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萧邵齐跪在云舒画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断道歉,“画画,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是那个女人趁我没守在手术室门口跑出来偷偷生下来的,后来我知道孩子的存在,才不得不留下孩子的。”

“画画,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把孩子给你养,那个女人我会赶走的……”

云舒画冷漠地抽回手,已经全然听不下去他自以为是的话。

他凭什么认为她会帮他带孩子?

“你报警,把云歆歆抓起来我就原谅你,她把我打成这样不该受到惩罚吗?”

云舒画指着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提出要求。

一旦警察来了,她就得救了。

萧邵齐见她肯原谅他,立马眉头舒展如释重负,从地上起来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而彼时,云歆歆在门口亲耳听到了这男人残忍至极的话语。

甚至前两个晚上,这个男人还搂着她和她欢好,**信誓旦旦会让他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转头他却要抢走她的孩子,还要送她进监狱。

她捂着疼痛的胸口眼泪扑簌簌而下,转身离去的瞬间,与里头刚挂完电话的男人撞上视线。

云歆歆转头就想逃,却被突然暴起的萧邵齐扯住头发往里拽,逼着她给云舒画下跪道歉。

“道歉,给画画道歉,不然别怪我对你动手!”

萧邵齐目眦欲裂,一脚踹在她膝窝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云歆歆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声,拉着他的裤腿还在狡辩,“邵齐,真是她打我们儿子在先,我才动手打她的,你信我……”

“你还在骗我,云歆歆?别墅里都有监控,连自己小孩都下得去手,你怎么会这么恶毒?”

萧邵齐说话的尾声都气得发颤,抓着她的头一下下往墙上撞去。

登时,云歆歆脸上也鲜血直流,模样恐怖至极。

云舒画看着云歆歆自作自受的一幕,心底却没有一点报复回去的痛快。

只觉得这两疯子疯得不清。

耳旁云歆歆的叫骂声不断,伴随着额头撞击墙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萧邵齐,你不是人,以后有本事你别来找我,别上我的床!”

萧邵齐闻言,脸色涨红,愈发愤怒了。

直接拽住她就甩到地上,想对她拳打脚踢。

还好,警察来得及时,将差点被打得不省人事的云歆歆救了下来,并询问是谁报的警?

萧邵齐气喘吁吁指着躺在地上满头是血的女人,正想开口指认云歆歆的罪行。

云舒画却抢先他开口说话,指着萧邵齐对警察说道:“这个人绑架囚禁我,还家暴为他生孩子的女人,我亲眼看到可以作证。”

“还有,他家里有摄像头,你们可以去查看,他还用铁链锁住我!”

萧邵齐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为了云舒画出头,她却要将他送去监狱。

当萧邵齐被抓走时,那双黑漆漆的瞳仁死死盯着云舒画,眼里盛满了悲痛,似要将她的身子凿穿。

云舒画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她知道这一次闹翻,他绝不会放过自己。

他被带走调查也只是暂时的。

以他背后的律师团队,他很快便会被放出来。

而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迅速成长起来。

出院的时候,云舒画去见了被打住院的云歆歆。

病**,云歆歆整张脸被打得青紫一片,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望着云舒画眼里蓄满了泪水,拉住云舒画的手竟破天荒开始卑微祈求,“舒画,你能不能把邵齐让给我,我是真的喜欢他……”

从她的话语中,云舒画这才得知了这两人爱恨情仇的始末。

当年云歆歆确实是收了钱去勾引萧邵齐,但后来她也确实对他动了真心。

可是萧邵齐却一直都不信。

她涕泪横流,求云舒画离开萧邵齐,那模样是云舒画和她做了二十几姐妹从没见过的卑微。

云舒画冷笑一声,“这垃圾送你了!”

说罢,她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出了病房。

云歆歆就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症状。

明明被家暴,被次次伤害,她居然还对他说爱?

云舒画一脸走得很决绝,但在云歆歆眼里却是极大的侮辱。

心爱的男人被说成垃圾,比她被骂是小三的女儿更难受。

云歆歆盯着云舒画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阴鸷……

半年后。

云舒画和萧凛深打听到一家新开的国外风投公司,找人牵线联系到了负责人,起身准备去拉投资。

这段时间,萧凛深听从云舒画的建议,将斥巨资买下的那块地拿来开发盖疗养院。

毕竟一旦放弃开发那块地,失去资金流的萧氏集团就会立马破产。

所以,他只能将所有希望倾注在这块地的开发上。

去拉投资的路上,萧凛深有点紧张,喃喃自语萧家这一次如果能度过这次危机便将那个孩子接回家。

云舒画眯眼看着萧凛深笑了,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想通了。

也为那个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照顾的孩子高兴。

之前,她从萧邵齐住处逃脱后,就拿了她先前做的亲子鉴定给封云婷他们看,告知封奕泽的真实身份就是萧邵齐。

封云婷简直又惊又怒,没想到萧邵齐居然会疯魔到残害家人。

但彼时封家所有的股权都落入封奕泽手中,封老爷子又依旧还在昏迷,即便他们拿出亲子鉴定也没用。

所以面对没两日就被放出来的萧邵齐处处打压,想方设法阻止其他公司投资合作,萧家人唯一能做的只有自救。

而萧凛深生怕云舒画再次出什么事,都和她形影不离,并派保镖保护。

他们两人来到约定好的酒吧,见到了从中牵线的季鸣溪。

此时的季鸣溪已然成了娱乐圈的顶流。

季鸣溪倒了杯果汁递给云舒画,指责萧凛深,“你拉画画来谈合作干嘛,你不会想让她喝酒吧?”

萧凛深摊手无奈,解释道:“画画现在可是那家疗养院的未来院长哦,相关配套都是她策划起草的,所以她一定要跟来讲解,我只能随她的意喽。”

“画画,没想到你不仅会救人,还是个经商天才,”季鸣溪直勾勾盯着她打趣,眼里闪着炙热的光芒,“要不我和你联姻,到时候我家老爷子就会给萧家注资。”

云舒画淡淡一笑,调侃他,“你可别逗我了,季大顶流,你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就不怕粉丝们脱粉吗?再说我可还有一个女儿。”

没有一家父母能容忍自家的孩子去娶一个带娃的女人。

更何况他们之前也找过季家拉过投资。

季父当场就拒绝了,认为这个项目没有价值开发。

但他们知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封家实际掌权人萧邵齐的从中阻扰。

整个京都已无人敢对萧家伸出援手。

现在只能将希望倾注在这家新来的风投公司上。

不多时,包厢的门被推开。

昏黄的灯光穿透黑暗落在为首步入的男人脸上,令里面所有的人神情怔住,惊得瞪大了双眼。

“熠寒……”

云舒画眼眶泛红,下意识站起身朝他走去。

这一刻,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间和遥远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