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莲感觉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现在这般清醒。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她目光平静的看向小芽,说:“你别跟我走了,留在江家吧。我如今被赶出了江家,往后也没有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可言,你跟着我也没有任何的前途,你也没有了继续盯着我的意义。”

“虽说如今二爷被四爷拿下了,但二夫人还在,你去二夫人那里找她,想必她也会收留你的。”

“小姐,我……”小芽脸色有些发白。

李小莲看着她,声音不受控制的有些哽咽。

“从我进江家开始,就是你在照顾我,虽说你对我别有用心,但这些年,你也确实对我尽心尽力。”

“谢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往后的路,我该自己走了,也希望你一切都好,就此别过吧。”

李小莲说着,直接转身离开。

小芽见她当真不要她了,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

但就如李小莲所说,她本就是江康安放在李小莲身边盯着她的棋子,如今李小莲被赶出江家了,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她确实没有了继续盯着李小莲的意义。

小芽想了想,还是去了二房找袁梅。

袁梅因为江康安的事情着急上火,这会儿正躺在**,额头上带着抹额,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小芽被人引进去。

“李小莲方才和柳含星说什么了?”袁梅坐起身子,问。

小芽忙将方才的事情给说了。

袁梅闻言冷笑,道:“她倒是个厉害的,知道攻心为上,李小莲这个蠢货,怕是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

说着,袁梅问小芽:“你是被李小莲给丢下了?”

小芽低声道:“是,李小莲猜到的奴婢是二爷的人,不愿意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只能来找二夫人您了,望夫人收留。”

袁梅这几日被江康安被抓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

自从江康安被抓之后,袁梅每日都在操心。

她四处奔波,想要求人帮忙把江康安给捞出来。

可平日里那些对她阿谀奉承的人都变了脸,要不然就是避而不见,要么就是阴阳怪气,明嘲暗讽,可以说,短短几日,她就尝遍了这一辈子都没感受到过的奚落和鄙视。

曾经那些人有多羡慕她嫁给江康安,成为江家二夫人,如今就有落落井下石,多乐得看笑话。

关键是,她都求到她娘家去了,娘家人也不帮忙,还劝她也别管!

她又求婆婆,婆婆也说无能为力。

袁梅顿时明白,江康安彻底成为了没有人管的弃子。

而她,不管怎么折腾,也救不了江康安。

正所谓妻以夫荣,江康安不好,她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样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袁梅便病了。

如今听到小芽一声‘奴婢是二爷的人’,袁梅心里的怒火顿时就被点燃了!

袁梅将手上的茶盏往小芽的身上一掷,尖声呵斥:“闭嘴!”

小芽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也不敢躲避,被砸了个正着。

“二夫人息怒,奴婢该死,求二夫人责罚。”小芽忙匍匐在地,惊惶的求饶。

虽然小芽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明白袁梅为何动怒。

可她很清楚的一点是,她不过是个下人,要靠主子活命,要看主子的脸色,主子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所以主子生气了,就是她的错,她得讨好,得让主子消气。

此时,小芽隐隐有些后悔。

或许她不该留下,而是该死皮赖脸的随着李小莲离开,继续伺候她的。

这几年她一直陪在李小莲的身边伺候,虽然李小莲也有发脾气打骂她的时候,但总体来说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

平时不怎么拿架子,不怎么折腾人,还好忽悠,对下人也好,气急了也会发脾气,会责骂,但比较少。

而二夫人……看着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

此时的小芽,肠子都快悔青了。

“贱人,你一个下贱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自称是二爷的人?来人,给我掌嘴!”袁梅生气的呵斥。

小芽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句话,袁梅就要打她的耳光。

她确实是二爷收买了,放在李小莲的身边监视她的人。

她说她是二爷的人,有什么错?

“二夫人,是奴婢错了,求二夫人宽恕。”小芽当即惶恐认错,想要免罚。

可哪有那么容易?

袁梅本就是逮着小芽出无名气的,小芽认错或者不认错,在她的眼里都没有区别。

而下人见袁梅不发话,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就抽小芽的耳光。

小芽被连着打了好几巴掌都不敢吭声,直被打得头晕眼花,脸都肿了,才膝行着向袁梅而去。

“二夫人,奴婢知错了,求二夫人饶恕,求二夫人饶恕……”

小芽被打得头晕目眩,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含含糊糊的,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放松,她只想求袁梅放她一马。

可惜,袁梅本就是拿她撒气的,又如何会放过她?

于是,直接道:“把人给丢乡下庄子里去,没有吩咐,不许回来。”

小芽闻言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本以为二夫人收拾她一顿,出出气也就好了,没想到二夫人竟想直接将她给丢在乡下庄子里做苦力去!

乡下庄子那是人呆的地方吗?一点盼头都没有!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跟在李小莲的身边呢!

可惜,她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因为她被人堵住了嘴巴,被硬生生的拖走了。

袁梅收拾了一个人,心里的憋闷总算少了点,她撇嘴道:“真是晦气!就这么个玩意儿,还敢凑到我面前来,简直不知死活。”

周围候着的下人齐齐垂着脑袋看地板,不敢吭声。

因为江康安被抓的事情,袁梅的情绪极度不稳定,就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碰就着,谁碰谁倒霉。

尤其刚刚小芽才被收拾了,她们这会儿都担心被殃及池鱼。

而袁梅又看向自己的心腹丫鬟,问她:“柳含星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

“回夫人的话,没有。”丫鬟小声说。

袁梅的脸色难看,咬牙道:“让人盯紧了她,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