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苡岚有高原反应了,他们打算在西凝市停一下,买点药,买点衣服,”王一川看着手机说,“咱们到了敦煌也去买点衣服吧,我看这些东西咱们也需要。”

欧阳宁娟在开车。他们快要到嘉峪关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凌晨三四点会到敦煌。

“王队,马东的车移动了,离开敦煌往西南方向去了!”赵继刚在后面突然说。

王一川回头把GPS信号接收器拿过来,果然,屏幕上的亮点缓缓移动着,向西南方向而去。

“大晚上的就出发,看方向是要去阿克塞。”

马东的这辆车从敦煌出发往西南方向走的话,正是穿过祁连山脉西北段到阿克塞的方向。他在阿克塞有一家分店,难道他真的是在处理各个分店的转让事宜?

王一川沉思半晌,做了决定:“继续到敦煌。只要那辆车还在青甘环线上,我们就按原计划来。我把信息发给老张。等咱们到了敦煌,先补充物资,另外买点感冒药和红景天什么的。”

到达敦煌后他们没住酒店,而是在车上凑合着睡到天亮,在一个饭店吃完早饭,开车赶到了马东的租车行分店。进去调查的仍然是欧阳宁娟和赵继刚,里面的人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性,告诉他们说老板和那个外国人夜里刚走,去阿克塞处理下一家分店了。这家分店的店面已经转给本地一家公司了。

赵继刚询问老板为什么要处理掉店面,店里的人回答说:“老板打算卖掉所有产业,到南方去发展。”

回到车上,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得到这些信息实在太过容易,简直就像故意告诉他们一般,再加上兰河市那边提供GPS信号接收器的事,整件事透着一丝诡异。

“马东不会是调虎离山吧?”欧阳宁娟提出疑问,“故意告诉咱们这些,牵着咱们的鼻子绕大圈,他自己躲起来了,或者实际上已经跑了?”

“不知道。”王一川皱着眉头说,“还是那句话,咱们现在找不到他,除了跟这条线,没有别的办法。跟家里联系,请他们查一下马东的手机号码,申请手机信号定位,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去了阿克塞。”

“哥,这个要市局批才行,怕没那么快。”欧阳宁娟说。

“不是说市局有个领导派到咱们那里去了吗?”王一川说,“有困难,找领导啊!”

不远处的租车行正在摘下原来的招牌,有人在往这边看。王一川发动汽车,说:“走,买衣服去,再找个药店。”

当天晚上,小顾反馈来消息,确认马东的手机信号在阿克塞地区附近。这个消息与GPS信号接收器上显示的信息是一致的。尽管心里还有疑惑,王一川仍然按照原计划从敦煌出发,向祁连山脉开去。

通过微信联系,他们知道张云军、凌季雨、刘苡岚也离开了西凝市,正在向西北方向出发,路线是经过青海湖、倒淌河、茶卡,争取第二天上午到德令哈。

白天他们给刘苡岚找了个医院输了葡萄糖,还买了氧气瓶备在车上。在此期间张云军和凌季雨到马东位于西凝市的分店去查看,发现这家店还没有转让,不过所有员工都知道即将转让的消息,因此业务暂停。张云军打听转让价格是多少,每年能有多少收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想在当地投资的外地商人。员工表示不便透露,说过几天老板就会来,这些事只能和老板谈。

于是张大老板一脸不高兴地离开,一回到停在街边的车上他就跟凌季雨说:“说是马东过几天会来,别的都问不出来。”

“你觉得他们会跟马东报告说,有人开沪海市车牌的车来打听过吗?”凌季雨盯着店面里探出来往这边看的脑袋说。

“有可能。”

“王队长那边有什么消息?”

“说马东往阿克塞方向去了。”张云军说。

凌季雨看着地图,手指依次从阿克塞、水上雅丹、大柴旦、德令哈、茶卡一线扫过,说:“看来真的是走这条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赶往德令哈,也许能在那里截住他。今天晚上就出发吧,就是不知道小刘妹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要不把她留在这里,这里是省会,有回沪海市的航班或者火车。”张云军沉吟道。

半个小时后,这个提议遭到刘苡岚的强烈反对,她坚持说自己已经克服了高原反应。她身边放着小氧气罐、红景天口服液,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已经不像昨晚那样萎靡不振。在他们去调查的间隙里,她买了好几件暖和的冲锋衣、几盒自热米饭,她把其中一件冲锋衣递给凌季雨时,那个人渣居然没反应过来。

“还、还有我的一件?”他问。

“算是报答你的毛衣。”刘苡岚没好气地说,“总不能看着你挨冻吧,毕竟暂时还是同伴。”

“哎,总算承认是同伴了。”那厮贱兮兮地笑了起来。

刘苡岚发怒了:“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到底要不要?”

“要!怎么能不要呢?”凌季雨赶紧接过来,把这件加棉加厚的冲锋衣穿在身上,讨好地说,“哎呀,穿上就暖和了,谢谢啊!”

“先加个油,然后就出发。”张云军说,“我和凌季雨轮流开车,刘苡岚在后座休息。从这里到德令哈预计要8个多小时,咱们走夜路开得会慢一点,所以估计明天凌晨才能到德令哈。没问题吧?”

“没问题。”

因为急着出发,晚餐是在一家牛肉面馆子匆匆吃的,张云军吃得分外痛苦,他嘴里的溃疡面积扩大,喷西瓜霜都没用,吃东西时疼痛难忍。吃完上车的时候,凌季雨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把一个不锈钢热水瓶递给刘苡岚。

“给你,难受的话就喝口热乎的。小心烫。”

刘苡岚望了他一眼,没有像昨天那样表现出嫌弃,接过来放在一边。凌季雨坐上驾驶座的时候,似乎听到她在后面低声说:“谢谢。”

于是两组人都继续奔袭在西北的公路上,一组穿越祁连山脉向西南赶往阿克塞,看是否能够追上马东;另一组在1000多公里外向西北方行进,赶往德令哈,希望能迎面堵截。两边走的路线会合到一起,在地图上正好画出一个圆。

天明时分,两组人先后赶到各自的目的地。遗憾的是,在王一川这一组到达阿克塞前的三个小时,马东的定位信号慢悠悠地向着南方移去了。

王一川借着车内的灯光看地图,阿克塞正南方偏东是到水上雅丹营地,再往东南方向是大柴旦,继续走就是德令哈,也就是马东下一个分店所在的地方。张云军、凌季雨和刘苡岚应该会提前在德令哈等着。只要马东走这条线,利用GPS信号接收器应该能堵到他。

想到这里,他让替换开车的赵继刚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快一点,他要到阿克塞迅速看一下马东的分店,然后循着马东的路线继续追。

天明时分王一川组赶到了阿克塞,这是酒泉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全县居民一万多人,哈萨克族人占了三分之一以上,阿克塞这个地名就来自哈萨克语“纯洁”。小县城在荒漠的包围之中,清晨时空气寒冷。一夜的轮换开车,三个人都已疲惫至极,裹着厚厚的衣服从车上下来,蹒跚着找了家早餐店吃小米粥和烤饼。几天没洗澡和洗头,三个人的头发都油乎乎的,脸上明显变粗糙了。

“还能坚持吗?”王一川问欧阳宁娟。

“哥,我没问题。”欧阳宁娟说。

赵继刚却有些撑不住了。随着海拔的增高,他也开始头晕和喘不上气,虽然不严重,却导致他反胃,吃不下东西。他硬着头皮喝了半碗粥,就吃不下去了。尽管如此,他还强撑着说:“我没事,能行。”

“你是累着了,今天白天别开车了,一会儿上车去吸吸氧,适应一下。”王一川吩咐,“阿克塞这里海拔还算低,正常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后面可能要上3200米,到时候你反应就大了。记住,不舒服了赶紧吸氧,明白吗?”

“放心。我能适应。”赵继刚皱着眉头说。他掏出烟来想抽一根,欧阳宁娟指了指一边,说:“没看到我和王队还在这里吃饭,你是不是又欠揍了?”

赵继刚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到车后面去了。他怕抽烟后身上有烟味,在车里会惹怒欧阳宁娟,只好找小卖部买了一盒口香糖。

吃完早饭,在车上睡了一小会儿,赵继刚感觉好了点。他苍白着脸,和欧阳宁娟又去了马东在这里的分店——说是分店,实际上是街边的一个停车场,里面停了几辆车。

那家分店的招牌已经取下来了,扔在旁边的地上。一个人走出办公室,把他们的车细细打量一番,又回去了。

欧阳宁娟和赵继刚回到车上,跟办公室门口的人挥手告别。等车子开出停车场,不等欧阳宁娟开口,王一川抢先说道:“让我猜猜,马老板和那个外国人昨天来过,不过已经走了,去德令哈了,还有这个店面已经转让了。”

“全对。”欧阳宁娟说。

“他们也没盘问你们的身份,你一问他们就告诉你们了,是吗?”

“王队,这次你猜错了。”赵继刚道,“人家问了,问我们是干啥的。我们说是马老板的朋友叫我们来找他有点急事。他们问是哪个朋友,我说是大萍子,然后他们就告诉我们了。”

前面有个加油站,王一川减速开过去加油。整个加油过程中,他都沉思着。等他们重新开上街道往南边行驶,他拨通了张云军的电话。

“老张,你那边怎么样?”

张云军回道:“我们到德令哈了,刚从马东的分店出来。招牌还没摘,还没转让,不过停业了。我说我想盘这个店面,员工说马老板这两天会来。现在怎么办?在德令哈等着?”

王一川道:“就在德令哈等着。马东的信号已经离开阿克塞,往南走了,应该是去德令哈。你们守在他那家分店附近,看到人就盯上,随时向我们报告。”

张云军:“好!”

“刘苡岚怎么样?”

“缓过来一点了,不过还有点喘不上气,现在在吸氧。”

“凌季雨呢?”

“他在旁边。你等一下,他正好有话要说。”

凌季雨的声音从张云军的手机里传出来:“王队长,这两天你和老张的沟通我都听到了,我觉得情况有点诡异啊。”

“你也发现了?”王一川问。

“看来你也发现了。我本来就觉得,我们找马东的事一定会传到马东的耳朵里,现在马东像是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已经去过西凝和德令哈的两家店问过了,马东肯定会知道,他会不会猜到我们是一伙的?如果他猜到的话,就会知道有人在德令哈等着他呢。”

“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王一川说,“另外,我们说自己是大萍子派来的,现在看来未必稳妥。不过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你们那边做好准备,咱们保持联系吧。”

放下手机,王一川问:“马东的信号到哪儿了?”

赵继刚拿起GPS信号接收器,发现信号上的亮点不在阿克塞的东南方,失声道:“王队,马东没有去德令哈,他转向西边了!”

“什么?”王一川和欧阳宁娟同时脸色大变。

谭小雅出院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她淋着雨站在街边,心里慌得厉害。

前天冯天海走后,仿佛突然间人就消失了。她打了他很多次电话,发了无数的微信,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他。起初电话是无人接听状态,再后来电话关机了。

他一定是在忙,这两天应该是投资关键时期,他不想被打扰。

谭小雅安慰着自己,努力抑制自己的不安。她心里是有怨气的,这种怨气在她拄着拐杖上下楼缴费结算、收拾物品时尤其明显。她连走路都困难,怎么拿这么多物品出院呢?母亲那边是指望不上的,她们现在已经成了仇人,谭小雅只能找冯天海帮她。

然而冯天海又联系不上。谭小雅站在住院楼大厅里,拿着手机一阵茫然。难道他忘了自己今天出院吗?就算自己不能来,安排个人来接也行啊……

她想起自己有一次肺炎住院,出院时王一川也是有任务不能来接,但他请队里的同事来帮忙了。那好像是一个姓赵的小伙子,虎背熊腰,把她的行李扛在背上,放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

如果她的男朋友还是王一川,她会把东西摔在地上,打电话吼着让他滚过来。可是现在她只能艰难地一手拄拐,一手拎着物品向外挪着。好心的保安看她行动不便,上前帮她拎东西,送她出了医院。谭小雅在蒙蒙细雨中站了十几分钟才打到一辆出租车,身上湿透了。上车后她松了一口气,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去东丰滨城。”

等一会儿见到冯天海,她绝不会责怪他冷落自己,而是要更加体贴、更加温柔,关心他,爱护他。现在她全部的希望都在冯天海身上,她必须收敛自己的脾气。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东丰滨城E幢楼下,谭小雅一手拄拐,一手拎着东西,费力地往大堂挪。大堂里的物业管家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慌忙奔到门前为她开门,然后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能帮我拎到1201室去吗?”谭小雅给了这位管家一个业主般的微笑。

“没问题,你小心点走。”管家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搀扶,这样的伺候让谭小雅的心安定下来。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冯天海这幢豪宅的女主人,回到这里,一切将恢复正常。

电梯门打开了,她被管家搀扶着来到1201室门前,厚重的大门给了她莫名的安全感。她按着密码,听着门锁打开的声音,整个人陷入归家的愉悦之中。

她踩着门口松软的地毯,费力地坐在换鞋凳上。管家把她的行李放在门内,询问她还有没有别的需要,谭小雅以上位者的姿态向他表达了谢意,说不需要。那位管家谦卑地离开了。

谭小雅扶着墙站起来,想起拐杖曾经在医院房间里用过,在医院厕所里用过,在医院大厅里用过,心里一阵嫌弃,唯恐它污染地毯,于是把它靠在门边,决定稍晚用酒精消消毒再用。然而她没有掌握好平衡,拐杖咣当一声撞在墙上,然后倒在地毯上。

伴随着这个响声,房间里有人踢踢踏踏地奔跑过来。谭小雅的心里闪过一丝激动,她期待着冯天海的出现,她盼望着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是多么想他。

“天海,你终于回来啦!”伴随着惊喜的叫声,一位女子从房间里奔出来。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惊呆了。

“秦、秦姐?”

出现在客厅里的是秦观月。

这位40多岁的美丽女士穿着一件丝绸睡袍,谭小雅认出那是自己之前穿过的。她似乎精心打扮过,头发披散,烈焰红唇,睡袍敞开着,露出了里面黑色蕾丝的情趣内衣和长筒袜,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好了,要给回来的人一个惊喜。

看到门口的人不是冯天海,秦观月愣了一下,竖起眉毛问:“小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你怎么会有天海家的门锁密码?”

看到秦观月出现在冯天海的家里,看到她身上的服装,谭小雅仿佛被鞭子狠狠地抽打了几下,整个脸都木了。她瞪着秦观月,说:“这是我的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的家?你胡说什么?”秦观月睁大眼睛说,“这是天海和我的家,我当然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海和你的家?”谭小雅尖叫道,“这是天海和我的房子!你穿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你和天海是什么关系?”

“你的房子?我和天海很快要结婚的,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要和他结婚?”谭小雅惊叫道,“他是要和我结婚的!你——”

两个人的声音都停顿了,彼此对视,随后谭小雅颤声问:“你会和他结婚?这房子的密码是他给你的?”

“是。”秦观月的声音也发颤了,“你说你也住在这里?他会和你结婚?”

两个女人瞠目对视,然后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开始拨打冯天海的号码。随后,两个人的手机里都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的声音。

“浑蛋!接电话啊!”谭小雅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难怪这两天不接电话,原来是和别的女人在这里风流快活,还说要和她结婚!秦观月已经40多了,比他大10岁啊!

谭小雅无力地坐倒在地毯上,哭了起来。秦观月震惊地望着她,弯腰把她扶起。两个女人彼此搀扶着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秦观月赶着去拿了条浴巾,给谭小雅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当这一切做完后,两个女人对视,脸上都带着惊慌和疑惑。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谭小雅问。

“有一段时间了,就是上次香花派对的第二天,我去了他办公室……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交往的?”

“香花派对后七八天……”谭小雅发着抖问,“是……是他追你还是你追他?”

“他追我。”秦观月说,“你呢?”

“我也是……”谭小雅问,“然后你们就一直在交往?”

“是啊,他说他不在乎我离过两次婚,不在乎我的年龄比他大……小雅,你知道秦姐的,我离过两次婚,这些年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团队,我实在是累了。我也是个女人,也需要人疼,他说要把我当成女王一样伺候,我、我能拒绝吗?”

谭小雅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她无法想象,冯天海在侵犯她之前的几天,已经在追求秦观月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和自己如胶似漆的同时,也在和秦观月你侬我侬。那个温和、儒雅的男人竟然是脚踏两只船的渣男!

与冯天海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在脑海里掠过,她突然发现,那些画面的感觉不同了。冯天海的那些深情话语如今想起来似乎很讽刺,他在自己身上用的那些狂野技巧,是不是也在秦观月身上练习过?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秦观月:“你不是也找他帮你投资吗?你是把钱给了那家公司,还是给了他?”

“给他了,他之前帮我赚了不少钱,最近说做什么杠杆……”秦观月说。

谭小雅的身体一下子直起来,她瞪大眼睛问:“100倍?”

“是呀,”秦观月惊疑地说,“你怎么知道?”

“你给了他多少钱?”谭小雅的脸白了。

“3000多万。”秦观月说。

“怎么会这么多?”

“借的,因为、因为出了点事,我……惹了点麻烦,所以必须多筹点钱。”

“是不是你碰了他的电脑,害他损失了几千万,所以要多借点钱来翻本?”谭小雅近乎喊起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秦观月的脸也白了。

谭小雅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她虚弱地把手伸向秦观月,说:“秦姐……扶我一下,咱们、咱们,去看看……那台电脑……”

秦观月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来,一起向书房走去,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惊恐和焦虑。突然她们听到大门的密码锁响了,有人在开门。于是谭小雅和秦观月站在客厅一起望着玄关。冯天海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两位愤怒的女士。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30多岁的矮个子女士。她手里拿着雨伞,开口喊着:“亲爱的,你在吗?”

随后她的目光与谭小雅和秦观月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三个人呆呆地对视。这位女士竖起眉毛,指着她们质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在天海家里?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谭小雅的身子摇晃一下,巨大的精神打击让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她软软地瘫倒在地,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