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贺公子与私铸铜币一案脱不了干系!”

“你们想造反,需要大量兵器,贺公子称病离开京城,收集大量铜钱。”

“万青寺的佛像是你调换的吧,一层金粉,一层银粉,中间铸铅。”

“你把铸佛像的金子私吞了!”

“金子就藏在万青寺。”

“你没有证据!”明太妃张狂笑起来。

“若是有证据,你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对哀家下手!”

若是有证据,不止是她,还有安乐公主一家,早就已经被关在刑部了。

泠澜附耳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地声音说:“没关系啊,我可以制造证据!”

“你这是欺君!”

“君不愿意看到的事儿,是欺君,君愿意看到的事儿,就是圣意。”

“呵,没想到,她的外孙,竟是一条毒蛇!”

泠澜笑:“你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圣上已经派人寻回贺公子,他如今就在刑部大牢里,想想已是撑不了几日了。”

“就在我进宫之时,禁军已经前往安乐公主府。”

“对了,还有赵家呢。”

明太妃眼睛死死盯着泠澜,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

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明太妃竟然挣脱了禁军,夺过一把剑,发狠地刺向泠澜。

泠澜往后一躲,没用多少力。

剑划过泠澜的侧腰,挑断了她腰间的玉佩,玉佩碎裂成两半。

玉佩里面掉出一片通透的东西。

玉片!

最后一枚玉片,竟然在她身上?

泠澜也是震惊到不可置信。

萧诲苦苦寻找的最后一枚玉片,竟然在她身上。

这块玉佩可是上官扶芸给她的啊,而做玉佩的玉,则是先皇御赐。

难道说,先皇早就知道了玉片的存在,故意将最后一枚玉片赐给上官扶芸。

如此一来,前朝皇裔就算是寻遍六国,也找不到最后一枚玉片的下落。

帝王心,当真是海底针啊。

玉片掉出来的一瞬间,明太妃也看到了,眼神由绝望到渴望,精神状态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疯魔。

“裴星若,玉片,你快把玉片捡起来,只要集齐玉片,你就能一统天下,天下,终将是我们大启的天下!”

“大商要亡了!”

“启出商亡!”

“大启复国指日可待!”

“先祖,三百年了,第十九代子孙定会一统天下,复启!”

明太妃疯疯癫癫。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前朝启已经亡了三百年,也知道前朝皇裔从未放弃复国的想法。

谁也没想到,曾经宠冠后宫,险些就要越过当今太后的明太妃,竟会是前朝皇裔!

如此惊人的消息一出,跪在地上的太监宫女更是恐惧,有些甚至已经晕过去了。

他们不过是人人都能踩死的存在,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岂有还能活命的道理?

噗!

一剑封喉,鲜血喷涌,热流洒了太监宫女一身。

皇帝手上还握着一把剑,剑尖朝下,血一滴一滴的汇成股往下流。

明太妃瞪大眼睛,涌出无限的不甘和渴望。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只差一步,就差一步!

渴望复国,从出生的那一刻,父母给她灌输的就是前朝之事。

在父母眼里,她是为了复国而生,他们每一位前朝皇裔,都是为了复国而生!

启国不复,他们无颜面见祖先!

她入宫闱二十多年,忍辱负重,只为大业!

私兵有了,钱银有了,现在就连先祖留下来的玉片也找到了一枚!

禁军松开手,明太妃没了支撑,径直倒下去,拼命的睁开眼睛,偏要与烈日相看。

一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场面。

皇帝派重兵围守太妃宫,太妃的尸体被悄悄抬出去,由皇上地心腹看守。

太监宫女暂时被关在太妃宫不得进出,皇宫的这一出,没有声张。

宫外的地点,也有重兵把守,他们要将密道里面的叛贼斩杀于密道之内!

既然最后一枚玉片已经找到了,泠澜当天就出宫了。

如泠澜所料,上官扶芸没有查到厉溟的任何消息。

泠澜派人将萧诲找来,所有玉片放在一起,玉片好像有感应,每一片上面都显出了字。

玉片的成色,逐渐晕染成了一幅画,一副很精美的话……

萧诲道:“玉片上的字和对应的地方,是想告诉我们,东西就在文州。”

“文州。”

文州是裴朔的守地,里京城不算远。

驻守文州的十万大军守着文州与周围三州的安全,离京城不愿,是为了防止京城有变,能及时支援。

萧诲道:“看来我们得去文州一趟了。”

泠澜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厉溟做事,老谋深算,他都能让明太妃这个一心只想着复国的人激怒圣上,落得个一剑封喉的下场。

玉片的存在,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要是让他推算出玉片在萧诲手上,可就危险了。

他们只能赶紧弄清楚玉片里面的秘密。

两人骑上快马,快马加鞭,将时间缩短了整整一半,竟是在当天深夜到达了文州。

文州外城门紧闭,高高的城墙上站着岗哨。

只要有可疑人接近防守距离之内,免不了要吃一顿箭矢。

两人知道距离,紧紧勒住缰绳,马儿扬蹄,停在了距离之外。

守城的官兵看到两人,高声喊着。

“外面的两个人,现在已是深夜,城门已关,要进城的话,你们等白天吧。”

“弩箭不长眼,你们还是再往后退一些,寻个安全的地方暂且休息!”

泠澜冲着守城的官兵喊道:“我乃安定后之女裴星若,有事儿求见父亲。”

泠澜高高举着一块令牌。

“此令牌是父亲所赠,望大人一见!”

月色朦胧,远方天地交接的地方,晕染出一片微光。

守城的官兵视力再好,也看不清泠澜手上的令牌。

他对一个人眼神示意,对方立刻从城楼上丢了一根绳索下来,人也跟着滑下来,跑到泠澜面前,高举火把,看清了令牌后又警惕的打量泠澜和萧诲。

萧家军和文州军一个驻守边关,保边关安宁,一个驻守文州,重在京城,没有交集。

萧诲也没踏足过此地,他们认不出萧诲。

官兵对城楼上喊道:“将军,令牌是真。”

城上官兵又吩咐身边人,“快去禀报侯爷。”

不多时,城内有马蹄声,厚重的城门被打开,裴朔坐在马背上,英姿勃发。

“若若,夜这么深,你怎可和独自前来,快随爹一起进城。”

“萧诲见过侯爷。”

“哟,你也在啊,若若安全到了,你回去吧。”

裴朔好像才看到萧诲似的。

泠澜:“……”

“爹,有要事儿,他也得进城。”

裴朔一脸不情愿,对于这个早早成为他女儿相公的臭小子,裴朔次次见,次次觉得不顺眼。

架不住女儿的凝视,裴朔夹紧马腹,先行一步:“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