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昭瑜用过早膳后,便带着尔香去了东苑。

这里,是秦氏的住处。

魏妈妈瞧见人来,立刻上前去,还勉勉强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这大清早的,少夫人怎么来了?”

陆昭瑜笑意温和,加之她本就生的好看,这一笑更叫魏妈妈的心里松懈了两分。

“我知道咱们相府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但我昨日瞧见婆母她气色不佳,实在担心,所以想来看看她......”

对陆昭瑜的这个说辞,魏妈妈多少有点意外。

她以为,陆昭瑜是因为谢元晔自成婚后一连两日都不肯留宿在霜华院,所以才来秦氏这里闹脾气或者是请她做主的。

没想到,她竟是只字不提。

她来,只说是为了看望秦氏。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按理说都不该把人拒之门外的。

可回想起秦氏这两天唉声叹气的样子,魏妈妈又不敢擅自做主,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打发人走。

陆昭瑜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善解人意道:“我瞧着时辰还早,不知婆母她醒了没有。”

“不如就烦请魏妈妈替我进去瞧一下,可好?”

魏妈妈立刻喜笑颜开:“那少夫人稍等,老奴这就进去瞧瞧。”

有了陆昭瑜这话,一会儿自家夫人就算是拒绝见她,双方也不会尴尬。

东苑的主屋里,秦氏正捂着帕子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旁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会儿,让她有了可以喘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魏妈妈掀开帘子进来,又带进了一阵的凉风。

秦氏才刚刚止住的喷嚏,又接连打了好几个。

魏妈妈满脸都是自责:“都怪老奴,又让夫人遭罪了。”

秦氏摆了摆手,在止住喷嚏后,又拿着帕子擦拭了眼泪和鼻涕后,才无奈道:“是我自己身子骨不争气,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她转头就问起了自己的儿子:“元晔呢?不会又早早的出门去了吧?”

魏妈妈一脸为难:“大公子他......天一亮就出门了。”

秦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就不能好好在家里待几天吗?自己什么身子不知道吗?还总往外跑!”

“眼下虽是春末,可早晚还凉得很,若是再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对了,我让你打听的那个神医,可有眉目了?”

在谢元晔的健康一事上,魏妈妈从不敢耽搁:“已经在打听了。不过夫人,这神医咱们也就昨日才听说,以前可从未得知有此人啊,咱们是不是......”

魏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氏抬手一挥给阻止了:“元晔的身子骨最重要,你只管先打听了再说。等有眉目后,我自会让老爷去查查对方的来历。”

“是,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魏妈妈比谁都清楚,在为自家大公子治病这一事上,自家夫人那是有一千个一万个小心谨慎,生怕会误了公子的病情。

见秦氏暂时没有再说话了,魏妈妈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少夫人来了,此刻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秦氏正在擦鼻涕的动作略微一顿,而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昨日,为了让大家都体面,她不仅喝下了强行压制病情的药,也喝下了陆昭瑜给她的茶。

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总不会还有什么不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