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连败数阵,已不能复战,只得又与众将商议,众文武此时也无计可施,只有从六邑赶来的部将朱建献计道:“大王与楚军对峙日久,楚军必暗抄大王后路。楚军势大,我军且又两番败落,如今兵少将稀,哪里还是其对手。为今之计,只能弃了封国,往关中投归汉王,借兵收复旧地,重整旧国,方为上策。”
英布怒问:“前番你劝我勿背项王,今番却又劝我归于汉王,却是何意?”朱建却道:“此一时彼一时。兵法曰:‘权不可豫设,变不可先图,与时迁移,应物变化,设策之机也。’且末将又闻,凡事但求‘天时、地利、人和’,以此三者观之。故前番我料定大王必败,方才劝谏大王勿背项王;大王不听,既背项王,又败如此,为今之计,只有归于汉王,舍此则无路可走也。”英布闻后,一边点头,一边称:“诺!”
英布正与众将商议,忽快马又报:六邑已被楚军攻占,项王率军已由南杀奔而来。英布闻言大惊,长叹一声,急对随何道:“阁下可替寡人引见汉王。”随何道:“此自是我分内之责,望勿以为虑。”一旁朱建又道:“我料楚军知大王眼下困窘,必将防大王西去。末将今夜领军佯取楚营,牵制楚军,大王则可趁机取小道投往关内,如此可保无虞。”英布点头然之。
是夜,朱建领军千余,偷开营门,乘着夜色,直犯龙且大营。
龙且不知朱建的“调虎离山”之计,闻得外面大乱,急领兵出战。
子夜时分,龙且与朱建两军打起了夜战,漆黑里混作一团。
龙且也不知九江兵来了多少人马,催动军卒全部上阵抵敌。英布则乘机与随何等领着数十余骑,由小路往关中而去。龙且与朱建战了小半夜,却只擒得副将孔昔归营,朱建则趁夜色领着部分残兵悄悄逃走了。
龙且乘势一直杀至英布大营,却见英布大营尽空,便拷问抓住的孔昔,黥布何在。孔昔怒而不答。龙且斩了孔昔,命人打探,方知英布早已往关中而去,只得回项王处缴令。
英布从小道入关之后,至栎阳往见刘邦。其时,正是入夜时分,随何先报刘邦。刘邦急欲见之,随何劝道:“英布骁勇自傲,且暴而寡恩,其人反复难养。宜先倨而后恭,收其雄心,方可使之诚心归附。”刘邦点头微笑,深以为然。
当下,英布等得半日,不见刘邦召见。正在不耐烦时,又闻刘邦召见,于是急吼吼地入帐,却看见刘邦踞床洗足,且面有醉色。英布素来傲慢,不甘人下,见刘邦如此待己,心中悔意顿生。
但毕竟自己落魄至此,只得屈身见礼道:“九江王英布穷途来投,特来拜见汉王。”然刘邦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是约略欠身,面带倦意道:“寡人今日困倦,不能出府相迎,明日寡人自会安排薄宴,亲为九江王接风。”言毕,双目微合,不理英布。
英布无奈,只得辞别。
英布出了刘邦大帐,正遇随何,怅然叹道:“本王为了汉王,丢弃自家江山,被诓骗于此。不料汉王见本王处境难堪,举止轻浮,慢而无礼,实令本王进退两难。本王身为一国之主,原与刘邦并立海内,既受此辱,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不如一死了之!”
言毕,欲拔剑自尽。随何佯装同情地劝英布道:“汉王宿酒未醒,故而简慢如此。待明日相见,自有殊礼相待,大王不可性急!”
英布闻言,持剑的手颓然下垂,心中郁闷,只得同随何入舍歇息。
英布跟着随何来到住所,见帷帐器用齐备,饮食供给与汉王无异。卫士、从吏毕恭毕敬,与事主上一般,心中寻思:刘邦果是心怀仁义之人。少顷,张良又领众将一一相见,礼节甚是周全。
张良对英布道:“汉王知大王弃楚助汉,心甚敬重,早于栎阳建下王宫,专迎大王屈驾以临。”英布道:“汉王如此美意,小王感激不尽。”张良又道:“汉王今日酒醉,自知失言,特遣臣来代为赔礼。明日自当厚礼相谢。”英布这才转嗔为喜。
英布自归刘邦之后,又遣属下暗往六邑以取家小。不数日,属下回报称:“项王已派项伯收编九江散兵,大王家小,已没有了下落。”
次日,英布早起,欲上朝拜见汉王。却见门首,已有车仗在那里等候。侍者道:“此军师特地安排。”英布叹道:“受人之恩,敢不戴德相报乎?”径往宫中去。远远看到一行人马齐整站立,阵阵鼓乐声传来,前面一乘驷马轩车上撑着华盖。英布见汉王亲出迎接,慌忙下车来拜。汉王亦下车还礼道:“寡人素敬九江王雄才;与九江王乃故交好友,今复能相见,实属天意,今日邂逅,甚为幸事。寡人昨夜酒醉,招待不周,万望九江王海涵。
昨日酒醉失态,如有冒渎之处,还望恕罪。”英布道:“小王计穷来投,甘愿为大王效犬马之劳;孤穷之人,能得如此厚待,感激不尽。”汉王道:“今九江王来归,正如箕子从周,子胥相吴,实乃天下之幸也;大王英勇,世人皆知。寡人羡慕已久,如饥似渴。若不嫌弃,望屈身鄙处,共图大业。”英布道:“大王宽厚,小王得投,如若旱苗而得甘雨。乞请收录,誓当图报。”汉王大喜。当下二人携手入殿,分宾主坐定。汉王殿上问起交战之事,英布垂头丧气,道:“一着不慎,竟然满盘皆输。”汉王道:“且在此安心居住。来日,寡人定助大王夺回淮南。”英布千恩万谢。
汉王看出英布已经臣服,满心欢喜,遂设宴相待。宴间,英布说到家小皆陷在六邑城内,生死不明,忍不住掩面而泣。汉王宽慰道:“明日使人去趟九江,探个究竟。或安然无恙,亦未可知。”
英布拜谢。
当下,刘邦即拜英布为淮南王,赐锦袍王冠,畅饮美酒,尽兴方散。其时,英布欢快无比,于座席上兀自手舞足蹈。张良看在眼里,喜在心间,朝着卢绾等人使个眼色,起身道:“夜已深了,我等告辞。”却叮嘱众侍者道:“好生服侍。”英布感动不已,谢了又谢。
英布来投汉王,没想到会是先蒙羞受气,几欲自杀,转身便又得到君王待遇,在人前享尽尊贵,前后变化,恍如隔世。殊不知,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的安排。原来汉王闻英布兵败来投,意欲出城相迎。却是先有随何所献“前倨后恭”之计,后又有张良的阻拦:“英布为人,桀骜不驯,素不甘居人之下,若恭敬接待,必被他轻看。人主制御枭将,如养鹰一般,饥则附人,饱则飏去。
今英布初来归我,于楚已绝,于汉末固,正值饥饿而附人之时,当先折其锐气,然后加以抚慰。此人有勇无谋,如何识得这牢络之术?到时,自然心悦诚服,为陛下所用耳。”汉王便道:“听子房所言,必有妙策。”张良于是如此这般,说了一遍。汉王听了,笑道:“不曾见这样收拢人的。”乃叫随何依计行事,把戏演好,余下的事都让给张良去做。这才有了濯足气英布,摆宴悦降王的好戏。
次日,汉王唤随何上殿,道:“再去九江走一遭,探清虚实。”随何道:“若得九江王属下相陪,可省去许多麻烦。”英布在一旁道:“手下张买,向来做事机巧,不如令他同去。”汉王略作思虑,道:“如此也好。”当日,随何便扮作客商模样,九江营里知会过了张买,二人带了十几个同伴,往六邑去了。临行之时,汉王暗嘱随何,多带些金银,以便通融张买。
随何、张买一行,去有多日,虽并没有打探到英布一家老小的下落,但随何用那三寸不烂之舌将张买说服,且贿之以金银之物,二人由是统一了口径。回来即向英布奏报:“项声大胜之后,尽收九江兵马,却将大王一家老小,交于项伯处置,那项伯却将其皆尽杀之。”英布听闻,如雷轰顶,当场晕厥过去。众人救起后,英布咬牙切齿,大骂道:“杀我妻小,此仇不共戴天!他日我必将屠其全家,方消此恨!”骂过项伯,又大骂项羽。
汉王此刻已知,英布中计,以后便是自己麾下一个死心塌地的马前卒。便道:“当年伍子胥忍辱负重,终报大仇。将军只要灭得项氏一族,此仇定可加倍报!”转而又问随何其他消息。随何便道:“却也收聚得七八千人马,来归大汉。内有朱建、中行丑等,皆九江王故臣旧吏。”汉王道:“九江兵初来,短期内恐难融合,不如暂去成皋据守,为寡人羽翼,如何?”英布道:“能叫英布亲斩项贼之首,万死不辞。”汉王又安抚道:“今项羽楚军尚强,不能急除。寡人助你数万人马,可先往成皋驻守,待机会一到,便可进兵雪耻,收复失地。”乃以锦衣狐裘及金银器皿相送,又赐十名美女与英布,在其身边侍奉。再调拨精兵两万,由族弟刘贾率领,与英布同往成皋坚守。英布感激涕零,奋然拜辞,率领军马往成皋而去。
待英布离开后,张良便道:“英王既败,项羽楚军士气高涨,必起大兵进犯荥阳。大王不如尽起关中之士,亲至荥阳,并力守防。”刘邦从之。于是又遍发檄文,约会常山王张耳、河南王申阳、魏王魏豹、韩王信等,发兵会于荥阳,欲力战项王。
檄文遍发过后,刘邦又对萧何道:“寡人领军东去,公仍留守关中,朝中诸事,皆由公酌情处理,万勿负我托。”
萧何答道:“臣自当尽力效劳,不使大王东征有后顾之忧。”
刘邦又道:“关中初定,不可不防。可留曹参督军屯于函谷关,以镇塞、翟;留郦商屯于北地,以镇陇西。二将皆听丞相调度。”
刘邦率二十万大军兵发荥阳,大将军韩信闻报,亲率郦食其、灌婴及营中众将,出城三十里迎接入城。
刘邦入城坐定,独不见魏王豹,便问道:“魏王却是如何没来?”韩信答道:“魏王豹不知为何,竟下令截断黄河上各个渡口,且设重兵防守,似要与我朝为敌,大有背汉从楚之意。”
汉王听了,眉头倒竖起来,骂道:“好个魏豹!寡人这等厚待于你,你却叛我。今若姑息不问,必有他人效仿。”接着又转头问张良道:“寡人欲聚诸侯人马,再伐项羽,魏豹反复无常,一同伐之,子房以为如何?”
张良道:“臣闻‘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今天下相争,一方为楚,一方为汉。诸侯生存其间,行事多半朝三暮四,为局势所左右。西魏王受人蒙蔽,一时迷惑,做出这不义之举,亦属意料中事。陛下如愤而急攻,必使魏豹回头无路,铤而走险。
他若决意投楚,汉自是多树一敌,于我实无利也。莫如遣一巧辩之士,先往劝导,或能令其悔悟,收回成命,免得陛下大动兵戈。”
汉王寻思了片刻,道:“照你这么讲,是要寡人差个会说的人去走一遭,劝得魏豹回心转意?”话音刚落,班中郦食其站出来,道:“老夫昔日曾与西魏王有过交往,今愿往河东去劝说。”
汉王转忧为喜,道:“也就先生这张利嘴,才说得他醒悟。”
郦生道:“老夫此行,实无半点把握。只是替主分忧,尽臣下一分力而已。”汉王微微点头,说道:“魏豹乃固执之人,先生此去替寡人缓颊于他,务必小心谨慎,若能使其悔过,当封你万户侯。”郦生拜谢,当日带上随从过河去了。
郦食其去后,韩信又向刘邦献计道:“臣知魏豹乃反复无常之人,郦公此去必将劳而无功。故臣请领一军驻于河津渡口,待必要时,可直入魏都,擒得魏豹,以绝后患。”
刘邦道:“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是夜,刘邦亲往韩信帐中探视。韩信见汉王来到,便急上前参拜。当下,刘邦对韩信叹道:“寡人也料魏豹并非诚实君子,故将军伐魏,如箭在弦上。然一旦将军去了河东,项羽趁势来伐,则又何以退敌?”
韩信道:“大王切勿忧虑,荥阳、成皋皆古之险要所在,且又据敖仓之粟,足以自守。我意先取河东魏地,复取代地,再下河北平定赵国,与大王遥相呼应,使河北、河南互为掎角,方可与项王抗衡。”
刘邦又道:“军中诸将,唯将军文韬武略最高,可以大事相托。今项王勇猛,我军难敌。寡人前时已许将关东千里之地以封将军为王,万望将军勿负寡人重托,佐寡人以灭项羽,平定天下!”
韩信再拜道:“大王如此厚待,微臣敢不殚精竭虑,以效犬马之劳!末将即刻率军,兵发河南。”
刘邦道:“将军坚守荥阳数月,楚军难越半步,足见将军将才。今若离我北去,楚军骤来,不免又是一番恶战。不知临别可有叮嘱?”
韩信道:“陈平乃大王肱股之臣,必留于身边决策。大王何不择别将镇守广武山,换回陈平,使其相随左右。”
刘邦道:“广武山实为要地,必得良将相守方可。寡人身边有子房出谋划策,量已足矣。”
韩信笑道:“子房擅于正计,陈平善于奇谋,各有千秋,正可互补,如天衣之无缝。臣料大王与项王交战时,必有大难,此时可将陈平派上大用。”
刘邦点头许之,即令樊哙前往广武山,代陈平镇守,陈平则回中军大帐听用。陈平回来后,刘邦又厚赐陈平,并拜为护军中尉。周勃、灌婴等将闻得刘邦之令,虽心中不服,却也不敢有所流露。
再说郦食其奉了刘邦之令前往河东平阳,谒见魏王魏豹。魏豹见了郦食其,即言道:“先生远来,何以教我?”
郦食其巧言辞令道:“老生此来,乃是为大王着想。项王虽据有梁、楚九郡,尽劫东南诸国,然其迁王弑主,暴虐如秦,顿成天下罪人。今九江王业已背楚,衡南王也弃之归国,不出年余,则西楚必将众叛亲离,将亡兵散,失却天下。汉王贤德,众心归附。今天下之地,已得近半。大王昔日从汉于河南,料已察得汉之民情,汉属之地,民心安稳,夜不闭户,足见汉王之贤。汉宽楚恶,汉智楚愚,孰强孰弱,明眼人一望便知。望大王自行斟酌,当识时务,明事势,度安危,择明主而侍!”
其时,魏太仆蔡寅见魏豹无语,即附耳向魏豹进言道:“郦食其妖言惑众,以诱大王,可立斩之!”
魏豹闻后,向郦食其开门见山道:“人生一世,忽倏百年,如白驹过隙耳。我知刘季素来傲慢少礼,叱骂诸侯群臣如同家奴,无上下之礼,我实不忍再见。足下可归告刘季,我意已决,纵使苏秦在世,张仪复生,也不能使我复归汉王!”魏豹所言,并非仅凭太仆蔡寅一人进言,还有爱妾薄姬的原因。
薄姬出身贫寒。还是在秦朝的时候,一个来自吴地的薄姓男人,爱上了魏国宗室的远房亲戚之女魏媪,没有明媒正娶,魏媪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孩,就是薄姬。薄姬的父亲很快去世了,魏媪一人带着薄姬,生活过得很苦,上顿不接下顿,看惯了世态炎凉,历尽了人间苦难,艰苦的生活磨炼了薄姬的意志,她貌不惊人,却很高贵;她衣不华丽,却很得体。在艰辛的生活中,薄姬带给她母亲莫大的快乐,薄姬的坚强使魏媪看到了希望。秦朝末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各地诸侯纷纷响应,魏国贵族魏豹在魏国起兵。魏媪看到天下大乱,薄姬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很不安全,且魏豹深得人心,日后定会有所作为,就把薄姬送给了魏豹。魏豹看薄姬朴素、典雅、大方、温和,非常喜欢。
薄姬看魏豹高大、魁梧、勇敢、坚强,也喜欢魏豹。魏豹起兵后,并不顺利,秦军进攻魏国,魏豹战败,薄姬鼓励魏豹继续战斗,建议他去找楚怀王。魏豹获得楚怀王的支持,收复魏国二十多座城池后,跟随项羽进入关中,魏豹看到了战争的残酷,他不愿意魏地的百姓也这样生灵涂炭,于是带着薄姬离开了项羽,回到家乡,经略魏地,称魏王,将薄姬纳入宫中。有一天,善相者许负至魏宫为魏豹看相,偶见薄姬,便说薄姬生得一脸贵人之相,生子当为龙种,将来必能登上九五之位。魏豹闻得许负之言,心中窃喜不已,以为将来得子必为皇帝,故对薄姬更加宠爱。
尔后,刘邦在关中起兵,明烧栈道,暗度陈仓,消灭了三秦,魏豹便决定投靠刘邦,跟随刘邦进攻彭城,于是跟项羽也决裂了关系。但是,魏豹看到刘邦占了彭城后,既尽掠城中的财色,又傲慢无礼,还喜欢骂人打人。魏豹出身高贵,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薄姬也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每日受辱。正当面临选择的时候,薄姬的母亲魏媪也请算命先生为女儿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薄姬日后“当生天子”,魏豹听说后,又联想到许负称“生子当为龙种”的预言,便寻思:日后自己就是天子的父亲。所以,他与薄姬合计,不随刘邦也不跟项羽,自己另立山头。魏豹以探望母亲为由向刘邦请假,回到魏国后立即封锁了黄河的河面,刘邦此时最主要的敌人是项羽,就派谋士郦食其前去游说魏豹,争取魏豹再次归附。
其时,郦食其见魏豹不听劝,只得无可奈何地离开了平阳,直渡黄河南去了。早有韩信在河边接着,知其此行未果,只得安慰道:“我早已料得此事如此,须早晚用兵,方能逼迫魏豹来降。”
郦食其道:“我此去虽未说服魏豹,却也另有其功。”
韩信问道:“何功之有?愿闻其详。”
当下,郦食其即附耳韩信道:“我已对魏国各处兵马布防了如指掌,且魏朝大将柏直、骑军将军冯敬、相国项他等,也悉数掌握。待在下稍喘息片刻,说与将军知道,好留作将军伐魏时建功。”
韩信大笑道:“人言‘姜还是老的辣’,今郦公当之无愧也!”言毕,与郦食其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