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骏马撒丫子的开跑,我跟凌泽都跑得酣畅淋漓。
目前已是盛夏三伏,虽然日头炎热,可马背上吹来的暖风倒是让人心生惬意。
我依旧是男装打扮,并且暗中庆幸自己的选择明智,否则何来快马扬鞭,肆意盎然?
凌泽跟我并驾齐驱,还刻意挑衅我:“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
我下巴一扬,傲然道:“怎么比?”
凌泽回答:“看谁先到下个镇子上,输了的不光要自罚三杯,还要结账当餐的饭钱。”
我鄙视着他,吐槽道:“莫非堂堂逸王连顿饭钱都出不起了?”
凌泽闻言传来爽朗的笑声:“那么夫人呢?难道连顿饭钱都输不起了?”
气死我了,一顿饭钱而已,我有的是钱!
我没回他,暗中踢了一记马肚,并扬起马鞭奋力抽了下去,马儿吃痛如离弦之箭“嗖”地狂奔开来。
凌泽干瞪眼着看我一骑绝尘。
他在原地笑了笑,没想到还激起了我的胜负欲,瞬间觉得能跟我一起出门实在太有意思了。
半个时辰过去,前方小村子遥遥在望。
我跟凌泽都哑然失笑,没想到不是满心期待的繁华小镇,倒是民风淳朴的小村落。
凌泽率先减速对我笑道:“我们都失策了。”
我挑眉:“刚好我有点累了,我要下来歇歇脚,王爷随便。”
本来骑了半个小时的马腰腿酸软的,正愁无处歇脚呢,没想到就有地方了。
凌泽见我翻身下马,他也下来,我们各自牵着骏马的缰绳前行,才入村子,就发现里面熙熙攘攘的,传来喧哗声。
我看着村头那些壮汉三五成群地围着一个妇女,女的死死拽着孩子绝望求饶:“求村长放过我吧,我真的是被刘大强引诱的!”
为首的村长恶声恶气:“不行!你败坏了我们刘家村的名声,我们都留你不得!”
女的转而向旁边一名畏畏缩缩,又很瘦小的男人求饶:“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原谅我吧,我会跟你老老实实过日子的。”
男人躲在一边不敢说话,倒是另外被抓住的男人面如死灰,而且沉默着任由众人推搡打骂。
我看了半天,寻思这帮人该不会是想把那女人拉去浸猪笼吧!
结果我还真猜对的,那个村长的老婆拿来了笼子,一群壮汉把妇女手脚捆绑塞进笼子里,然后簇拥着她往村子后面的池塘走去。
这个村子还真的是刘家村,妇女叫林芳,男的叫刘大强,因为犯了七出之条,所以被族人拉去浸猪笼。
我小声问凌泽:“看这帮人闹得这样厉害,该不会出人命吧。”
凌泽不动声色拉着我继续往前走,示意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生气质问他:“你堂堂王爷竟然见死不救?”
凌泽:“清官难断家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竟然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可我担心那个女的,果断松掉缰绳朝那群人追去。
凌泽没辙,只好牵着两匹马在后面跟上。
我随着对方来到村后头,夏日的烈阳下,碧绿的池塘,水光潋滟,清澈见底,那帮人强行把母子分开,林芳在笼子里哭得泣不成声,孩子在外面拉着她的手牢牢不肯松开。
林芳的手腕都被猪笼割得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而她的相公,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大强同样也被捆绑关进笼子,然后被人扔进了池塘。
溅起的水花似乎不足以平熄众人的怒气,反而还把孩子给拉扯开,紧接着把林芳也扔了进去。
我看得脸色苍白,浑身冰凉,一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那帮凶手还拍手叫好。
后来我怎么离开的,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
也陡然清醒过来,在古代原来真的会被浸猪笼。
凌泽默默跟在我的身后,他不知道我的内心受到多大的冲击,但是看我情绪明显不对劲,所以也不来招惹我。
直到我重新翻身上马,马儿悠然前行,他也跟着上马,与我并肩齐驱,问我:“你是在担心方才那对男女?”
我默默摇头。
与其说是担心别人,还不如说是担心我自己。
我无比幽怨地瞟了凌泽一眼,他都知道这里真有浸猪笼这种操作,干嘛还费尽心思的把我拐出来?
凌泽被我这么一看,反而没办法跟我打趣了,正色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你这辈子都不会被人浸猪笼。”
“说得容易,我现在是有夫之妇,你是外面传的野男人,若是被人看穿了,下一个被浸猪笼的铁定是我了。”
“那你忘了我还是个王爷,有我罩着,除非是皇上要浸你猪笼,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染你一根手指,柳淮安都不行。”
“我可谢谢你了,说得跟真的似的,人家要是觉得我不守妇道非要浸我,你个王爷有个屁用?何况我这次跟你出来,若是被人发现,那我这辈子算是完球了。”
“夫人这是后悔了?”
何止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突然对他问道:“我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要不我们回京吧?”
凌泽没想到我这人说风就是雨,对我哑然失笑:“第一没人知道你出来了,第二没人知道你跟本王在一起,第三,我们八字还没一撇,你一个劲儿地在那儿心慌个什么劲儿?”
我鄙视了他一眼:“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对牛弹琴。”
还是槐珠说得对,人言可畏啊。
尤其我还是柳淮安的老婆,已经成为他人口中的家常便饭了,若是这个朝代有八卦周刊,我肯定常居榜首。
这次我要是跟凌泽出门被人抓到把柄,我几乎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柳淮安分分钟把我拉去浸猪笼。
见我依旧忧心忡忡,凌泽看准时机把马横在我的马跟前,拦住我的去路,隔空抬起我的下巴,正视着我的双眼,温和不失坚定地说道:“我说过我会保护你,说到做到,难道你不信我?”
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无精打采道:“是了是了,我信你了,可以上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