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测这玉质长命锁贵重,郭喜安拦着孩子不敢收:“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可不能收。”
忠辅王却道:“东西再贵重也比不得我与家博过命的交情,送与孩子玩耍罢了。”
“这......”郭喜安为难地看向程家博。
程家博上前几步,摸了摸向泽的脑袋,对郭喜安道:“这是大哥对孩子的心意,收下吧!”
见程家博点头,郭喜安才敢让两个孩子接过。
向佑向泽接过长命锁,这玉锁入手沉甸甸的,又带着清凉,接触人的体温后很快又变得温润,摸着倒是十分舒服。
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郭喜安心里过意不去,见两人执意要走,只能从家里打包了些店里的各样吃食,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送走了两人,郭喜安回厨房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晚饭,而程家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都很沉默,直到夜里两人都躺在**,郭喜安才询问:“那两人不是你普通的战友吧?”
她眼睛不瞎,能送出那样的礼物,再加上程家博和他们相处时的细微表情,能猜测那位郝大哥怕是身份不简单。
程家博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嗯”了一声,“他是当朝的忠辅王,是我在军中的上峰,从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对我照顾颇多!”
“什么!”郭喜安一个激灵从**弹起来,一脸震惊,她能猜到他身份怕是不简单,最多也只敢猜可能在军中有点军职,却没想到竟然是个王爷!
王爷啊,活的王爷,天潢贵胄,那是只在小说和电视上才看到过的人物。
虽然这个王爷和她刻板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郭喜安还是显得十分激动。
不过兀自激动了一会儿,郭喜安就回过神来,一位当朝王爷千里迢迢只为了看看曾经的下属,这显然是有些不太可能的,她转头看向程家博,试探地问:“那他们这次过来,就是顺道看看你,还是?”
程家博又沉默了,他已经考虑了一个下午,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既然已经答应了王爷,早晚都是要说的。
他思考半晌,最终还是起身认真地看向郭喜安道:“喜安,我以前跟着王爷做事,经历了许多,这里面情况有些复杂,但我在军中原本也有些军职的,可战争结束后回了京城,王爷处境复杂,颇为上头忌惮,我离开京城,也是为了让上头放下戒心,可现在......”
“现在,忠辅王是想召你回去吗?”
郭喜安接过话,见程家博默认,她咬了咬唇,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复杂的权利斗争,但前世小说电视也看得不少,知道皇家虽然表面繁华光鲜,但内里的权谋阴计也不少,涉及到权利的斗争,总是凶险而又残酷的,更无什么父子、兄弟之情。
“当今的皇帝陛下年纪越发大了,身体很不好,王爷虽为当今的第二子,却不甚得陛下圣宠,在北边守了十几年的边关,前些年鞑靼大举来犯,是王爷带领众将士屡次击退敌军,誓死保卫我朝疆土。”
战争结束后,忠辅王便被召回京城,美名其曰是封功奖赏,实际上还是忌惮他的势力,戍守边关的这些年,他早已不是京城那个不受宠爱,默默无闻的空衔王爷,而是战场上崭露锋芒,深得民心的保家卫国英雄。
这样的人物,不管是皇帝还是当今的储君,自然都无法再小觑。
程家博又道:“王爷对我有再造之恩,如今他于京中如鹰困囚笼,凡事束手束脚,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我不能只顾自己的安稳,不念他的恩情!”
这些内里,涉及许多皇家机密,本不该透露出来,可他不愿骗她,挑着要紧的说了。
郭喜安听了这些话,先前因为看到王爷的兴奋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虽然程家博只说了些皮毛,但她已经能预见这里面的腥风血雨,当时心就提了起来。
作为女人,也作为妻子,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家男人淌进这么一滩浑水里面去,但是她也知道,他这个人除了对她,平日里对谁都是淡淡的,不是个情绪外显的人,瞧着似乎不像是会在乎谁的样子。
但他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还特意点出忠辅王对他有恩情,郭喜安便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无法对那位王爷的处境冷眼旁观的了。
想到这些,郭喜安微微垂下眸子,最后只轻声问了句:“那什么时候走啊?”
“三天后!”
“这么快!”
郭喜安皱眉,思索一番:“那我得明日就安排起来,时间太紧,咱们一家要收拾的东西可多着呢,店铺还有家里的田地,也得提前做好打算......”
程家博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喜安,你...你是想和我一起去京城?”
郭喜安理所当然地看着他:“是啊,咱们是一家人,本来就该在一起,况且之前陶老还说,为了向佑向泽之后的发展好,也该早点带他们去京城,现在虽然突然了些,但提前些日子也不是不行!”
程家博却反对道:“不,不行,你们不能跟着我一起去京城!”
郭喜安的脸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是嫌弃我们母子,怕我们挡了你的路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程家博皱眉,看着郭喜安明显生气了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更加软和了语音:“如果可以,我巴不得守着你们母子一辈子不分开,可刚刚我也说了,现在京中情况复杂,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暗地里盯着王爷,我若是回去,自然也少不得要应对那些麻烦事!”
“如今情况不明,你们留着老家这边我才能更放心一些,要不然,若是你们母子出了什么事,那我......”
程家博说到这里气息乱了一瞬,浑身都冰冷了起来。
两人已经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郭喜安怎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一想到他要丢下他们母子,独自去京面对那凶险莫测的局势,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口气,没有着落,慌得厉害,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发起脾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