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的不适让我吐得天昏地暗的。
只是一口饺子而已，不至于让我这么难受吧。
“白小姐，你没事吧？”月嫂不放心，赶紧进来查看我的情况。
我趴在马桶边，脸色煞白。
“没事，就是反胃……”话没说完，我又吐了。
月嫂顿时紧张起来，“白小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你这个样子太突然了，胃疼吗？”
“不疼，就是泛酸，不舒服。阿姨，你饺子里是不是放猪油了？”我本来随口一问，但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什么。
月嫂点头，不自觉地说道，“白小姐，你是不是怀孕啦？”
是的，我想到的也是这个。
我怀柠柠还有萌萌时也是这个状态，闻不了一些油腻的味道。
而且……
说起来最近一直忙着上课，我都没有算日子。
想到这里，我立刻拿起手机查起自己的经期。
推迟了快一个月了。
“白小姐……”
“我没事。”我擦了下嘴，示意她先出去。
而“怀孕”两个字就跟楔子一样打在了我的脑子里。
不会吧……
我恍恍惚惚，想起最近身体上的反应，慵懒、嗜睡，腰疼……
原本以为只是课业太忙累到了，现在一想……
但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能怀孕。
“白小姐，饺子您还吃吗？”
“吃！”我应声，忍着胃部的不适又吃了两个。
下午月嫂陪着柠柠休息，我则下楼去了一趟药店，买了几只验孕棒。
当我看到验孕棒上显示出的两条杠，整个人都麻了。
怀孕了！
一连试了好几只，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呆坐在马桶上不知道多久，再回神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曾几何时，我多想再给霍允辞生一个孩子挽留他，可现在对我而言，这个孩子的出现完全不是时候。
我跟他都要离婚了，这个孩子来干什么呀。
渡劫吗？
我越想越觉得讽刺。
整整一天我都浑浑噩噩的，直到晚上纪舒给我打来视频。
“清莳，我跟你说哦！那个姜凌澤真的好牛逼啊，在GTW峰会上把霍允辞直接怼到了天上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霍允辞吃瘪的样子。怎么办，我感觉我又要恋爱了。那个姜凌澤不单长得帅，有钱，有能力，嘴巴还……”
“嗯……”
“清莳，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到底怎么了？”
纪舒见我没什么精神，立刻关上了话匣子。
我靠着靠枕，没什么力气。
“舒舒，明天陪我去一趟医院。”
“你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之前车祸的后遗症？我就说当时应该在医院待一阵再……”
“我怀孕了。”我平静地说道。
纪舒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到仿佛卡屏了一样。
不知道等了多久，纪舒才爆发出惊天的一句“卧槽”！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的事情？孩子是谁的？小铮铮的？”
我没说话。
同时纪舒的脸色更不好了。
不用猜也知道她想到了谁。
“霍允辞的？”
我闭上眼睛，沉默说明了一切。
纪舒张了张嘴，“白清莳，你真是……”
我也知道很荒唐，发生那次关系时是霍允辞车祸住院，明明那几天我们关系缓和的，明明霍允辞对我说，只要不离婚，怎么样都行。
可是转念，别人就告诉我白清叙有了他的孩子。
而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小丑。
那段时间，我身心俱疲，早已忘了是否做措施……
纪舒的沉默有些久，久到让我十分不安。
“清莳，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纪舒难得严肃，脸上全都是心疼我的表情，“白清叙的肚子六个月大了，过完年就要生了。你觉得你跟霍允辞的婚姻还能走下去？”
“不可能的。”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哪怕他跟白清叙之间没有孩子，我都不会跟他继续维持婚姻关系的。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纪舒提起眼下这个最现实的问题。
我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
不觉间想起一年多前因车祸离开我的萌萌。
他是不是知道我为他报仇了，所以才满心欢喜来找我？
可这一次我要让他失望了。
“我应该不会留下的。”我抚摸着肚子，抬头看向纪舒，“也许很残忍，但对他来说，不被生下来才是最正确的。”
“清莳……”
“先这样吧，明天陪我一起去医院。如果月份足够，就直接动手术。”我挂上视频，刚准备放回手机，才注意到柠柠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还一直看着我。
她的眼睛太像霍允辞了，就连看着我时的眼神也像。
“妈妈……”柠柠叫我，小手贴在了我的肚子上，“你不要弟弟了吗？”
听到柠柠稚气的声音，我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妈妈没有……”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柠柠没说话，乖巧地靠在我的怀里。
一夜无眠。
早上七多钟纪舒就来了。
我没吃早饭，交代了月嫂一声便跟纪舒出发去医院。
路上，纪舒满怀心事地看着我。
“你想说什么？”我问。
“你确定怀孕的事情不告诉霍允辞？”
“告诉他就能让他不要白清叙，转而选择我？”我苦笑，并不奢望这个不存在的可能。
“可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纪舒叹气，“ 一个柠柠，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你们明明可以长长久久的，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地步？”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大概真的是孽缘吧。”我再次苦笑，“所以，不要这个孩子，及时止损。”
“它是孩子，是活生生的小生命。你之前为了怀孕吃了多少中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算了，现在劝你留下也不现实。”
到了医院后，纪舒又是帮我排队挂号，又是给我买水，让我好一阵感动。
“你现在是小孕妇，不得事事小心。”纪舒说着，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在了椅子上。
只是刚坐下，我就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就是这么讽刺，越是在我不想见到谁的时候，那些人就越是会在我面前晃悠。
而我与霍允辞四目相对之际，他的注意力不自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