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定睛一看,画面有点辣眼睛,不忍直视,不由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只见那水牢之中,竟然奇异的飘着一张双人床,众目睽睽之下,鼻大炮和三姐正躺在上面。

二人之中,三姐一介女流,做事还是有底线的,她身上衣服虽然早已湿透,但仍旧还穿在身上。

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了一张嘴和一双充满惊惧的眼睛,时不时瞟一眼上面。

鼻大炮就不一样了,这货竟然把衣服全都脱了,赤身**,只穿了一个三角裤衩。

不对,还有一件,就是那飞碟帽,帽子还有点大,时不时就盖住了眼睛,还得用手往上推一下。

尼玛的,你就想吧,那是怎样一种画面。

不过,鼻大炮也被冻得嘴脸乌青,鼻子底下黄龙过江,不停地吸溜着。

再说那张双人床,其实也算不上床,就是一些柴草,被胡乱地捆扎在一起,上面铺着鼻大炮的衣服。

“双人床”漂浮在水面上,再上去两个人,重量叠加之下基本也都吃了水,不过要比半截身子泡在水里要好很多。

我心中暗想:鼻大炮呀鼻大炮,真有你的,这办法也能想出来。

徐建兵一脸死灰,牙齿都要被咬碎了。

我压低声音,厉声警告:“大炮,快把衣服穿上。”

“我不,又湿又重,太难受了,我宁可冻死也不穿衣服,你看,我腿上都长疮了。”

说着话,他岔开双腿,使劲把大腿翻过来让大家看。

眼见此景,人群发出一阵怪叫,徐建兵眼睛一瞪,怪叫之声立时又刀切一般戛然而止。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徐建兵怒声爆喝:“都给老子滚。”

一众人纷纷逃命似的散开。

“哥,我饿,给我找点吃的吧,求你了。”

“等会去奈何桥上喝一碗孟婆汤吧。”

没等我说话,徐建兵把81式刺刀拔了出来,咬着后槽牙说:“把这狗日的给给我拉上来,老子要亲手活剐了他。”

东明立刻拿来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钩子。

这是古代用的刑具,用来钩住人的肩胛骨,光是想想都不由浑身发冷。

便在此时,老三突然说话了。

“大徐,我们什么也没做。”

徐建兵暴跳如雷:“曹尼玛,贱人,我是瞎子吗?”

“人屠,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事想开点,你有四个老婆,凭什么让三姐就只能跟你一个人好,太自私了。”

可能觉得不过瘾,鼻大炮又委屈巴巴的继续说道:“小黎把头呢,小黎把头人呢。”

我说道:“黎把头休息去了,有话你就说。”

“绝了,我就知道,小黎把头跟林沧海一样,打心眼里看不起我,她才不在乎我的生死呢。”

发了一句牢骚,鼻大炮冲着徐建兵说道:“羊屠,回头你问一下小黎把头,捉奸捉双,抓贼拿赃,凡事都要讲证据。”

擤了一把鼻涕,再道:“上次你就冤枉炮爷了,黑不提白不提,把我关在这里好几天,别说我没干那事,就算炮爷我干了,你没看见我的几把就他娘的不算犯罪。”

此话一出,可把我给吓坏了,这怂实实一个瓷锤愣种,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

腾出手来,我一定要带鼻大炮去精神病院看看,这狗怂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就直插徐建兵的肺管子。

我看把段怀仁都气的直跺脚,揪了好几根胡子下来。

“我草拟八辈祖宗啊。”

这谁受得了,徐建兵气炸了,气血上涌,不由地晃了几下,从东明手里把铁钩夺了过去,砸向了鼻大炮。

“大徐,住手。”

情急之下,我大喊一声,上前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

还真砸了个正着,吓了我一跳,看都不敢看了。

鼻大炮也算是福大命大,刚才那一下势大力沉,却砸到了飞碟帽上,把帽子给砸飞了。

他整个人也在巨大力量之下身子一歪,“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裤衩子差点被水冲走,幸亏他眼疾手快,一下子又给提了上去。

我给段怀仁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横着一步与我并肩站立,挡在了徐建兵面前。

“让开!”

徐建兵如那愤怒的雄狮一般,从胸膛里吼了出来。

只要让开,鼻大炮只有死路一条,我当然不会看着我的兄弟死在我面前,于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阻止惨剧发生。

见状,王小亮身子一抖,把胳膊搭在了东明身上。

“不好意思,义肢磨得腿疼,接你肩膀用一下。”

东明笑着说道:“没事,靠你的,都是兄弟,别客气。”

“祖爷,我去叫黎把头,马上回来。”

郎三勉上演了传统节目,真人逃脱术。

我说道:“大徐,事情还没弄明白,如果杀错了人,一旦铸成大错,悔之晚矣。”

徐建兵脖子上青筋暴突:“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今天就想杀了他,不需要理由,再说一遍,给老子让开。”

身后,我听见老三虚弱的声音。

“炮爷,你把话说清楚,如果大徐不信,我也无话可说,死也就死了,绝无怨言。”

我微微转头,看了下去,三姐盯着徐建兵,泪水横流。

那眼神很奇怪,悲伤中带着绝望,绝望中又藏着委屈,委屈下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老三这种眼神我是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事发之初,她被拖出多功能厅的那一刻。

当时我就纳闷,如今再次看见,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心头,女人是深爱着徐建兵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和东明,难道是被胁迫,不得已牺牲色相,委曲求全。

也不对啊,东明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与三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思来想去,我心头如一团乱麻,真相是什么呢?

直到此时,鼻大炮突然好像开窍了,从水里又爬了上去,草垫子往下一沉,水就漫了上去。

身形晃了两下,鼻大炮说了事情的原委。

这里,还得提一下他懂王的称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在水牢里关了几天之后,出现了严重的不适反应,并且身上开始瘙痒难耐,最后长了皮疹,继而发展成了疥疮。

于是,鼻大炮就想了一个办法。

说起这个办法,我又不得不说,这狗怂的脑袋就跟齿轮打齿了一样,时灵时不灵。

他想的这个办法,用他自己的话说,那简直是绝了,绝绝子啊。

我甚至认为把这玄兵洞里所有的人加起来恐怕也想不出如此令人拍案叫绝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