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应龙叫了一声:“你们都坐回去!”见双方虽怒目而视,但也都陆续回到本边,他接着说:“我这次来就是通知各个码头的,以前不管你们是什么专属码头,什么专用泊位,今后一律没有了!”
冯严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很吃惊,几乎齐声叫道:“为什么?”
卢应龙站了起来:“前几日我分别去了上海道和租界的工部局,他们通知我们今后黄浦江所有的码头都不再为漕帮专设泊位。也就是说今后你们停船要自找出路了!”冯严二人闻言都愣住了。
李白安也是相当吃惊,要知道这码头的泊位是帮中兄弟多少年打杀,拼命赚来的,有专门的泊位,有专门的仓库,有帮中人值守,是漕帮行船江湖的便利,也是第一大帮的地位脸面。
以往这份打来的脸面都是通过花钱买通衙门和租界来维持的,现在帮中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连这也做不到了?
冯兴庄问:“我说护法,这是什么意思?漕帮之所以叫帮,那就是到哪里行船都有自己的天地,都有自己帮中兄弟照应,这是兄弟们的脸面。对不对,严把头?”他倒是看情由不对,拉拢上了对方。
严曲九也说:“对呀!漕帮的兄弟就是靠着各码头帮中的大旗行走江湖的,怎的帮中现在不管下面的兄弟了吗?”
卢应龙叹道:“两位说的什么话!帮里怎会不管自己的兄弟们!只是这上海的情势复杂至极,帮里多次与地方衙门交涉未果,他们也是迫于洋人的压力,现在时局又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帮里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白安一听就觉得里面不对,自己以前就处理过这样的事,就算洋人的枪炮再厉害也不敢滥杀,而漕帮帮众之多是人所皆知的,如果一哄而上,任谁都得掂量掂量。
如果是小的争执,对方不明底细冲撞了杀了人,漕帮都要报复找回人头,这么大的事说不让就不让了?而帮里竟然没什么异议,就这么妥协了,这根本就不是漕帮的一贯作风嘛!
难道帮中有了什么大变故?那师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接着就听卢应龙说:“你们这次就算了,你们回去传话给自己分舵的人说了,以后来这上海到了黄浦江停船就要自己想办法了!”
说罢,他指着空****的库房对他们说:“你们看,总舵的库房里也都没什么货物了,我们已准备清空关门了!你们做完这一单也就只有自寻他法了!”
冯兴庄木了一会儿说道:“可是这几年,我们的活计都是跑上海的,要是没了泊位,我们怎么办?难不成停人家的泊头去,那交了泊靠钱我们还有嘛赚头,大家还不得喝西北风去!”那边严曲九也是一样情况。
卢应龙只好说:“那就只好靠你们帮众自寻出路了,有句话说‘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嘛,总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