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羽和徒弟张妞享用完美味的金鳟鱼,便坐在木凳上运息。
天已经泛白,薄雾渐渐消散。微微的水珠,弥散在林间、草坪与大地之中,显得万物勃勃生机。
半个时辰过去,二人坐在木凳上纹丝不动,仿佛高僧入定一般。
渐渐的,张妞的青色道袍微微飘动,仿佛有一股气旋萦绕着,吹拂着。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也不禁飘散开来,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些许汗珠。
立于一旁的寒光剑,此刻也在微微抖动着,跃跃欲试,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召唤。
猛然间,张妞双眸怒张,双手一拍木凳,腾空而起。
“铮!”
寒光剑亦随着张妞破鞘而起,跃在她的手中。
凌空中,张妞使用剑四的真气挥出剑三的剑影,瞬间在自己的前方划出一个冰封的盾牌。冰盾尚未气化,她已一个潇洒的后空翻,轻飘飘的落在方才坐的地方。
盘坐之后,她做了一个收功的动作,徐徐吐出余气。
“你这个也算剑甲玄阴么?顶多只能算半个。”张天羽讥笑道。
“哼!人家才刚刚练,就如此完美的划出冰罩来,当初你能吗?”
张妞白了师傅一眼,反击道:“你的金钟罩呢,效果如何?”
“什么金钟罩啊,是金刚钟体!金钟罩是真气罩,就如剑甲一般,那金刚钟体和铁布衫类似,是本体罩,并不需要真气。”
“师傅,你变啰嗦了,徒弟是关心你修炼的效果如何?”
“效果,不知道啊,要不你轻轻打我一掌看看。”
“真的?”
张妞忽然变得十分兴奋,心想,平常都是师傅教徒弟,难免挨板子,现在可好,报复的机会到了。
张妞跃下木凳,左手叉腰,右手托下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
张妞怪异的动作加上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一时让张天羽大骇,心想,这妞儿最近怎么越来越调皮了,又有什么鬼主意要使出来不成?
“师傅,用不用真气?”
张天羽叹了口气,道:“你想打死师傅吗,亏你想用真气!”
话音刚落,一拳已出。
“嘭”的一声,张天羽猝不及防,那强大的拳劲,让他从木凳上直接后翻跌落。
“哎呀!”
张妞赶紧去扶张天羽。只见他的师傅捂着胸口,一脸的黑线,怒道:“谁,谁让你这么干的!”
张妞心虚不已,扶着他在木凳上坐下,低声说道:“徒儿,徒儿才使用了一成拳劲而已。”
“不是跟你说用掌的么,谁让你用拳了。”
“不用真气,那掌打出去软绵绵的,怎么知道师傅的金刚钟体有没有效果啊。”
“你!哎,真被你气死了,早上的金鳟鱼,怕是白白吃了。哎呀,胸口好疼啊,咳咳……”
张妞见师傅伤得如此重,赶忙伸手揉捏着,问道:“师傅,好点了么。”
张天羽轻轻的摸着张妞柔能的手,叹道:“这么柔弱如无骨的小手,打人怎么这么疼呢?”
张妞见师傅摸着自己的手不放,心想,色狼师傅,又在吃徒儿的豆腐!怒道:“师傅,你能不能正经点啊,都让你气死了。”
说完,又是一拳,再次把张天羽轰下木凳。
……
柔和的晨曦终于刺破了薄雾,照耀着西州府这个宁静的小镇。然而,此刻,镇上却绝不宁静。
一大早,哈桑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张天羽和张妞师徒二人不知道所踪。方剑雅和四大剑侍也不知去向。他身边能派的人都派出去寻找了,连方鸿运和云栖也自告奋勇出去了。
云栖最近一直深居简出,在哈桑的庭院里研修兵法。他的体魄太差,根本不是习武的料。或许,当个军师还不错,照样能报效国家。
当云栖见到师傅和师姐从新云大街出现的时候,只见师姐张妞一手持剑,一手扶着师傅,吃力的往前走。
云栖赶紧跑过去扶着张天羽,问道:“师傅,你受伤了?”
张天羽见街道旁有个茶摊,示意他们过去坐一下。哪知道云栖急道:“师傅,独孤公子找你们找疯了!”
当即,云栖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张天羽听闻方剑雅失踪后,大喊一声:“中计了。”
张天羽忍着疼痛,和张妞云栖一起赶到哈桑的庭院。哈桑只见张天羽和张妞,却不见方剑雅和四大剑侍,心里隐约猜到了几分。
张天羽见到哈桑,拱手道:“公子,剑姑不见了么?大约在寅时,她,我还听到她房内传来咳嗽声,后来我就领着张妞去新云附近的树林里修炼剑法了。不曾想到,会发生这事。可有什么书信之类的留下?”
哈桑摇了摇头,叹气道:“最怕的就是那四大剑侍骗了我们,挟持了方剑雅!”
张天羽道:“这么说来,我们都着了四大剑侍的道了。他们的演技,真的太好了,也怪我们一时不查。”
云栖道:“兵法云,虚虚实实,目前我们搞不清楚状况,还是先是先去打探消息吧。”
正说着,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说有人在卯时看到一辆马车和四匹黑马,往破云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云栖怒道:“太狡猾了!估计是蓄谋已久。”
“师傅,还等什么,我们去追吧!”张妞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
“只怕我们追上了,你一人敌不过他们四人啊。”
哈桑听闻白衣圣使要去追赶,赶紧阻止:“且慢!哈桑倒是觉得,四大剑侍和剑姑都是铸剑山庄的,万一我们没有弄清楚状况,坏了他们的大事……不妥,不妥。当务之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如果真的是挟持,那挟持之人一定会送信过来。”
张天羽现在心情乱糟糟的,追也不是,不追更不是,只怪自己失去了武功,要不然,他自己一个人骑着快马,无论如何也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师傅,哈桑公子,实在不行,张妞一个人去追,也算尽了职责了。”
哈桑和张天羽点了点头,张妞的想法,也算一种弥补吧。
张妞从马厩里选了匹黑棕马,带了些水和馕饼,告别了众人,沿着去破云镇的官道一路追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