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早就没了！”我望着他，气息紊乱，薄薄的悲凉抑制不住从眼中溢出。
霍允辞明显不相信我的话，屈身凑得更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我冷笑道，见他的表情愈发狰狞，瞬间起了赌的心理。
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强行抵在了我的小腹上。
“霍允辞，你还记得吗？”我嗤笑道，手指甲狠狠地嵌入了他手背的皮肉当中，“五个月大的时候，你怀疑那个孩子是宋凛的，然后一脚踹了上去。血……就这么流了下来。那么多的血，你觉得那个孩子还能活吗？”
面对我的质问，霍允辞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抹暗淡从他眼中掠过，而后，剩下的便是冗长的沉默。
车内太冷了，气氛同样压抑的要死。
但是想到往昔种种，都抵不上我心里的悲凉。
“我也想那个孩子能平安出生，我也想看到她能跟柠柠一样可爱。但很可惜，一切都被你给毁了！”
说着，我甩开了他的手。
霍允辞眸中的墨色愈发深沉，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霍允辞，人这一辈子能儿女双全的不多。你我之间没有子女亲缘，所以请你放过我……我以后也不会打扰你跟白清叙的生活。”
说完这些话，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跟他之间现在左右不过就是子嗣的问题，现在白清叙已经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又何必再纠缠我。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跟你离婚？”
“白家的债，谁来还？”
“白家的债……你找白渡啊，找白清叙也行。这些年来我跟你睡，从你身上捞的钱基本都进了白渡的口袋。谁拿的钱，你找谁。”
“那孩子呢？”
“什么孩子？”我不解，“我跟你之间不会有孩子的！”
“如果我非要呢？我只要你给我生呢？”
此刻的霍允辞就像失了心智一样，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推不开。
“霍允辞，你放开我！我说了，我们……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个男人就直接堵上了我的嘴巴。
他喝了酒，唇齿间都是红酒的味道。
凑近了，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
这种过于亲密的举动若是在从前也就算了，但我现在跟他已经分居了！
“啪——”我想都没想，推开他的瞬间，一巴掌直接抽了上去。
“霍允辞，别把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好感都败光！”
“白清莳……”
霍允辞的脸被我打偏到一旁，开口叫我时声音都沙哑了不少。
“你就这么厌恶我？”
“对。所以可以让我走了吗？”我忍着眼泪，实在是不想在他的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
随着话音落下，霍允辞苦笑，示意老张给我开门。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只是夜风从面上拂过，我的心到底还是乱了。
匆匆给权铮打了电话，他正跟柠柠在车里等我。
回到车上，权铮见我脸颊冻得通红，赶紧脱下西装披在了我身上。
“没事吧，霍允辞有没有为难你？”
我摇摇头，搓了搓被冻麻的胳膊，“我没事，倒是柠柠她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权铮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呢？霍允辞有没有欺负你？”
“真没有。”话从嘴里说出来，我自己心虚的不行。
权铮想都没想推开车门就想去找霍允辞，立刻被我拽了回来。
“他可能已经走了。别折腾了。”
“难道你要把柠柠藏一辈子？”
“对！哪怕藏一辈子，我都不希望她跟霍允辞扯上任何关系。权铮，回去吧。柠柠也要休息了。”
权铮被我这么一说到底还是沉住了气。
回到家后，我给柠柠洗完澡就哄她去睡觉。
权铮没走，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我知道今天在酒店我当着霍允辞的面甩开他的手，让他很生气。
“权铮……”
“你心里还是有他的？”权铮看向我，浅色的眸子里写满了哀伤。
曾几何时这个大男孩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小太阳的存在，每次在我最需要依靠的时候，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是他对我越好，我越要被道德与法律谴责着。
已婚的身份注定让我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去回应他的感情。
“我知道……你始终因为这段婚姻还束缚着你。跟你认识这么久，你是什么性格我一清二楚。你一天不跟霍允辞离婚，你一天都觉得跟我拥抱都是在犯罪。”
权铮似笑非笑，撑着双膝站了起来，“早点休息吧，我可能这段时间都不会来找你……”
“权铮，很抱歉……”我目送他离开，心里委实有些过意不去。
也许，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将他当成我的心灵寄托。
可是长久与黑暗为伍的人，又有谁能真正做到放弃阳光？
*
之后几天权铮果然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哪怕是在学校巧遇，他也会刻意避开我。
这样也好，至少以后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再亏欠他。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临近年底纪舒也忙了起来。
学业繁重，我白天忙着上课，晚上则照顾柠柠。
生活忙碌而充实，倒也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偶尔还会从纪舒那边听到关于霍允辞的消息，好像又开了什么新项目，又跟哪个女明星传出了绯闻，即便如此也没传出白清叙闹腾的消息。
她比我聪明，知道如何能留住霍允辞的心。
男人总归这样，家花、野花再香，都抵不上白月光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我细数着日子，只盼望早一点能结束与霍允辞的婚姻关系。
也许都不用等到白清叙的孩子出生，霍允辞就会主动来找我吧。
这么一想，心情也好了不少。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冬至，月嫂特意给我包了好几种口味的饺子。
“白小姐，冬至吃饺子。我没赶上问你口味，就都包了一些。你看着吃，要是喜欢我下次多包一点，给你冻在冰箱里。”
我满心感激，往碗里盛了几个。
原本芳香四溢的饺子让我食欲大开，可不知道怎得，刚吃了一口，胃里就顶了一股酸水下来。
下一秒，我直接冲到了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