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符号的语言之所以有效,唯一的原因是人们对如何使用它们达成了一致。人们在语言学上的一些共识让交流成为可能,而且这些共识被纳入到了语言规则中。语言包含了几种不断演变的规则。音位规则(phonological rules)决定了声音如何组成单词,如“champagne”(香槟)、“double”(双)和“occasion”(场合),这些词在英语和法语中的含义相同,但由于音位规则的不同,它们的发音在两种语言中有所不同。

音位规则决定了口语的发音方式,而句法规则(syntactic rules)则决定了符号的排列方式。请注意,下列句子的文字相同,但语法的变化产生了完全不同的含义。

·Whiskey makes you sick when you’re well.(健康的时候,你喝威士忌会让你生病。)

·Whiskey, when you’re sick, makes you well.(生病的时候,你喝威士忌可以让你恢复健康。)

尽管我们大多数人无法描述出那些掌控我们语言的语法规则,但当它们被违反时,我们很容易确认它们的存在。一个好玩的例子就是电影《星球大战》中尤达大师的说话方式。像“黑暗的一方,他们是”或者“你的父亲,他是”这样的短语常常引得观众发笑,因为它们违背了语法规则。然而,那些明显不合语法的话语只是在遵循另一套不同的语法规则罢了,反映的是区域性或共文化的方言规则。语言学家认为,方言是不同的语言,而不是有缺陷的语言形式,认识这一点非常重要。

语义规则(semantic rules)支配语言的意义,而不是语言的结构。我们都同意“自行车”是用来骑的,“书”是用来阅读的。如果没有语义规则,沟通就会变得不可能:因为每个人都会以他人无法理解的独特方式去使用符号。

语义规则能够帮助我们理解每个独立文字的意思,但它们往往不能解释语言在日常生活中是如何运作的。如“让我们明天聚一聚”这句话,每个字的语义都非常清楚,但这句话可以从几个方面来理解。它可以是一个简单的邀请(“我希望我们能聚一聚”),一个礼貌的命令(“我想见你”),或者一句空洞的陈词滥调(“我真的不想见到你”)。我们学会通过语用规则(pragmatic rules)来区分此类言语行为的准确含义。语用规则告诉我们在给定的语境中,哪些对信息的使用和诠释是合适的。

当语言游戏中的所有玩家都能理解并使用相同的语用规则时,才可能实现顺畅的沟通。例如,有一条语用规则就明确地指出沟通者之间的关系会影响表述的含义。“我想见你”这句话,老板说出来是一回事,爱人说出来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同样,这句话的表达环境也会影响表述的含义,“我想见你”在办公室和聚会上可能会有不同的含义。当然,伴随表述的非语言行为也有助于我们解读其含义。

处于个体关系中的人们还会建立一套自己的语用规则。想一想展示幽默的情境:你和某个朋友兴致勃勃地开着玩笑,这在另一段关系中可能会被认为是无聊甚至是冒犯的。例如,想象一封用大写字母打出来的电子邮件,里面充满了脏话、侮辱性字眼、直呼全名和感叹号。你会如何诠释这样的信息?在外人看来,这可能是一封“恶意邮件”,并对此感到震惊,而事实上,这可能只是好哥们儿之间“斗嘴”的乐子。如果你会用一个不好听的昵称来称呼好友,以此作为你们之间的亲昵表现,那你也就能够理解这种行为的含义了。但是请记住,那些不了解你们私密语用规则的人很可能会误解你,所以你需要明智地选择何时何地才能使用这些私人暗号。

电影电视 创造语言:《权力的游戏》

当电视连续剧《权力的游戏》中的人物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时,他们可不是在胡言乱语。该剧委托语言学家大卫·J. 彼得森(David J. Peterson)为这些场景创造真正的语言,包括多斯拉克语和瓦雷利亚语。这些语言遵循本小节中所描述的音位、句法、语义和语用规则。

彼得森对他的工作很认真。当他创造了多斯拉克语(剧中的一个游牧战士部落所说的语言)时,他规划出了每一个单词的历史——包括成千上万个在剧中永远不会用到的单词。彼得森还为《地球百子》和《沙娜拉传奇》等电视剧中的角色开发了完整的语言。

发明一种语言的想法确实看起来很奇怪,其实你很有可能已经在一个小范围内这样做了。如果你在和朋友或爱人沟通时使用的术语和短语是外人听不懂的,那么你就是在参与某种形式的语言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