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昨天电话里还问我,咱俩什么时候要孩子……”苏沫儿微微红着脸问道。
“咱妈急着抱孙子了?”
“嗯,她说女人到了该生孩子的年纪就得生孩子,等年纪大了,生孩子就难了,而且还说了,咱们至少生两个。”苏沫儿道,“你说咱俩也没少那个,怎么我这个肚子还没动静?”
程默一拍脑门儿,他严重怀疑,这姐弟俩的“生殖”常识不过关,苏沐儿可是个医生呀。
不过也是,西医分的学科种类繁多,她学的是胸外科,而生殖医学方面,估计也就是泛泛了解,比正常人好点儿。
“咱俩结婚不到一個月,咱妈也太心急了。”
“我们是才结婚一个,可我们在一起都不止这个时间了,按理说,你跟我都没啥毛病的,别人都是一结婚就有了,我妈跟我爸在一起没多久,就有了我姐……”
“你要是想要孩子,那咱就生一个,但是生孩子会对你的职业规划会有影响,你是外科医生,眼下这个年纪正是外科医生的黄金年龄,生孩子的话,起码一年内都没机会再上手术台了。”程默说道。
“我也很纠结,可看到我姐姐两个孩子,我就欢喜的不得了,就想着如果我也有一个孩子的话,那该多少,阿默,你说我该怎么选择?”苏沫儿轻轻的靠在了程默的肩窝处。
程默知道,如果自己说,现在的她们不适合要孩子,那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因为,这是把压力转移出去了。
这在某方面讲是一种没有担当的表现。
她俩如果生孩子,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带的,丈母娘这么盼着他们生孩子,那自然是相当乐意给他们带小孩的。
这是可以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搞事业的。
他们可比很多潜伏者幸福多了。
“你想生,那咱们就生,就是这样一来,你可就要多多努力了。”程默呵呵一笑,轻松的道。
“怎么就我一个人努力,没有你,我咋生孩子?”苏沫儿没好气的锤了程默胸口一下。
“我说的是,你要多多的勾引我,这样我才有兴致……”程默嘿嘿一笑,咬着苏沫儿的耳朵说道。
“你呀,坏死了!”
……
早上起来,洗漱,苏沫儿已经买回来早饭了,以前都是上班的路上吃,现在结婚了。
自然不能够在早餐铺子随便对付了,虽然,油条,馒头什么的也是在外面买的。
但是成家了,吃饭是要有仪式感的。
“沫儿,我打算在离咱们工作近的地方租一套房子,这样,你值班,或者我值班的时候,回家太远,我也没时间的时候,就可以住过去,或者说,咱们平时上班就住在那边,西摩路这边我们周末过来住。”程默说道。
“那电台呢?”
“电台我有两部,一部放在这里,做备用电台,一部我们带走,那边有个二楼,我们可以住在楼上,一楼可以做我们的起居室和书房。”程默说道,“房东是一对老夫妇,人不错的,给我价格很公道。”
“那岂不是要多出一笔钱?”苏沫儿喝着牛奶道,“你手里的钱够吗?”
“咱们这房子房东准备出手卖了,我考虑了一下,这里是咱们结婚的房子,有纪念意义,就打算买下来,日后也算是给自己留一个退路。”程默说道。
“好,我还挺喜欢这栋房子的,虽然不大,可住着挺舒服的。”苏沫儿当即点头同意下来。
“房子卖给咱们,就是卧室里那架钢琴的德国原装进口的,她有些舍不得,可她人在香港,这么远,也没办法运过去,所以,钢琴她不打算买,但希望我们留着,以后等她回上海的话,再搬走,这样房钱还可能再便宜一些。”“那架钢琴对她有特别的意义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人家私事,不好多问的,我觉得,这个条件对咱们来说不为难,也许将来,她真的回来,我们把钢琴还给人家,也算是一段佳话。”程默说道。
“行,听你的。”
“那我就叫三哥着手处理这件事儿,这栋房子就是他帮我租的,那个房东对她也挺信任的。”
“该不会是三哥的相好的吧?”
“人家是有丈夫的,只是三哥之前做过房产中介,这套房子正好是他手中的房源之一。”程默笑道。
“三哥还一个人?“
“还别说,我们这六个人,现在就只有我这最小的有了着落,其他的都还单着呢,要不是这场战争,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了。”
苏沫儿点了点头。
“那个我说的地方,今晚下班我带你去看一下,你觉得合适,咱就把租赁协议签了。”
“好,你定。”
……
组织上在两租界捕房都有地下党员,甚至还有秘密的党支部,这个秘密作为后世来人程默是清楚的。
所以,有关“孙亚新”的案子,他第一时间求助的就是组织,对于这个一心一意抗日锄奸的英雄,他是非常希望能够将他救出来的。
多救出一个抗日志士,抗日的力量就是增加一分,这是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
“你说的这个孙亚新,还真一条汉子,他被捕后,任凭巡捕房的酷刑,就是不松口,不承认自己跟刺杀尤菊孙还有刺杀协和洋行的翻译郑月波的案子有任何关联,即便有人指正,他反正就是咬口不认。”唐涛说道。
“有人证,他就算不认,巡捕房也能定他的罪,认的话,还能少吃点儿苦头。”程默问道,“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有几个认了?”
“差不多了,这一次是他们组织内部有人被抓,供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地,才被抓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了,可惜了。”唐涛惋惜一声道。
“日方本来就此案向工部局和公董局提出引渡,但因为之前你办的日人被杀一案给影响了,租界当局不想就这么屈从日人,毕竟,不管是尤菊孙还是郑月波的案子都发生在租界,而且这当中也没有一个日人伤亡,郑月波虽然供职在日人开设的协和洋行,但其本身也是中国人,所以就算拒绝引渡,也没有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只要不引渡,就好办,一旦引渡,那人就没办法救出来了。”
“没错,这个案子是谭绍良负责的。”
“谭绍良。”程默微微有些惊讶,这位同事,他最近听了不少次他的名字了。
老资格探长了,最近更是升任督察了,他还是工部局警务处政治股华人组组长。
政治股中一大半华捕都是他的人,程默也是后来才明白,许清河点他,并不是让他去拜尤阿根这个老闸捕房的总华探长,而是政治股的华人组的头头谭绍良。
这个人过去能量很大,不在租界吃得开,还通着淞沪警备司令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