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太过惊世骇俗。

这几十年,每年九庄镇都会有少女失踪,大家都以为是花神娘娘所为,将那些女子默认成给花神娘娘的祭品,以保来年的风调雨顺和丰收。

阮府是六十多年前,由当时的黎府大夫人带着花庄脱离黎府后立的家,之后她培育出千金牡丹,并且凭着千金牡丹将花庄经营壮大,成为九庄镇最大的花商世家。

在那时,阮家立家主母就在用人堆肥给千金牡丹施肥,而这个秘密一直在阮家流传,已经过了几代人、几十年,阮家的家主也一直保守,并且奉行着这个秘密。

谁又会想到,这样一个偌大的花商世家,背地里竟是如此的肮脏阴暗,行的都是恶魔般的行迹。

而九庄镇有关花神娘娘用女子当祭品的传言,想必也是阮家放出去并传开的,经过这么多年,深入九庄镇百姓的心中,这无疑是帮助了他,替他完美地掩盖了真相,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用人祭花堆肥。

阮府的千金牡丹在大京是独一无二而的存在,这样的魔花,哪里会有人复制地出。

如今再想起阮元的样子,酒儿只觉得他面目狰狞,与魔鬼无异。

难怪阮夫人那样排斥他,说花疫是报应,定是阮夫人发现了阮府的秘密,她人性未泯,不赞同,也因此认清了阮元的真实面目,心灰意冷。

“今年花巳节前,九庄镇没有女子失踪,而阮欢喜是今年选中在开市祭典上扶香的女子,阮元还是尚存一些人性。”酒儿道。

陆槿却不赞同:“九庄镇没有女子失踪,不代表他处也没有女子失踪。”

不管怎样,如今阮府的秘密终是被发现,陆槿必会追查到底,以后再也不会有女子因此被害了。

从堆肥坑的密室出来,又前走了一段,突然发现前面有光,而且甚是明亮,像是阳光。

“前面有出口。”酒儿看了堆肥坑后原本沉重的心,突然就欣喜了。

她往光亮处跑去。

可等她来到充满光亮的洞口处,脸上的欣喜变成了震惊,哑然立在洞口。

整个洞穴里面是充满光亮,可没有出口,只是在洞顶处有一个很小的豁口,从下看上去,比鸡蛋还小,一束阳光从豁口照射进来,又经过洞壁上无数琉璃镜的反射,形成了一片阳光,将整个洞穴照亮。

而在这铺满洞穴的阳光下,是一片娇艳欲滴的红色牡丹花。

酒儿忍不住惊叹,问:“侯爷,这就是千金牡丹?”

陆槿点头:“对,这就是千金牡丹。”

花中皇后,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只是在千金牡丹的异香中,隐隐带着刚才堆肥坑里的腐腥之气,将酒儿拉回现实。

再一看,就觉得它们有些过分的妖艳了。

“侯爷,你说过千金牡丹会在夜间发出光亮,他们真的能发出光亮吗?”千金牡丹虽然好看,但怎么看也只是普通的鲜花,只是更加娇艳一些。

陆槿捡起地上的一刻石子,抬手将石子挥出。

“碰”的一声,最上面的那块琉璃镜应声而碎,整个的洞穴的阳光消失,瞬间暗下来。

但也就是强光突然消失时,眼睛不适应的那一瞬,下一刻,整个洞穴就被隐隐的金红色光芒充满,是千金牡丹花瓣发出的光芒,而千金牡丹的花瓣也好像瞬间变了般,变得通透起来。

千金牡丹,果真花如其名。

知道了它背后的故事,千金牡丹即使再好看,酒儿也只觉得它妖异渗人。

“侯爷,我们走吧,赶紧找出口离开这里。”酒儿道。

陆槿答应一声,跟她从培育千金牡丹的洞穴退出,可刚踏到洞口,突然一声异响,一道铁栅栏从上落下,将洞口封堵住,接着又是无数的飞箭。

陆槿将酒儿护在怀里,带着她飞身越到洞穴深处。

如果刚才不是陆槿反应快,酒儿早就被利箭扎成刺猬了。

千金牡丹是阮府的至宝,他们进来看到了,又怎么会让他们轻易离开,必定会有道道能要人命的机关。

酒儿捡起落在脚边的一只利箭查看,上面淬了剧毒。

等洞口处的飞箭停止,陆槿才走上前去查看机关。

他抬头四下张望,看了看洞穴的上方,足间点地,飞身而起,又踏着洞壁要去最高处破了机关,可又是数只利箭朝他飞射而来。

“侯爷,当心。”酒儿在下面心惊地喊。

陆槿在空中旋身闪避,躲了过去,可再落地时突然半跪下去,吐出一口鲜血。

“侯爷。”酒儿赶忙跑过去扶他,抓起他的手腕给他搭脉。

她猜的没错,刚才陷阱内的倒刺上面果然有毒,陆槿被划伤了手臂中毒了,而且他还中了花疫之毒,他刚才一路上运用内力过多,将毒全一下子都激发了出来。

“没事。”陆槿欲收回手。

“怎么没事,你中了两种毒,不光是刚才陷阱内尖刺上的,还中了花疫之毒。”酒儿有些气恼,他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这次她的态度颇为强硬,不管陆槿的挣扎,将他扶到洞穴旁坐下。

她从腰间拿出银针就要刺破自己的手,用血给他解毒。

陆槿神色一凛,抓住她的手:“我不喝你的血。”

手心交握处,传来他略烫的温度:“侯爷,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现在只有我的血能解你身上的毒。”

陆槿握住她的手不放,抿着嘴坚持:“不喝。”

酒儿轻叹口气,他今日怎的就这般任性,一定要跟她对着来。

但她又不能打他也不能骂他,只能劝他:“侯爷,难道不想早点出去,你只要好起来才能破了这些机关,才能找到出去的路,你知道我什么本事也没有,没办法破了机关,找到出路的。”

陆槿却道:“青山只要见我们没回去,会找过来。”

酒儿真要被他气死了,看着他刚才被尖刺划伤的手臂,刚才他就是执拗的不让她看,现在手臂上的血都已经干涸了,在袖子上印出一块深色的血渍。

“我帮你处理下伤口总可以吧?”酒儿撅着嘴说。

陆槿放开她的手,这次没有再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