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萤眸中是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上前来:“陛下~”
可还未走到季寻川面前,便被他那罗刹一般的目光吓退。
“跪下。”季寻川摆弄着扳指,仅仅两字,却不怒自威。
沈萤扑通跪倒在地,却戚戚上前来,试探勾了勾季寻川的衣袂,娇柔开口:“陛下,可是也萤儿做错了什么?”
季寻川幽幽转过头来,冷哼出声,伸出手来便挑起了沈萤的下巴。
“这几日,你倒是愈发得意忘形了起来。”季寻川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闻言,沈萤连连开口:“臣妾不敢,臣妾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的……”
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季寻川的声音打断:“竟然敢将算盘打在绾棠身上,你真真是活够了!”
话音落下,季寻川捏着沈萤的手蓦地摔了出去,沈萤也扑倒在地上。
一抹慌乱的泪水滑落下来:“陛下,陛下,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的?是你欺辱绾棠之事为假?还是你下药残害绾棠是假?”
季寻川将沈萤身上的遮羞布扯了下来,她瞬间便慌乱不堪。
“你怕是忘了,这宫里,都是朕的人,你只是一个妃妾,还当真以为,自己能反了天不成?”
季寻川怒呵一声。
宫殿之中一阵寂静,季寻川眸中恢复了平静,他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萤妃内德不修,秽乱宫闱,着,将为采女。”季寻川冷冷开口,随后便再也没有瞧沈萤一眼。
“陛下,这秽乱宫闱……”身旁公公眉心微蹙,缓缓上前来打听。
“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妥,你的脑袋,便不用留在你的脖子上了。”季寻川连瞧也不曾瞧一眼,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这边。
岑府内院之中,无人在意的仓库之中,烛火摇曳了一晚。
“沈小姐,内狱之中不曾传来消息,想来,少爷怕是被扣在宫里了。”
裴擎在外打探消息,匆匆赶了回来。
沈绾棠眉心紧蹙,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是被关在内狱之中,几番运作,说不定能将人劫出来,可若是在宫里,便是不能了。
蓦地,沈绾棠抬起眸子看向一旁岑霄:“你就这般去打听消息,没有人为难你么?”
裴擎摇了摇头:“没有,奇怪得很,他们好像盼着我去一样。”
话音落下,沈绾棠心中的念头越来越真。
随即,她缓缓站起身来:“看样子,我需要去一趟宫里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站起身来。
夏怀恩立时开口:“不成!如今你的身份去了宫里,那可是欺君!还没等起事,你便先将性命丢了!”
“沈小姐,相信岑霄,他定能化险为夷的。”
一旁季寻泽也幽幽开口,生怕沈绾棠出事。
可沈绾棠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松动,眉宇之间尽是决然。
“殿下请放心,此事我有十足的把握。”
沈绾棠缓缓开口。
可话音落下,季寻泽却有些不明所以,眉心微蹙:“何等把握?”
沈绾棠目光扫视周围,冷声开口:“今夜,我定能将岑霄安然带回。”
留下一句话,沈绾棠便换上衣服,策马向宫中而去。
“陛下!陛下!”公公一路小跑来到御书房,言语间充斥着慌乱。
突如其来的一声,季寻川的手猛然一抖,刚写好的字便无端被毁了,一瞬间,恼怒充斥着脑袋,他抬起头来,随手捡起手边的章子,扔了过去。
不偏不倚砸中了太监的脑袋。
太监蓦地跪了下来,周身都在颤抖。
“下次再叫朕听见你这般鬼哭狼嚎,当心你的脑袋!”
季寻川冷声呵斥,太监小心翼翼点头,一阵温热从鬓角落下,只见几滴殷红落了下来。
“陛下,沈绾棠沈小姐求见。”
太监颤颤巍巍开口,像是见了什么鬼一样。
季寻川却不以为意,随手将方才写坏的字扔去一旁,冷声开口:“宣她进来。”
沈绾棠缓缓上前来,恭敬跪了下来。
“臣女沈绾棠,参见陛下。”沈绾棠眉心微蹙,缓缓开口。
季寻川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沈小姐当真是好本事,一手金蝉脱壳玩的是出神入化。”
“臣女自知犯了欺君之罪,特来向陛下请罪。”
沈绾棠抬起双手,恭敬叩首。
季寻川将手下的字写好,满意点了点头,随后这才抬起头来。
“哦?那你说说,朕该如何定你的罪?”
季寻川扯了扯嘴角,却笑不达意。
“臣女自知罪无可恕,可如今国难当前,臣女愿意为陛下排忧解难,待此事结束,臣女甘愿领受一切惩罚。”
沈绾棠跪在地上,字字铿锵。
话音落下,殿上便传来一阵嗤声,季寻川放下手中毛笔,缓缓抬起头来:“你?”
“镇北侯谋反,你可有把我,替朕赢回来么?”季寻川挑了挑眉,明知故问道。
“臣女无法,如今世上,只有一人有办法。”
沈绾棠缓缓抬起眸子,“镇北侯之子,岑霄。”
话音落下,接着便传来了岑霄的一串不屑笑声:“叫他们父子相残?你当真觉得,朕会是如此无情之人?”
瞧着季寻川这等虚伪的嘴脸,沈绾棠只觉得一阵恶心,却只能强忍着嫌恶,缓缓开口:“只要举国太平,牺牲这些,又有什么难处呢?”
季寻川满意点了点头,可却突然转变了脸色,一股惆怅上了眉头:“只可惜如今,这岑霄却是个糊涂的,绾棠,你说该怎么办?”
说着,季寻川缓缓上前来,抓住沈绾棠的手,抚摸着。
“若陛下信得过臣女,臣女愿前去劝告。”沈绾棠强忍着恶心,装作一派镇定的模样。
季寻川笑了笑:“那就要看看,朕的绾棠,在岑霄心中,有何等分量了。”
说着,另一只手又缓缓抬起,划过沈绾棠的下颌,停在了她的下巴。
“来人!”季寻川厉声开口,候在门口的人匆匆赶来。
“去将沈小姐带去岑霄住处。”季寻川站起身来,恢复了从前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