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回来,见到房门紧闭,君柒守在门外。

他蹙眉看向君柒。

君柒赶紧回禀:“夫人她有些生气,想出去,被属下拦了下来。”

陆槿轻笑起来,推门进去。

酒儿听见门外的声音了,知道是陆槿回来了,于是干脆趴在桌子上面,将头转向屋内,不看他。

她现在不想看见陆槿,她觉得一定是因为陆槿一直让君柒看着她,不让她出去,不是因为陆槿对唐筱微的喜欢。

陆槿好笑地走过去,抬手抚在她鬓角处:“怎么了?”

酒儿将脸埋进臂弯里,不让他碰。

陆槿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便是,生什么气?”

酒儿觉得有些委屈,撇了撇嘴:“那我想出去走走。”

陆槿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下巴处摩挲,然后扫过她的唇畔。

陆槿牵起她的手将她拉起来,带着她来到后花园,一路牵着她,在花径漫步。

酒儿觉得自从自己昏迷醒来后,陆槿变了,变得对唐筱微更加好了,果真生离死别才最能见真情,失去过才懂得珍惜。一定是自己当时的情况吓到他了,他真以为唐筱微会死去,如今自己又醒了过来,他一定更加珍惜唐筱微。

自己这也算是给唐筱微做了一件好事,让她与陆槿的感情迅速升温了。

正在后花园溜兔子的陆苓见到他们,高兴地招手:“哥哥,嫂嫂。”

她抱起兔子跑到他们面前:“嫂嫂,你终于好了,我那日听闻你病了,本想去看嫂嫂的,但哥哥硬是不让人进去。”

“你那么吵闹,让你进去了还如何让人休息。”陆槿说。

陆苓不服气地翘起嘴巴:“我哪里吵闹了?是哥哥你护嫂嫂护得紧才对,谁也不让进,连母亲也不让,母亲为此还生着你的气呢,你若是不去给母亲赔个不是,等气坏了母亲,着急的还是你。”

“母亲生气了?”酒儿担忧地问。

陆槿宽慰她:“你别听苓儿的,她唯恐天下不乱,我今日才去看了母亲,并未生气。”

陆苓不满:“哥哥就知道欺负我,我哪里唯恐天下不乱了,嫂嫂,你也不帮帮我。”

酒儿笑了笑:“对,苓儿还是懂事的。”

陆槿对陆苓说:“你倒是会找你嫂嫂撒娇。”

陆苓对他比了个鬼脸,将怀里的兔子递给酒儿看:“嫂嫂,你看,小兔子这几日是不是长胖了。”

酒儿抚了抚兔子的脑袋:“是长胖了,圆乎乎的,更可爱了。”

被这样一夸,陆苓相当有成就感,但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她将兔子扔给一旁的下人,自己跑到一边挑挑拣拣地摘下几片叶子,又跑回来。

“嫂嫂,你那日是用的这种叶子给小兔子治好的吧?”她举着叶子问酒儿,“为何我前日在太傅府用了却不灵,害得我在那些官家小姐面前好失了颜面。”

酒儿紧张地看一眼身边的陆槿:“是,但施药也要因主而异,它对你这只兔子有效,对别的兔子可能就没效,并非是治疗兔子的万灵药,而且用错还会害了兔子,苓儿以后莫要再乱试了。”

陆苓点头:“我见太傅家的兔子跟我的兔子差不多,也是病恹恹的,不过嫂嫂,你知道的真多,你教教我吧?”

酒儿生怕陆槿听出异样生疑,赶紧解释:“你嫂嫂我也就这点本事,还是以前养兔子的时候正好碰到过跟一样的情况,当时是跟大夫学的,全使出来了,再多的也不会。”

一直安静的陆槿插话,对陆苓说:“你要学何必缠着你嫂嫂,找张大夫就可以了,他最是擅长这个,他今日正好来了府上,在给母亲做针灸理疗。”

陆苓一听,跟他们告辞,欢喜地朝陆老夫人院子跑去。

酒儿不放心地看陆槿一眼,见他并未生疑才放下心。

陆槿带着她在后花园逛了好一会才回到房中,君柒见他们回来,一拱手:“侯爷。”

酒儿知道他们有事,便独自回了房中。

见到她进去后,君柒才继续说:“唐府来人了。”

陆槿神色顿时一凛。

君柒:“说是唐夫人病重,想见夫人,特来接夫人回唐府。”

犹豫了下,她担忧地说:“唐府可能是已经发现酒儿姑娘替换夫人的事了,这次来名义上是请夫人回去,恐怕是想就此将酒儿姑娘和夫人替换回来。”

君柒怕陆槿会让唐府的人将酒儿带走,又说:“侯爷,酒儿姑娘回到唐府恐怕会凶多吉少,断不可让他们带走酒儿姑娘。”

于私于公,君柒都站在酒儿这一边,不仅是酒儿救过她一命,她欠着酒儿的恩情,酒儿平日里也和她更要好,更是因为唐府行事太过阴险自大,竟然将歪心思动到了自家主子头上。

唐筱微被当成酒儿带回唐府,终是瞒不过唐府,时间一久必会被唐府察觉,而现在酒儿的存在是对唐府最大的威胁,一旦她去到唐府被他们控制,唐府就不可能会让她活着,这些陆槿比谁都清楚。

陆槿冷冽的眸子微眯:“让人回话,就说本侯带着夫人外出巡视军营去了。”

君柒:“是。”

酒儿正坐在房中,恼火地对着桌上的参汤。她打眼瞧了瞧门外说话的陆槿和君柒,又看看了屋内,打算趁他们还未注意将它倒掉。

自她醒来后,陆槿每日都命人熬一碗参汤给她,前两日的她都趁着下人不注意,将参汤倒了,今日她要故伎重演。

但她端起参汤刚起身,陆槿走了进来,看着她端在手里的参汤。

“怎么了?”陆槿问。

酒儿:“侯爷,我可不可以不喝了,这几日每天都喝,我都喝得上火了。”

陆槿蹙眉:“听话,将参汤喝了,你身子刚好,要好好调理。”

“可是不好喝。”酒儿一脸委屈。

陆槿接过参汤,自己喝一口:“哪里不好喝了?”说着就要喂她。

酒儿无奈,只好接过参汤,一点点喝下去。

她不喝,倒不是她矫情不想喝,而是她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