可以给你们开一张药方,你们按照药方去抓药煎服就好了。”

周子沐扯动嘴角笑了笑:“酒儿姑娘,说话喘气太大会吓死人的。来人,快给酒儿姑娘笔墨。”

酒儿抬手:“不用,就几味药,你们记着就行。”

“五灵脂、白马通、左盘龙,这三味药材烧灰,水送服,即可药到病除。”

周子沐虽不懂医药,但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是好药,赶紧让人去准备。

无债一身轻,酒儿带着雪宝欢快的回到房中。今日天色已经不早,她打算睡一觉,明天再离开。

晚饭照常有人送来,而且比往日丰富了不少。

她用过晚饭,打算到别院内散散步,打开门却发现房门外守着的人更加多了。

周子沐这奸商是想耍无赖不成?

酒儿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下手太轻了,要是贺老怪,周子沐的命早就没了。

但酒儿也不怕他,就坐在房中逗弄雪宝玩,等着他的下招。

夜间,房门果然被敲响了。

雪宝听到声音,吓得爬到酒儿肩上。

酒儿转头看去,就看到周子沐一张谄媚的笑脸,看来他已经是好了。

“嗨,酒酒,住的可还习惯啊?”周子沐朝她招手。

酒儿被他“酒酒”两个字,激的鸡皮疙瘩起了一手:“周公子有事吗?”

周子沐试探着将脚踏进房间:“酒酒不必这么见外,叫我子沐就行。”

他打望了一眼房间:“这房间也太简陋了,这些不懂事的下人,怎么能让酒酒你住这么差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酒儿止住他:“不用被捆住手脚我觉得就已经很好了。”

周子沐讪讪笑了笑:“酒酒身上这雪貂当真是罕见的灵兽,你先前是叫它雪宝?”

酒儿点头。

周子沐拍手夸赞:“好名字,酒酒果然是有文采。”

“周公子,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酒儿不想听他继续瞎扯。

周子沐挺了挺腰杆:“也没什么事,就是服了你开的药后,身上立马就好了,药到病除。酒酒真不愧是怪医圣盗子身边的人,医术高明,在下着实佩服,所以想跟酒酒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酒儿端起桌上的茶,这动作却把周子沐吓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以为她又要动手。

周子沐笑了笑,又坐回去:“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这也是一种缘分,你说是吧?”

酒儿摇头:“不是。”

周子沐却像听不懂她的话:“酒酒是打算明日就离开,回槐山?”

酒儿没回答。

周子沐自顾自的继续:“酒酒,你有这么厉害的医术却困在山中岂不是可惜,有没有想过悬壶济世,拯救黎民苍生于病苦之中?我是从小就有这种愿望,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做些对百姓对社会有用的事,所以——酒酒,我们合作怎么样?”

先前要剥她的美人皮,食她的美人宴,现在却说要做对百姓对社会有用的事,真是可笑。但酒儿还是问:“怎么合作?”

周子沐:“很简单,你有技术,我有钱。”

酒儿:“开医馆?”

周子沐:“那能赚几个钱,有更赚钱的法子,只需要帮我个忙。”

酒儿:“你不是说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吗?”

周子沐:“我正是苦命苍生中的一员啊!”

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