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这虎符给我,便不怕我也反了么?”

岑霄沙哑开声。

季寻川嗤得笑了一声:“你大可以试一试,看看朕会怎么办?”

说着,季寻川拿起手边的一方手帕,放在嘴边轻咳两声。

那帕子上的海棠花耀眼夺目,岑霄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沈绾棠的物件。

“爱卿且去吧,带你凯旋归来,美妾娇妻,黄金万两,都是你的当中之物。”

季寻川挥了挥手,淡然一笑。

岑霄捏紧了手里的虎符,咬了咬牙,隐去了眸底的怒火:“臣,遵旨。”

城外一片白茫,大军集结,为首的叶老将军向城门处张望着。

“咱们的主帅究竟是谁啊?怎的还不来?”手下人已然等得不耐烦,天寒地冻,虽说有冬衣在身,可却也有些遭不住。

“此次,陛下先集结了军队,后才说了主将,我瞧着,八成是个厉害人。”

一旁的副官附和开声。

只是话音刚落,一旁的叶老将军便冷嗤一声:“我管他是什么厉害人,叫咱们弟兄这般在雪地里等待,等他来了,我偏要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不时,城门幽幽打开,只见单将匹马一人向军队缓缓而来。

远远的瞧不真切,近了这才看出来是何人。

众人大吃一惊,叶老将军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怎么,怎么会是那岑霄!”副将惊呼出声,指向岑霄的手也忍不住的颤抖。

“以子杀父,皇上这……”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声音。

可还没说完,便被叶老将军一记犀利的目光吓的硬生生憋了回去。

“朝廷之事,切勿议论。”

岑霄动了动缰绳,马儿幽幽停了下来,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虎符,冷声开口:“众将士听令,随我前去漠北,平定叛乱。”

话音落下,众人并未应声。

叶老将军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笑容:“也是,这前去漠北的路,没有人比岑将军更熟悉了。”

话音刚一落,众人哄笑一片。

季寻川没有心思同这些人玩笑,扯了扯缰绳,马儿便向一旁而去。

众人跟了上去,军队缓缓启程。

砰砰砰!

宫门被敲的震天响,沈绾棠出门来瞧,只是愣愣睨了一眼,随即开口:“这宫门是从外面锁死的,你去寻了那些禁军问钥匙,再来我这儿吧。”

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沈绾棠欲回房。

可刚欲回房,宫门便被吱丫打开。

她缓缓回过头来,便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萤缓缓上前来,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今儿的饭食。”

沈绾棠垂眸睨了一眼,冷嗤一声:“今儿的饭食里面,妹妹可曾加了些什么东西么?”

“皇宫大内,就算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人。”

沈萤挑了挑眉,提高了声音开口。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

只是,如今这般服软的性格,倒不像是从前的沈萤,倒是惹起了沈绾棠的一些个疑心来。

她端起一旁的饭食来,淡然一笑:“自从你入了宫,你我姐妹二人倒是还未说过什么话,今儿个可有空,来说说话?”

说着,沈绾棠侧了侧头,暗示沈萤进屋去。

“若有什么话,姐姐在这里说便罢了,若是进门去,没得叫人怀疑。”沈萤自是不傻,佯装恭敬的模样行了个礼。

“你若害怕,便在廊上吧,这周围都是陛下的人,你可放心了?”

沈绾棠径直走去一旁,将饭菜放在了木桌上,而后使唤了候在门口的下人,将炭盆子挪到了廊下。

沈萤这才安下心来,缓缓上前来。

“姐姐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萤坐了下来,摆弄着自己的手,冷冷开口。

“柳姨娘,是因何而死?”

沈绾棠直入主题。

话音刚落,沈萤的手便顿住,眸底竟也生出几分慌乱,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我娘是得了病,没能救过来,这去了。”

沈绾棠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沈萤——素日里最是依仗母亲的一个人,如今母亲去世,说起此事来,脸上倒是毫无怀念之情。

“可我怎么听说,是被砒霜所害?”

沈绾棠佯装无事继续吃饭。

一旁的沈萤却如坐针毡,听着沈绾棠步步紧逼,竟也生出几分气性来,眼泪说落就落:“沈绾棠,素日里你从来不会正眼瞧我母亲,如今她去了,你却在这里佯装好人模样开始可怜起她来了?”

“我懒得同你说着许多!”

沈萤蓦地站起身来,随即便转身离去。

“父亲入狱这段时间,你可曾去瞧过?我听说,前些时日,他还同那些狱卒谈论起此事来,看样子,父亲倒是懂得不少呢。”

沈绾棠倏地开声,将一旁的沈萤惊得一跳。

她再也听不下去,撒腿便跑开了这边。

瞧着沈萤这做贼心虚,一副害怕的模样,沈绾棠冷哼一声。

宫门正要落下,沈绾棠却突然站起身来:“稍等!”

关门的那小宫人蓦地抬起头来,沈绾棠凑了上去,将手中的东西塞了过去:“有劳公公了,我爱吃南街的哪家栗子糕,可否给我买一些来?”

小宫人犹豫之际,躲在暗处的禁军天降,长眉紧锁,一副夜叉模样便将那小宫人下的不敢说话。

“娘子恕罪,我也做不得数的。”

小宫人颤抖着声音,连忙退了下去。

沈绾棠睨了一眼身旁的禁军,冷嗤一声:“陛下只是留我在宫中小住几日,也吩咐了人好生招待着,怎的,你们便是如此招待我的么?”

禁军自是不吃这一套,觑了一眼沈绾棠,随即便准备离去。

“无妨,你们不替我去买,我便告到陛下面前,叫陛下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谁的错处!”

说着,沈绾棠便准备一跃,施展轻功跳离这宫墙。

见状,那禁军匆忙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沈绾棠。

“不过是帮我跑个腿的功夫,总比,我丢了,陛下向你们要人,你们找不到,掉脑袋的好吧?”

沈绾棠挑了挑眉,笑意讥诮。

“你且记,我在这儿是给皇上面子,可不是给你们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