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堰塞湖下铲之时,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了徐建兵手下另一个人。

那人在玄兵洞时间也不短了,白天没几把事,晚上几把没事,鼻大炮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在送饭的时候,他故意惹怒对方,编造出了一些细节,说的跟真的一样,还极尽炫耀之能事。

那人眼看着老三被鼻大炮给咪西了,心中自然也是愤愤不平,越想越生气,就骂了一句。

“畜生,就应该吃草。”

鼻大炮便将计就计:“绝了,炮爷我铁胃命硬,你给炮爷拿干草来,炮爷就吃给你看。”

对方果然上当,报了一捆干草,从缝隙里扔了下去。

鼻大炮说到做到,拽出一把,双手对折,还真就吃了起来。

“咔哧咔哧!”

对方看的都傻了。

鼻大炮乘胜追击,又说:“这么点也不够吃啊,越多越好。”

对方也是实诚,就又抱了好几捆干草,全都扔了进去。

“他妈的,以后你就吃草吧,畜牲。”

等那人走了以后,鼻大炮就用这些干草做了一个简易的双人床,然后和老三躺了上去。

事情就是这样的。

听闻事情经过,在场之人全都瞠目结舌。

徐建兵怒气消了一半,将信将疑,立刻让东明去找那人前来问话,东明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走远之后,我把自己计划告知徐建兵。

当然,我没有直接点名道姓说出是东明给他带了绿帽子,那样一来,我有栽赃嫁祸,挑拨离间之嫌疑。

特别是在这个特殊敏感时段,徐建兵是不会相信我的,于是我隐瞒了幕后真凶。

事实胜于雄辩,只要小白顺着气味找到东明,那么不用我说,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我只需要告诉徐建兵办法就行了。

“杜同学,这行吗?”

“放心,那条狗你见过,有军犬的基因,鼻子很灵的。”

添油加醋,一通忽悠,徐建兵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

功夫不大,东明就领着人回来了,盘问之下,所言于鼻大炮刚才讲述基本相同,并无太大出入。

徐建兵一摆手,让那人走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只见郎三勉脸色煞白,飞奔而来。

“小白,小白来了。”

闻言,我大吃一惊,看向了王小亮,眼睛一瞪,问他怎么回事,王小亮没说话,扭头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白的狗影已然出现在了众人目力范围之内,摇着尾巴,低头在地上嗅探,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白的突然出现让我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但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建兵问道:“狗怎么跑进来了?”

我瞎编了一个理由说:“可能趁人不注意,跟着咱们回来的。”

“赶出去,赶出去,要不然杀了吃肉。”

话音未落,小白突然抬起头,盯着人群,发出了“呜呜”的低吼。

东明能把炮兵出身,疑心颇重的徐建兵哄得团团转,不得不说,确实是个人精。

他永远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时刻保持警惕,一旦遇到异常情况,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段怀仁摸着八字胡不说话,与我对视一眼,就是这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举动,让宽袖子东明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他脸色微微一沉,眼珠子转了几圈后,当下五官一紧,暗暗发力。

我暗道一声不妙,心说坏了,这是要摊牌了,这家伙手段凌厉,功夫了得,一场恶战似乎不可避免。

与此同时,王小亮走过去抓住了小白的狗头,但小白猛然窜了出去,直奔人群而来。

小白威名远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纷纷躲避这最猛烈的一击。

一阵骚乱之后,小白果然认出了东明,一跃而起,就扑了过去。

东明十分狡诈,竟然横移一步,与我们挤在了一起。

如此一来,就不知道小白在咬谁了,真阴险呐!

小白于半空之中,狗牙闭合,撞击在一起,发出“哒”的一声,听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幸亏东明躲得快,要不然被小白咬上一口,估计得掉一块肉不可。

落地之后,小白紧追不舍,东明并未显露真身,只是不停躲闪,我心中疑惑,他刚才气沉丹田,暗暗发力究竟意欲何为?

正想着,就见慌乱之中,小白一口咬住了东明的裤腿猛一撕扯,只听“刺啦”一声,东明便少了一条裤腿,小腿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痕。

我心里也很着急,罪魁祸首已经被找到,但是我不能出面指认,冤有头债有主,必须得让徐建兵亲自来做个了解。

徐建兵手里握着81式刺刀,恶狠狠的盯着东明。

“宽袖子,原来是你!”

东明脸色煞白,忙说:“大徐,你在说什么,快把这疯狗弄走。”

事到如今,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狗咬狗,一嘴毛,爱谁死,爱谁活,跟伙爷会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然而,万里还有个一呢,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准备看东明出手以后与徐建兵血战一场,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又是“刺啦”一声,我身子一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感觉天灵盖都跟着震了一下。

“滚,尼玛的傻狗,混眼子狗。”

民间有说法,狗不咬闺女和女婿,混眼子狗说的是不分好坏,见人就咬的狗。

我也少了一条裤腿,从地上爬起来,咧嘴揉着剧痛的屁股。

徐建兵又看向了我,低头一看,我和东明一个样,稀里糊涂的也成了嫌疑人。

这还不算狠的,东明做事,一定是力求滴水不漏,万无一失的。

他眼见小白还对自己紧盯不放,于是五官再次一紧,暗自发力,随即就听“噗通”一声。

段怀仁忙问:“什么声音?”

瞬间,一股新鲜的屎臭味如核弹一样爆炸,弥漫在空气里,对在场之人造成了无差别的巨大打击。

“好臭啊,谁他妈的拉裤兜了?”徐建兵狠狠吐了一口唾沫。

我一拉衣领,一缩脖子,捂住口鼻,吃惊的盯着东明,这宽袖子还真不是白叫的,竟然来了这么一招,感情他运功发力,原来是为了拉屎放屁,这谁能想到啊。

暗骂一声,他妈的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没想到最后一哆嗦居然功亏一篑了。

东明撇了我一眼,嘴角掠过一丝得意,随后笑容逐渐扩大,面向众人,尴尬一笑。

“不好意思,我,我胆小,被吓,吓着了。”

空气里全都是刺鼻的恶臭,都有点辣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