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羡看着方时绪,满脸疑惑。

这男人给她的感觉,是个蛮细心的。

她就很不可置信,方时绪竟然能将这么大的事情,给忽略掉。

就很不符合他的处事作风。

方时绪也是满脸尴尬,没想到他竟然,将这一茬给忘到脑后了。

他将两个孩子带回方家后,就因为外出任务而紧急回了部队。

接连的任务,导致他几乎都没回过几次家,孩子也一直都是方母在照顾。

且在一个,在方时绪心中,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陶裕民。

若是他将两个孩子的户口,挂到自己名下,那就代表着两个孩子要改名换姓。

这对于陶裕民来说,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他心中纠结,也是带着逃避,久而久之的,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大罗和梦娃都已经这么大了,也不能一直叫小名。”

“况且大罗的年纪,马上就要去上育红班了,户口的事情,需要抓紧落实下来才行。”

池羡见方时绪那模样,也不知道这男人在神游什么,所以便开口说道。

方母站在一旁,听了池羡的话,也是十分赞成地点点头,同方时绪道:

“小羡说的没错,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带着两个孩子去警局,把户口给落实一下吧。”

拖了这么久,也确实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况且带着两个孩子坐车,也是需要查证件的。

方时绪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了婆媳两人的提议。

他也不在纠结,既然他收养了大罗和梦娃,那他们就是家里的一份子。

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而名字,就只是一个称号。

孩子养在方家,还是姓方比较方便些,但这些,都要去征求两个孩子的意见。

方时绪朝着站在一旁,听着大人们说话的大罗和梦娃。

摆手招呼他们过来,两个孩子瞬间跑到病床前。

大罗在方才,就已经听到了池羡和方母的对话。

他人虽小,但却机灵,父子俩对视,像是知道方时绪心中所想那般。

还没等方时绪开口发问,他就主动说道:

“我同意改名字的。”

陶裕民牺牲时,大罗也才刚刚记事儿,他脑子里对亲生父亲的记忆并不多。

但同方时绪,却是朝夕相处过的。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爸爸带着他和妹妹两个,逃离了那个家。

可能他们都活不到现在,他喜欢方时绪,喜欢他做自己的爸爸。

小孩子的内心,十分简单。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大罗说完第一句,又小声补充道:

“我喜欢爸爸,所以想和爸爸一样姓方。”

方时绪沉默片刻,露出一笑,摸了摸大罗的头。

同他说了声“好”后,转头看向梦娃。

梦娃站在一旁,嘴里含着手指头,表情懵懂。

歪着小脑袋看着妈妈、奶奶,还有爸爸,不知道大人们在说些什么。

方时绪柔声朝她问道:

“梦娃呢?是想和爸爸姓方,还是想像原来那样姓陶?”

小丫头咧了咧嘴,不懂得姓氏是什么东东。

她大眼睛转了转,看向站在一旁的哥哥,突地抬手指着大罗,磕磕巴巴地说:

“鸽…和鸽哥一样!”

嘿嘿,跟着哥哥来总没错!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池羡在一旁笑得不行,看着梦娃那小机灵劲,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猛吸!

女儿香香软软的,太招人稀罕了。

既然两个孩子都答应了改名字,那接下来的一步,就是起名字了。

池羡三人一番激烈讨论,恨不得将所有带着好寓意的名字,都安在上面。

就差点没把新华字典给翻烂了。

最终定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大罗的名字叫方淮年,寓意很好,淮本指淮河,有胸襟宽广,铁骨铮铮,志向远大之意。

梦娃的名字叫方念桃,桃同陶谐音,也有纪念两个小家伙亲生父亲的意义在。

有了新名字,大罗和梦娃都开心得不得了。

尤其是梦娃,一直咧着嘴在笑,说自己喜欢这个名字,她喜欢吃桃子。

惹得屋内几人都纷纷大笑。

池羡和方母带着两个孩子去上户口,本来方时绪是也想跟着去的。

他身体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自由活动了。

给两个孩子上户口,这么重要的事情,方时绪不想缺席。

方母虽说有些不赞同,但想想,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结果方时绪衣服都换好了,正要准备出门,护士就拎着吊针进了屋。

方时绪轻叹口气,只能认命地,回到**去打针。

池羡之前因为池父的事情,而去过几次警局。

所以对流程十分熟悉,给两个孩子上户口的过程非常顺利,可以说是丝滑完成。

拿着崭新的户口本,方母带着两个孩子先回了医院,池羡则去车站买票。

原本定的是方时绪和池羡一起,带着梦娃去省城医院做手术,方母留在家里照顾大罗。

但后来一想,将方母留在家中,她也是要担心得坐立难安。

与其在家里急的直转圈,倒不如一同跟着,反正车票也没几个钱。

两天后,方时绪出院,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地回到了家中。

方时绪住院期间,村里不少人,都得知了方时绪没死的消息。

出于关心,都纷纷跑来方家看情况。

有几个看着方时绪长大的长辈,见到方时绪的人,激动得直落泪,扯着方时绪问东问西。

这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差点没把方家的门槛给踩烂。

郑军也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他人特意留在了最后,等客人都走光了的时候。

他提起了朱亚珍来,心中愤怒,同方时绪说:

“你那个奶奶,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别人听到你牺牲的消息,都还会说一句可惜,她可倒好,听到你死了的消息,不但一滴眼泪没掉,还说死了也好,反正关系也一般。”

“不是…有这样恨自己亲孙子的吗?”

郑军百思不得其解,嘴里骂骂咧咧的,没一句好话,全是骂朱亚珍一家人的。

池羡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同方时绪结婚那天,方家的亲戚们,都没有过来喝喜酒的。

再想到方时绪住了那么多天的院,就住在同一个村里。

可他们却能美美隐身,都不曾去医院探望过,可见关系十分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