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一张脸顿时僵硬无比,身子不由自主哆嗦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白矖了然。
没有!
“你的身体情况这一辈子不可能怀孕,而于大人也从未和你圆过房,你要如何求子?”白矖惊讶极了,又好气又好笑。。
她是脑子坏了吗?
张倩深深闭上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白矖看着她,神色无奈道:“张夫人,我不是要故意让你难堪,而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事早已注定,怎么求神拜佛都没有用……”
张倩去求了,求了个邪神,最后变成了怪物。
要不是白矖一念之仁用万蛊之王救了她,此时她已经成了许重安地牢里研究的对象了。
张倩哭了好一阵,像是发泄完毕,才慢慢收了声,红着眼睛看着白矖:“白指挥使,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一命,我答应过你会帮你的。”
说完她就起身,收拾了一下脸上的情绪:“我亲自带你过去。”
“大人这会子在内衙处理政事,要到傍晚才回来,你有足够的时间。”张倩一边带着她朝于府后方走去,一边道。
白矖朝旁边的花园看了一眼,没看到苏懿南的身影。
张倩带着她朝着当初她探寻的地方走去,绕过后花园之后就看到了坐落在于府后方的那座荒宅。
张倩沉声道:“大人对这里看得特别严,我今日让人给他们的吃食里下了蒙汗药,你大可放心。”
白矖看了她一眼:“多谢夫人。”
“你救了我一命,无论如何我都要还你一个人情,但至此之后,希望白指挥使放过我家大人。”张倩深深看着她。
白矖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执着的女人,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要他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会为难他。”
张倩苦笑一声:“我信他,他不是那种草菅人命之人。”
白矖反问一句:“那浔阳公主呢?”
张倩眼底的情绪瞬间被冰冻,继而冷冷望向白矖:“白指挥使,我知道你和许重安的关系匪浅,但他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说完她就决然转身离去。
白矖看着她那假装坚强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朝着那座荒宅走去。
调查出来子母鬼像的起因就是源自这座荒宅。
只不过这时,她耳中再也没有了当初那个诡异的哭泣声。
白天的荒宅看上去没有夜晚那么诡异,但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荒凉。
白矖缓缓走了过去,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门上的大铁锁竟然被打开了。
看来张倩早已帮她做好了一切准备。
白矖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推,斑驳的院门被缓缓推开,发出了“嘎吱”一声沉闷刺耳的声响。
当院门被打开之后,白矖就看到了院子的内部。
令她惊讶的是,荒宅外面凄凉无比,但是这院子里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就像是有人长期居住过一般。
尤其在看到院子里种植的那些开得灿烂无比的牡丹时,白矖忽然一怔。
就在这时,主厢房的房门被人缓缓打开了,走出来了一个人。
“白指挥使,里面请!”
于清堂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侧了侧身。
白矖脸色顿时一僵。
难怪许重安永远都斗不过他,他的老谋深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张倩不愧是他的贤内助,竟然还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
白矖冷笑一声:“于大人,你为何在此?”
于清堂神色冷冷道:“你不是一直要找这座荒宅的秘密吗?”
“与其让你闯进来肆意破坏,不如直接开门迎接。”
听着他这冷嘲热讽,白矖也不客气了,大步走进了屋子。
环视一圈之后,她就看到了悬挂在正堂上方的一幅画像。
画像上的少妇气质高雅,神色恬静,一双眼眸仿若活过来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生动。
“浔阳公主?”白矖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幅画像上的人是谁。
于清堂轻笑一声:“不是!”
白矖:“?”
“那是她贴身宫女,倩娘。”
白矖愣住了:“你三位儿女的亲生母亲?”
于清堂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她还活着?”白矖皱眉道:“那晚我听到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于清堂看了她一眼,朝旁边的一间里间走去:“随我来。”
白矖还以为里间是寝室,结果没想到走进去没看到什么床榻,而是看到了一扇门。
于清堂打开那扇门之后,一条通往地底的台阶显露了出来。
“白指挥使,请随我来!”
于清堂手里已经举着一盏点燃的油灯,率先走了下去。
白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跟着走了下去。
大约走了半刻钟,就看到了台阶下方的一间屋子。
屋子里放置着简单的家具和摆设,正前方有一座千工拔步床,床帘被掀起,露出了床里的情形。
一个枯瘦如柴的妇人,四肢被铁链拴着,正躺在**沉睡。
这间深藏在地底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人的排泄物。
白矖斗忍不住皱了皱眉。
于清堂叹了一口气,卷起袖子从旁边取来一个木盆,倒上清水之后,将一块帕子浸湿,在床边坐下,掀开被子给妇人擦拭着身体。
白矖发现,那妇人几乎没穿衣服,如骷髅般的身体下弥漫出了一滩黄色的排泄物。
于清堂却没有一点嫌弃,动作轻缓地给她擦拭着身体,然后又帮她将身下弄脏的被褥全都换了,才又轻轻给她盖好被子。
白矖有点忍受不了这里的气味,忍不住问道:“为何一定要将她放在此处?”
偌大的于府就找不到一处可以安置这妇人的地方?
于清堂看她一眼,苦笑一声:“她若是还‘活着’,就一定会被许重安那条狗死咬不放!”
白矖像是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所以,我听到的声音根本不是什么丧尸,而是她?”
于清堂静静地看着妇人那面如枯槁的侧颜,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起身道:“她刚刚才服用了汤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
白矖跟着于清堂回到了上面的屋子。
“你是不是以为当年我从许重安手里抢了浔阳公主,然后又害死了她?”于清堂请白矖在屋檐下的茶台前坐下,给她斟了一杯茶水之后,一脸嘲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