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江药业成立了。
没有锣鼓喧天,搞什么成立仪式。
直接挑选了个好日子,挂了个牌子,然后象征性的放了些鞭炮,这就完事儿了。
程默和安德洛夫三人都不直接控股,而是通过间接持股的方式,将自己隐身在幕后。
他们只是为了挣钱,没必要把自己搞的天下皆知。
程默将股份放在苏沫儿名下,反正他们夫妻一体,这个没有任何问题,至于安德洛夫和麦凯恩,他们各自用了一个假名入股。
这样苏沫儿成了沪江药业的董事长,而总经理则由唐涛担任。
生产药品,自然需要有资质。
这個对程默三人来说,办手续,跑资质,那太容易了,何况现在只是一个灌装药物的小厂,没什么技术难度。
从国外进口大批量的药物,然后分装,贴牌销售,这就算是国产了。
这是第一步,赚到利润后,才能谈下一步。
药品是暴利。
至少在现在的中国,那是供不应求的。
有渠道进口,再有销售,走量的话,那也是利润相当恐怖的,一块钱的药品进口进来,稍微包装一下,成本很低,就能卖出去三块、五块,这要是运到更偏远的地方,那就是十倍的利润。
问题是,你得有渠道,能卖出去。
所以,三个人合资办这个厂,那都有自己的作用的,程默负责销售渠道,麦凯恩负责进口,而安德洛夫负责工厂的安全。
这么一个挣钱的厂子,一旦被人盯上,那是一件麻烦事儿,不得有人盯着,安德洛夫手里有兵,自然不一样了。
第一批从欧洲进口的药品已经到了,工厂这边也做好准备,工人,厂房,分装的玻璃瓶子,药品审批的手续等等……
一切准备就绪。
为此,麦凯恩亲自飞回去一趟,跟药厂签订了三年的供货协议,订购了数十种常见的西药产品。
这一来一去,可是花了不少钱。
现在药厂流动自己都是贷款来的,程默从过去老东家盐业银行贷了一笔款子,折算成美金的话,差不多有十万块。
全部用于订购药品了。
不出意外,这批药品若是进来,分装后,销售出去,获利至少两倍以上,到时候,直接就能还清贷款了。
第一批药物顺利进港,清关后,拉回厂子库房。
然后开始分装,贴标。
明面上进口的都是治疗慢性病的西药,比如治疗高血压,心脏病以及头疼脑热的药物,实际上走是磺胺粉。
回到药厂,专门开辟了一个车间,挑选一组人,上夜班,将磺胺粉分装,一部分只是贴上沪江药业的牌子,而绝大部分是只有说明书的。
贴牌子的是可以进医院和各大药店的,没有贴牌子,甚至还换包装纸的,那是不能光明正大的销售的。
销售渠道,程默也早就谈好了。
没有贴牌的磺胺粉不会在上海以及周边地区出现,全部运往更远的地方,有些人自然能够做到的。
药品只要出来了,就不愁销路,况且,还能给租界方面纳税,若是达到一定纳税贡献的话,程默还可以进入华人纳税委员会,选工部局华董。
只不过,这个有点儿不现实了,他只想闷声发财,税能少交一些,自然要少交了。
华董的位置,他不稀罕。……
天气越来越冷,一场风雪下来,气温骤降。
黄河花园口决堤,千里黄泛区,数以百万的百姓逃荒南下,今年这个冬天对中国人来说,特别难熬。
会冻死,饿死很多人。
报纸上时不时的就有相关类似的报道,但租界内,依旧是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有钱人和当权者从来都没有要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共克时艰,他们只想着攫取更多的金钱和权力。
难民就差“易子而食”了。
人性的丑陋在这一刻暴露的让人不寒而栗。
老蒋造的孽,不但未能挡住日军兵锋,还让数百万百姓丧失家园,无家可归,简直人神共愤。
天灾人力无法避免,可人为造成的灾难更加可怕。
为了救助黄泛区跑出来的难民,程默和苏沫儿也偷偷的卷了不少钱给慈善组织。
她们也知道,自己这点儿钱帮不了多少人,哪怕是倾家**产也解决不了问题。
但能救一个是一个,活下来一个就是一颗种子,一份力量和希望。
黄福森的案子被挂起来了,据说宫本喜多郎发现了一些线索,可继续往下查,却进展不大。
总不能一直封着人家浴池,不让人营业吧,再者说,苦主家里也要让人入土为安。
陆连奎一边给苦主家赔偿,施加压力,另外又找工部局高层诉苦,没有证据,就不能一直把现场封着。
时间一久,大家都差不多忘了这个案子了,程默自然不想让宫本喜多郎继续追查下去,被问到,那自然是帮陆连奎说话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何况这灾还跟自己有关。
……
“又来了!”苏沫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显然,上一次她掐着日子努力没有结果。
“没事儿,别担心,我们还年轻,多试几次,一定可以的。”程默端着一碗红糖姜汤过来,安慰一声,“来,把这个喝了,就舒服了。”
苏沫儿接过红糖姜汤道:“你说,咱们两个明明没问题,为什么就怀不上,人家为啥结婚没几天,就怀上了呢?”
“这个呀,概率问题,也许时候未到呗,别纠结了,顺其自然。”程默宽慰道,“有时候,这孩子你越是想要而不得,这你要是不想了,他就来了,好了,把红糖姜汤喝了,赶紧上班去。”
“你说,咱俩是不是八字不合?”
“胡说八道,咱俩要是八字不合,咱妈一早就拆散我们了,她老人家多迷信。”程默说道,但他又有些心虚,毕竟他用的是“程默”的生辰与苏沫儿合的八字,没用自己的生辰。
这种迷信的东西他是不信的,可自己的存在怎么解释?这完全就是一个悖论了。
“你要是不信,我回头找个人算一下,放心好了,咱俩感情这么好,怎么会不合呢。”程默说道。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外头传来“咣当”一声响,是住在对面屋子里的谭小雅。
两人急匆匆过去一看,谭小雅跌坐在地上,身下一滩鲜血。
吓得程默赶紧上前一把将人抱起来:“沫儿,快,开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