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诲看着那枚玉片好一会儿,泠澜问道。

“难不成你伪装成齐家的私生子跟我成亲,跟我来到镇上,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萧诲不解地盯着泠澜。

泠澜笑道:“萧诲是齐家的私生子,在我得知我要跟萧诲这个人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

“齐家人把你送来的时候,你后背的伤,可是要发炎了。”

“他们说你遇到了山匪?”

“山匪的招式怎么会那么讲究?”

“我早就知道你不简单,或许我就是你的挡箭牌。”

“你需要一个普通到甚至都无法挺起别人注意的身份掩护你自己,酥香记的人都知道我成亲了有两个孩子,谁都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儿。”

“你完成了你的事儿,就会离开,对吗?”

泠澜一点点的分析她曾认真思考过的不合理的事儿。

萧诲捏着玉片的手一点点收紧。

泠澜又说道:“玉片是有一片,还是有几片,你是今天就要离开,还是……”

泠澜说这么多,不是舍不得萧诲,而是彻底明牌了。

她在告诉萧诲,她一直都在装聋作哑而已。

萧诲将玉片收进怀中,凝视泠澜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

“我也不知道玉片究竟有几枚。”

“目前,我已经找到了两枚,所以我觉得不止两枚。”

泠澜觉得挺无语的,笑了。

“所以你一直像无头苍蝇一样,找到一枚是一枚吗?”

萧诲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泠澜又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天跟你把话说开,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

“你离开镇上的时候,我们和离。”

上一世的时候,泠澜就独立惯了。

她的生活里,只有任务。

她所学的所有东西,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

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付出亲情,友情,爱情。

她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一纸婚书,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离开谢家,离开谢花村。

如果萧诲真的只是齐家的私生子,古旧的观念或许会根深蒂固。

他不是,他隐瞒的身份,就是他与常人的不一样,他肯定会有他的格局,有他的志向远见。

跟这样一个人谈和离,可比跟一个真正的齐家私生子谈和离要简单轻松多了。

萧诲竟不知泠澜想的是这些。

他脱口而出问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离开了,你不愿意跟我走吗?”

泠澜再次笑了,这次笑出了声。

“萧诲,你怎么会这么问啊,我们在之间本来就是假的啊,你离开,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开啊?”

“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互不干涉的啊。”

“可是……可是大宝和小宝呢?”

“你离开镇上,我也想去别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我可能永远待在一个地方。”

“他们是你的孩子,肯定是要跟你一起离开的啊。”

泠澜说得很轻松,好像在跟他谈论一件别人的事儿。

“走了,我们该回去了。”

萧诲是策马而来,泠澜的马车在后面,客栈被拆了以后,一眼就能看到了。

“泠澜,可否随我一同去一个地方?”

萧诲冲着她开口。

他们认识大半年,还是萧诲第一次这么正经的跟她开口。

泠澜转过身,看着站在马儿旁边的萧诲,当真是俊俏郎儿啊。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找齐所有,我答应你的条件。”

泠澜微微一笑,辰星都不及她的芳华,“好啊。”

两人要去的是一个百花庄。

百花庄以百花闻名,每年的春夏秋冬都会举办斗花宴,宾客们可以拿出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出来,供大家欣赏。

环节的最后一部分,就是大家对参赛的花进行点评,从而选出本季最优的花。

“百花庄每年都有各地的人慕名前来,庄主却只邀请十二个客人,对应十二个月,我得到的消息是,跟玉片有关的人也会到达百花庄。”

“所以你经常不在家,就是出去调查这件事儿,你的身边人呢,比如侍卫,暗卫。”

“他们也在镇上,只不过从来不在你身边出现。”

泠澜太警觉了,要是身边有暗卫出现,难保不被发现。

百花庄每年除了邀请爱花之人,还会邀请舞剑助兴的人。

这个环节,萧诲再合适不过了。

“你拿到了邀请?”

“对。”

“短短几个月,做了这些,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两人赶到百花庄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萧诲拿出邀请贴,门外的人检查无误之后就让两人进去了。

他们对外的身份是夫妻,自然是要走在一处,行为举止亲密一些。

两人被安排在一处院子,这个院子的人,都是受邀前来舞剑的。

斗花宴是三天后开始,前三天,后三天,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七天。

这三天当中,他么可以和其他的客人交谈,每天晚上庄主都会设宴邀请客人。

大致流程,丫鬟已经交代清楚了。

在路上的时候,泠澜还给两人买了两套衣裳,一些首饰,两条腰带,伪装的像一些。

外面吵吵嚷嚷,客人在聊天。

泠澜和萧诲对视一眼,萧诲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抓住泠澜的手,十指相扣。

年轻的小夫妻,自然是要腻歪一些。

两人往园子里走。

泠澜装作惊讶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把爱花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萧诲在一旁宠溺的附和。

最前面有一道很熟悉的身影,泠澜还不太确定,走得越发近了。

“芸夫人?”

萧诲问:“熟人?”

“找我做点心的夫人,见过几次面,她身边的人可能是她的相公,我没见过。”

毕竟寻常人也不敢在外面随意的搂一个女子的腰肢。

泠澜看见上官扶芸,上官扶芸和裴朔转身的片刻,也看到了泠澜和萧诲。

双方皆是愣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恢复了最自然的状态。

“认识?”

这点小动作,逃不过泠澜的眼睛。

萧诲没有说话,因为双方已经越走越近。

裴朔和萧诲互相盯着,像是看透了对方。

上官扶芸看了泠澜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看萧诲一眼,再次看向泠澜,笑意不减。

“泠姑娘。”

“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