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在泥泞的山路上格外的颠簸,几乎身上的肌肉每一秒都在颤抖。

不敢想这要是坐上一天得瘦多少斤。

岁穗也不嫌脏,无赖的躺在三轮车板上,扭来扭去。

就跟滑泥鳅似的,顾淮年拼命围追堵截都抓不住。

苏月宁见状跟着加入了抓岁穗的阵营,还真不信邪了,就那么小一块地方,怎么就抓不住岁穗呢?

岁穗一边闪躲他们俩的手,一边得意的嘿嘿一笑,“你们抓不住我的,我是山里灵活的狗!”

在前面开车的谢云祁听到后面的动静憋不住笑喷了,笑得手抖了一下,车子也跟着一抖。

岁穗:哎,我起飞了耶。

像是一条被晾晒的咸鱼从簸箕颠起来,岁穗从半空中落下,吧唧一声掉在车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看她失神,顾淮年还以为是摔傻了,有些心疼,忍不住开口让前面的谢云祁好好开车。

就在他手足无措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让岁穗好受一点的时候,岁穗闭着的眼睛撑开了一条缝,悄悄的瞄准了顾淮年手里的塑料袋。

顾淮年愣神之际,岁穗直接出击来了个猴子偷桃,把袋子抢到手里。

耶,开饭了。

给她她就要,不给她就抢。

拿着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身边的窝窝头,岁穗泪目了,扭转身体背对着苏月宁和顾淮年,双手虔诚的捧起袋子,语气轻柔,“我最爱的宝宝们,你们终于回到了我身边,让我好好品尝你们吧!”

开着节目组的三轮车追上来的林宇浩一行人并排在谢云祁身边。

陆鸣看到岁穗不争气的模样仿佛这辈子没吃过饭,拿着两窝窝头都两眼冒光,简直丢人。

嫌弃得用手在鼻子底下扇风,“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上辈子没吃过饭啊。”

岁穗侧头盯着他,“你都来干活了还没体验到农民的辛苦吗?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你看不起的不是窝窝头,而是广大农民的劳动成果。”

陆鸣憋红了脸,指着岁穗骂,“你这是偷换概念,我绝对没有这样想。”

岁穗睨了他一眼,“没有吗,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粉转黑了,我家平时的食物就是窝窝头,我真的很爱,谁懂,很好吃的。】

【第一次觉得岁穗说得很对,他嫌弃的是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每一粒小麦都是他们顶着烈日风吹种的,自己磨成面粉,做成窝窝头,岁穗才不丢人。】

【希望有更多像岁穗一样能传递更多良好价值和爱国的年轻艺人出现,其他人劣迹艺人麻烦不要吃这碗饭了。】

【我们真的应该向岁穗学习珍惜粮食。】

【糟糕,我都有点爱上岁穗了,她真的虽然很爱发疯但其实内心的底色是大大的红色,做人有自己的一套,跟大众不一样但从未触犯法律。】

陆鸣没想到岁穗的脑子转那么快,而且从一个从未想到的角度反驳了他。

偏偏他除了解释道歉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但凡他今天敢呛一句话,那可能都是都被有关部门看到的,要是他被剪出来当成典型案例被挂了,他本就糟糕的形象更加岌岌可危了。

想到其中的利弊,陆鸣只能咽下这个委屈,澄清解释他绝对没有对劳动人民不尊重的意思。

他是道歉了,观众买不买账又是另一回事了。

岁穗看他那么诚恳,收回了视线,摸了摸跟着她受委屈的窝窝头。

放了一早上都冷了。

岁穗就着袋子吃了起来,艾玛,真香。

就是太干巴了,有点噎挺。

【我觉得岁穗真的很有干吃播的潜质,上次我就说了,她吃饭真的超级香,超级能带动情绪,明明是个窝窝头但就给人感觉吃的不是普通的窝窝头而是超级好吃的秘制窝窝头。】

【来人,能把岁穗手里的窝窝头抢过来让我尝一口吗?口水都要掉了。】

【嘿嘿,我就不一样了,我直接扯嗓子大喊妈我想吃窝窝头!】

【到底在哪能吃上岁穗同款窝窝头啊,没见过没吃过以前不感兴趣,现在看见岁穗吃馋得我在**团团转!】

【大馋丫头们,你们就吃去吧,这窝窝头一吃一个不吱声,贼拉好吃,不跟你们说了,我妈蒸好窝窝头喊我吃饭了。】

【世界上还是坏人多啊,故意馋我们这些吃不到的,真坏啊。】

苏月宁在角落看得目瞪口呆瑟瑟发抖,该说不说岁穗的口才每次都很牛逼。

他们那么久以来在岁穗身上都没落着好,一个劲的被她好几倍的反击回去,到底谁在乱说岁穗是疯子傻子,她那明明是大智若愚。

默默的缩起脚,靠在离谢云祁最近的地方,还是跟着云祁哥哥有安全感,她娇羞又幸福的视线隐秘的落在谢云祁后视镜的脸上。

岁穗一口接一口吃得喷香,突然,车子压过一块石头,剧烈的颠簸。

看到岁穗还在吃,顾淮年担心的提醒道:“慢点吃,别吃那么快容易噎着。”

岁穗又啃了一口,“你别管了,我有自己的节奏。”

顾淮年扶额苦笑,岁穗也真是的,总是那么不听话,但看到她吃得开心,他也幸福,没事,他多注意一点就行,顺手把矿泉水放到岁穗的身边。

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岁穗才说完没多久呢,车子路过了一连串的小水坑,那家伙,颠簸得像是被丢进洗衣机狠狠甩了似的。

她都有点怀疑是谢云祁恶意报复了呢,看到她吃东西吃那么香,嫉妒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抖,她的两瓣屁股都要被抖得变成几十万个细胞分散开了。

最主要的是,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抖,让她被窝窝头给噎到了呀。

谁懂啊,脸刷的一下红了,比见到一八五八块腹肌帅气黑皮男大还有用。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所以有人能来救救她吗?

岁穗求救的目光疯狂的明示顾淮年。

顾淮年一看,什么?岁穗看他现在都会脸红了?难道是他太帅了?

唉,有时候太帅也是一种烦恼。

顾淮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嘴角都快跟太阳比肩了。

岁穗绝望了,唯一有机会看得懂她暗示的正常人好像也不是很正常。

难道她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吗?

堂堂一代天子,怎么能以如此荒谬的死法离开人间,多不体面啊。

唉,不对,她是不是还能复活来着,想死但死不掉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呢。

虽然难受得快要去见底下见见老祖宗了,但岁穗还有心情发散思维去想。

她有金手指能无限复活,但是现在呢,她的喉咙卡了东西。

如果她死了,然后复活,但喉咙里的窝窝头应该是不会消失的吧?

那她不得真正的死去活来啊?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这是什么新型刑罚吗?

【岁穗招了吗?没有,她宁愿死也不交代。】

【这要是放在几十年前,党的机密交给岁穗是包放心的,宁死不屈啊。】

【打仗的时候情报交给这样的同志我是放心的。】

【去吧,地下党就缺你这样嘴硬的。】

【有没有可能岁穗不是嘴硬,而是根本说不出话啊。】

【要人家招那也得让人家有机会说话啊。】

【有点担心,真没人发现的话她好像要死了,节目组不提醒一下吗?】

郭导:不死也行,死了最好,谁也不许提醒,他们可是真人秀,玩的就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