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教信徒高喊几声之后,国师举起神杖,现场刀切一样安静下来,可耳膜仍在“嘶嘶”作响。
“小美呢?”
范宇坤厉声问道,但国师没有理会,范宇坤咬着牙再道:“快说,你们把她藏到了什么地方?”
我对范宇坤说:“别太着急,既然大boss都出场了,相信小美肯定就在附近。”
“呵呵呵。”
国师发出一阵有气无力的怪笑,听着让人浑身发冷。
“没错,你说的很对,那个女孩就在这里,一会儿她就会跟你们见面了。”
说到最后,他跟神经病似的,微微前倾着身子,轻声轻语,好像在哄小孩一样。
见状,我打了个哆嗦。
“小美,小美。”
范宇坤心急如焚放声大喊,不停的原地转圈,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里面此起彼伏,回**不绝,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小范,冷静,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听我所言,范宇坤脸上肌肉**,强忍住胸中怒火,未在言语。
“几位贵客,刚才你们看到的萨满教舞蹈,也叫做跳神,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贵客来临才会展示,不知你们可否喜欢呀?”
那声音分不清男女,从表情僵硬的黑白面具之下传了出来,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弹了一下指甲,对国师说:“喂,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国师道:“说来听听。”
我目光扫视现场,开口问道:“很显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推进,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晚上一定会来呢?”
“祖爷,那两辆车咱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呀?”
国师语气之中略带几分嘲讽,摇了摇头反问我一句,然后略一停顿,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做的确实天衣无缝,尤其是那一万美金,不得不说出手确实阔绰,我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了,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们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露出了狐狸尾巴。”
“哦?”
他这一说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忍不住就问道:“愿闻其详。”
国师徐徐说道:“一个真正懂车、爱车的人,最重要的是玩车,你都来买古董车了,居然连试驾一下的想法都没有,这未免有些太不合常理了吧?”
此话一出,鼻大炮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责备起了我。
“炮爷说什么来着,让你开着溜两圈,你不开也不让我开,这回可好,笼屉没抹油,漏了馅了。”
“滚你妈蛋,哪来那么多俏皮话。”
咬牙骂了一句,我心中恍然大悟。
自从进入这个神秘的萨满教祭坛以后,一切都透着一丝难以琢磨的诡异,我就开始怀疑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也只有买车这个环节。
如今,国师亲口承认,也证实了我的猜测。
鼻大炮还真给我提过一嘴,说这古董车必须得试驾,有毛病的话能从声音里判断出来。
当时我一心想着前去刺探情报的小尘,自己没心思试驾,又考虑到鼻大炮做事毛手毛脚,万一要给人刮蹭一下子,那可就脱不了身了,所以便拒绝了这个请求。
谁曾想,就是如此小的一个纰漏,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真是悔不当初啊,要是听取了鼻大炮的建议,哪还有这档子事。
“哥,那一万美子真的花的太可惜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鼻大炮又往我心口插了一刀。
这都危在旦夕了,他脑袋里竟然想的还是钱,要不是守财奴的心理作祟,就是想活活气死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行经常遇到各种突**况,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做的只有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场面如此隆重,你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国师缓缓摘下黑白面具,一张让人感到极度不适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就像在白纸上画出来的一样,红色的嘴唇与惨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他的声音一样,有点不男不女。
“裴世勋!”
小尘和范宇坤同时说了出来。
我也惊讶不已,因为我没想到两点。
第一就是在我心里一直以为人称江南欧巴的裴世勋是一个不失俊朗外表,又有着硬汉作风的人,可没想到他身上更多的是阴柔。
第二,之前我们分析,在萨满教里,裴世勋的身份应该是四大神职其中之一,万万没想到他的地位竟然如此之高,已经贵为国师了。
此时,王小亮用舌头扫了扫牙花子,“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用鱼刀指向了裴世勋,然后微微颔首,抬起了眼皮。
“一人做事一人当,老朴是我杀的。”
说起老朴,裴世勋显得有些激动,缓缓提起神刀,也指向了王小亮。
“敢作敢当,果然是条汉子。”
刀尖一扫,裴世勋又问道:“还有谁?”
话没落地,鼻大炮贼眉鼠眼的瞟了裴世勋一眼,作为杀害老朴的直接参与者之一,在这关键时候他一缩脖子,当起了缩头乌龟。
我摇摇头,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别门缝里把人看扁了,我这把鱼刀快得很,杀一个老朴绰绰有余,只需轻轻一刀便割破了他的喉管,血流了一地。”
王小亮一声冷哼,又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冲我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这件事情跟其他人没关系,放他们走。”
闻言,裴世勋手腕一松,神刀垂落,“铛”的一声,刀尖撑着地,仿佛再也没有力气提起来了。
黎芸秀眉紧皱,凑到我耳边,吐气如兰,小声说道:“老朴充其量就是一个巫当,裴世勋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呢?”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此刻我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说实话,我心里其实对心狠手辣的王小亮一直心存芥蒂,没想到这哥们竟然如此大义凌然,不得不让人佩服。
我正要迈步,鼻大炮把断臂搭在我胳膊上,摇了摇头。
“鼠胆之辈,贪生怕死。”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残肢,往前一步凌然道:“是我下的命令。”
王小亮望着我:“杜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扭头对裴世勋说:“老朴心太黑,给我要2,000万,必须得死。”
裴世勋身子一抖,身上同铃铛响了几下。
我露出一丝贪婪而又残忍的笑,再道:“省了2,000万,我杀的值,为了2,000万而死,他死的也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