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琴前脚刚离去,她后脚就找了江延怀。

“世子表哥。”她声音娇媚,温婉清丽。

且白日里无缘无故的冷淡,令江延怀不解又烦闷,现下又恢复以往的可人模样,不知是在哄自己,还是有事儿来找他?

江延怀站在门口,神色不变,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孟雨萱见对方在门口等着自己,愣了一下,总觉得身后有股寒风刮过,让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

抬眸看去,他身后灯火摇曳,沉沉地望着自己,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下一刻,这头猛兽迎面朝她走来,轻拢她的发丝,漠然道:“说。”

孟雨萱身子一颤,垂首低语:“我姑母说赵尚书要追责于我,说是她能帮我摆平这件事儿。”

“代价是什么?”

他沉声问道。

“离开您,离开江家。”

江延怀眼皮子一跳,想到她好离开自己,呼吸一窒,奈何她低垂着头,压根不知道。

孟雨萱继续说道:“延怀,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不信孟雪琴的好心和能力,与之相比,更愿意相信身份不明的江延怀。

他挣脱她的手,反问道:“你对我,就这信任,不怕我临到后头就开始反水。”

孟雨萱斩钉截铁,目光灼灼:“不,你不会,我信你。”

他张了张口,很想问她,也许,你看错我了呢?

但这话他又问不出来。

人家坚持,笃定他不会做这种事。

见她毫无保留地信任,江延怀心中猝不及防地冒出一丝甜蜜,偏了偏头,移开在她身上的视线,遮挡住红了的耳垂。

“嗯,此事交予我。”

他已然应承。

这于她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但她总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

次日,一队人马从外头进来,指名道姓要见孟雨萱,等孟雪琴将人带到她面前时,他们不由分说地就对其进行扣押。

“你们这是作何?”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衙门的人为什么要来抓自己?

孟雪琴早有预料,满心欢喜。

“赵尚书突然暴毙,我们怀疑此事与你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问些问题,不会很久的。”为首的一位领队说道。

孟雨萱惊诧不已,赵尚书死了?

她看向孟雪琴,见她也是受惊的样儿,猜测此事可能和江延怀有关。

衙门领队的人不可信任,说是问话,但这样子可算作抓拿犯人。

轻易不能离开了。

此刻,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延怀身上,希望经他插手的事情会有惊无险。

“这位大人,可否放开小女子?路上那么多人,小女子也要些脸面,怕丢了江家门楣,我保证不跑。”

孟雨萱不喜欢自己像被犯人一样对待。

听了她的话,孟雪琴才想起她还是江家的人,如此对待确实丢脸,脸色也缓和些,同他们说道:“她一个弱女子,众目之下的确跑不了,不如你们就依了她,也算给本夫人一个面子。”

将军夫人的面子,他们这些小人物自然是需要给的。

几人恭敬地行礼,说:“夫人放心,这点面子我们还是会给的。”

说完,他示意别人放开孟雨萱。

她得了自由,松出一口气。

“牢里的滋味儿不好受,你就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阳光吧。”

她叮嘱道,似是早就断定了孟雨萱会出不来。

“那就请夫人拭目以待。”

孟雨萱临走前撂下话,气得孟雪琴又是一番跳脚。

路上有不少人看见她被衙门中人带走,路过者皆投以好奇的目光,等她到了衙门,发现并非询问,而是对簿公堂。

孟雨萱苦笑片刻,尽管知道衙门大哥口中并无实话,到底还是被惊了一回,对阵公堂,连审问都没有,这是要一趟出结果了。

她巡视四周,外头有看热闹的,里头有威严镇守秩序的衙役,有她的熟人,也有不认识的,上头的那位青天大老爷一拍案板,发出清脆的响声,沉声质问:“来人可是孟氏孟雨萱?”

“是。”孟雨萱问道,“敢问大人,民妇这是犯了什么罪?”

青天大老爷道:“有人状告你谋害朝廷命官赵尚书,人证物证皆在,待审完,你认不认罪?”

孟雨萱听后心中一惊,怎么会?

下一秒,青天大老爷将一纸认罪书递给她看。

孟雨萱看着上面的证词,小脸满是狐疑,道:“大人,我并不认识这上面的人啊。”

他见惯了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搓了搓手,道:“来人,把证人倒上来。”

“是。”衙役领命。

一盏茶的功夫后,衙役领着一名小厮上来。

他扑通一声跪下,指着孟雨萱说:“就是她,我看到了,就是她害的赵大人。”

周围人议论纷纷,唯有孟雨萱一头雾水,但也弄清楚了现状。

“你说是我害的,可我并不认识你。”

那小厮冷哼一声,不屑道:“孟姨娘身份高贵,岂会注意到我这等小人物?”

“幸好你不关注于我,让我见证了你毒害赵尚书一事,否则我又怎么能在这里为赵大人讨个公道。”

她感受到赵霁月的目光,是怀着恨意和愤怒的。

“孟雨萱,你害我爹身亡,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你竟然想要抵赖。”

孟雨萱迎向她,“那我是如何害的赵尚书?”

“你约见赵尚书,哄骗他吃了你的糕点,然后毒发身亡。”

不等赵霁月说话,那小厮就抢了先。

青天大老爷读了对方的供词,递了物证,再加上小厮在场,只需要审问一下孟雨萱就行了。

若是案件清晰没有疑点,那她就可以宣判其人入狱了。

孟雨萱在公堂之上,一筹莫展,唯有尽力争取。

可她却不知,在她努力辩驳时,江延怀也在派人寻找能证明她清白的证据。

“于供词上所言,你可认罪?”晴天大老爷问道。

“不认。”孟雨萱道。

他脸色不变,早已习惯犯人的挣扎。

赵霁月此刻站了出来,指着孟雨萱:“你对我赵家一向不满,害我爹爹更是猪狗不如。”

“赵姑娘此言差矣,事情尚未盖棺定论。”

来人是一名书生,面容普通,但孟雨萱却认了出来,他是二皇子身边的幕僚。

书生作揖礼,平静地说道:“我手中有证据证明孟氏无罪。”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