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了
二零零四年圣诞夜,周颂安站在斯里巴加湾最豪华的俱乐部门口,那辆淡紫色的宾利停在他面前,服务生上去。
服务生打开淡紫色宾利车车门,红色细跟高跟鞋着地,高跟鞋的主人有着很秀丽的脚腕,目光沿着脚腕往上是均匀的小腿,及到膝盖的黑色裙摆,苗条的身体被包裹在黑色的礼服里,小脸黑直发大眼睛,乍看就像是来自于油画里头的女孩,在画家精心营造下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偏偏,就是这样不谙世事的一张脸,却非得要来一个大红唇,红到什么程度呢?红到就像是一团烈焰。
这样一来就会让人忍不住产生怀疑,那位画家笔下不谙世事的模特一定是调皮捣蛋鬼,本着恶作剧精神摆了画家一道,让唇上的那抹艳丽色彩破坏画家精心营造出来的意境。
如果周颂安不认识红色高跟鞋主人的话,那么他也许会本着娱乐精神的给眼前的女孩一个口哨。
可不行,周颂安认识红色高跟鞋的主人,那是他心爱的姑娘,他心爱姑娘的名字叫做康桥。
康桥的妈妈八月离开,现在十二月,在这短短的四个多月里周颂安也经历了亲人离世、护照风波、搬家、盲肠炎手术,然后迎来了风平浪静的十月。
一整个十月周颂安都联系不上康桥,他打电话问姚管家,姚管家语重心长“颂安,以后不要再去惦记康桥了,好好完成学业。”
十一月,周颂安从杂志上看到康桥,他几乎认不出那个穿着一身孔雀绿脸上涂着厚厚油漆坐在秀场VIP位置的女孩就是康桥了,当时他同学指着杂志上的康桥笑嘻嘻说想上她,这话让他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抡上去就给了那位一拳。
从八月到十二月短短四个月时间里,康桥从霍家人口中的“拖油瓶“摇身一变变成城里首富的私生女。
十一月,周颂安见过康桥一次,在百货商场她一边朝着他笑,一边看腕表,看完腕表之后她语气敷衍“颂安,我朋友在外面等我,我们改天再聊。”
她溜得就像是泥鳅,等周颂安追出去时,她已经坐在惹眼的红色跑车上,开跑车的是一位打扮时尚的男孩。
关于那位叫做康桥的女孩,斯里巴加湾的人们是这么形容来着“和她妈妈一样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一看她长相就知道。”
从前人们并不是这么说的,当康桥又瘦又小又安静每天乘坐着公共汽车上学时,很多人都报以了同情的态度:拜她妈妈所赐那瘦巴巴的女孩,在霍家一定没少受过佣人们的欺负,一看知道她在霍家没地位真可怜。
现在康桥依然瘦,可个头长高了眉目展开了,现在的康桥应有尽有,于是她在人们眼中表成了像妈妈一样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周颂安从来都不相信那些,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孩所需要的是时间,等待时间来抚平母亲骤然离开的心灵创伤,她现在才十九岁。
这个圣诞夜,他出现在这里,只是单纯的想和她说一声圣诞快乐,他还给她带来圣诞礼物。
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她今晚很漂亮,周颂安打赌现在他和她站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人坚持说他们是兄妹,以前她看起来总是显得太小了。
这个想法让周颂安心情愉悦,微笑着迎了上去。
车钥匙交到服务生手上之后康桥看到站在一边的周颂安,在周颂安朝着她走过来时康桥心里想着要如何在最短时间里打发掉周颂安。
当周颂安走到康桥面前和她说“圣诞快乐”时,康桥决定了。
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周颂安。
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几张以千为单位的文莱元交到那位服务生手上,说:“麻烦你帮我报警,这个人最近一直出现在我面前。”
服务生接过文莱元,另外一名服务生过来隔开周颂安,周颂安被隔离在距离康桥的数米之外。
没有再去看一眼周颂安康桥往着俱乐部走去。
康桥不知道别人变坏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康桥感觉到自己变坏好像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
那个周末,学校里那些很会玩的女孩和她说要不要一起玩,那是在十月,那个十月她拥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没有人再催促她上补习班,没有人唠叨她的功课,没有人唠叨她要打扮得漂亮一些,霍小樊有了属于他的朋友们,漂亮的服装,漂亮车子的接送,还有霍这个姓氏让霍小樊变得很受欢迎。
她的小樊终于变成了真正的小王子。
面对着那些女孩们的邀请,康桥点了点头,她们玩了一个差不多一个通宵,那天晚上她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精疲力尽的玩乐治好了她的失眠症,她已经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
和那些人在一起很容易打发时间,那些人有男有女,他们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新潮玩法,和他们在一起最大的好处是时间流逝得很快,她不需要费劲去想一些事情,她希望着自己有一天也变成他们的样子。
俱乐部入口四个旋转门一字并开,旋转门一页一页翻开着,康桥看到自己的身影投递在旋转门玻璃上,一页一页翻过,每一个她脸色苍白,眼神空****的。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侧脸朝着手的主人微笑,笑得很热络的样子,即使康桥记不住现在揽住自己肩膀男孩的名字,但没关系,只要让傻大个看到就可以了。
他在她耳畔说着轻佻的话,她一副小鸟依人状假装很用心的在倾听着,他们双双走进旋转门。
一进门,康桥不动声色拿开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她和那些人吃喝玩乐,但她从不让那些人碰她。
目送着康桥和留着新潮发型的年轻男人一起进入旋转门,眨眼功夫消失不见,周颂安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在想自己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呢,他得把礼物交到她手上才会觉得安心。
周颂安现在想想他还没有正经的送过康桥一样礼物,倒是康桥送他的不少,冰箱,冷气,名牌笔记本,书桌,沙发。
康桥有一次到他住的地方去,他房间就只有一张床一台风扇,还有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电脑,那时她什么也没有说,隔日,一辆货车停在他门口,然后那些人就把一大堆东西不由分说的推到他的房间里,一下子,他什么都有了。
你瞧,那就是他心爱的姑娘,看起来总是呆头呆脑的,可比谁都细心。
现在,周颂安终于买下那只贵得要死的口红。
可好像他遇到了点问题,那位服务生真的打电话报警了,之后来了俱乐部保安。
周颂安无可奈何的被两位保全人员带到保安室,从保安室可以通过闭路电视看到俱乐部门口的画面,据说今晚俱乐部请来欧美顶尖歌手献唱,出入俱乐部的大多是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
十点,周颂安透过闭路电视看到让他感到意外的人——霍莲煾。
据周颂安所知霍莲煾从六岁开始,每一年都会在美国陪他外婆过圣诞,霍莲煾偶尔回一次文莱过圣诞节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周颂安前几天才从姚管家那里听到霍莲煾外婆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所以,对于霍莲煾的出现周颂安还是感到一些意外。
从黑色法拉利下来的霍莲煾风尘仆仆,身上穿着的那件深色外套让他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他看起来就像刚刚下飞机的人,从风雪交加的北半球穿越到了风和日丽的南半球。
霍莲煾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霍莲煾的表情看很显然不是来看表演的,霍莲煾从之前康桥进入的那扇旋转门进入俱乐部,康桥和霍莲煾一前一后出现的时间点也只不过隔了约三十几分钟。
也许这样的状况在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眼里,大约会认为霍莲煾是来找康桥的,弟弟来找姐姐。
可老早以前康桥就和周颂安说了,她和霍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和霍家有血缘关系的是霍小樊。
对于霍莲煾会出现在这里,也许是为了来找康桥这个说辞周颂安觉得怪怪的,他所知道的是康桥和霍莲煾的关系并不好。
从霍莲煾出现时周颂安目光就没有半刻离开电视屏幕,小会时间过去,周颂安在闭路电视屏幕上看到一起出现的霍莲煾和康桥。
出现在俱乐部门口的两个人那刻看起来有点诡异,霍莲煾狠狠拽住康桥的手,那种感觉就像是霍莲煾恨不得把康桥的手拽断一样,而康桥身上穿着霍莲煾之前的外套,从她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来,她有一百个不愿意离开,不愿意被霍莲煾这般的拽住。
在一拉一拽的纠缠之中披在康桥身上的外套掉落在地上,随着那件外套的掉落周颂安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闭路电视所给出的画面有限,所以周颂安不能确定此时此刻康桥身上的那件礼服是不是遭到了破坏,明明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
是不是在俱乐部里康桥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个想法让周颂安直接往门口走去,手刚刚碰到门,手腕就被重物击麻。
第N次和那两位保安解释无果之后,周颂安只能回到原来的座位,此时此刻,康桥和霍莲煾已经消失闭路电话画面上,他就只看到了霍莲煾的车,车子很快消失在闭路电视画面中。
霍莲煾出现时,康桥正在包厢里一边看表演,一边和那位她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男孩喝交杯酒。
其实,那也只是一种游戏玩法,比的是手的灵巧度,她朝着那位抛了一个媚眼之后,那位显得轻飘飘了起来,眼看她就获胜在望了,包厢门被打开,横伸出来的手夺过她的酒杯,酒朝着那位那位泼去。
本来气呼呼手里抄家伙骂骂咧咧的一众人,在看清楚来人时第一时间选择安静,安静之后退回各自原来位置,被泼酒的那位也只能接过站在他身边的人递给他的面纸。
对于康桥来说霍莲煾的出现,有点像从天而降的瘟神,她玩游戏难得有获胜的希望,而且这个人一出现就把包厢的气氛给搞砸了。
霍家继承人、王子的好友这两个头衔足以让那些人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而女孩子们更是因为霍莲煾的到来偷偷拿起化妆镜补妆,康桥打赌那些人拉她一起玩冲着的是因为她霍莲煾姐姐的这个头衔,关于她的身份被传得有板有眼,康桥在心里很佩服那些人的想象力。
嗯,这会她得装模作样一下,在安静的气氛中干笑了几声,用一种外人听起来极为亲切的语气说莲煾,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可霍莲煾好像并没有给她任何面子,狠狠的拽着她的手离开包厢。
走廊十分幽暗,寻欢作乐的男女很多,喝了点酒的她身体轻飘飘的,就这样任凭着霍莲煾拽住她的手在走廊穿梭着,期间有一个男声叫了声“Rebeca”。
此时康桥才想起男人也许是在叫她,嗯,为了赶时髦康桥也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那阶段贝克汉姆和那位叫做“Rebeca”的西班牙女郎的情.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当时她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于是她就变成了“Rebeca”。
那个男声叫她的英文名字语气轻佻,大致上是说她今晚看起来不错,可是霍莲煾没有给那人把赞美她的话说完就狠狠的抡上去一拳。
再之后呢,再之后她就变成现在这样的鬼样子,口红被吻得干干净净,衣服能被破坏的都被破坏了,该摸的都一一被摸过了,就差没有进去了,在那幽暗的楼梯口,她总想着如果他强行进入的话,她不会反抗,她要等待,等待着他爽了就脱下高跟鞋,她今晚穿的高跟鞋是那种细跟的,然后她要用力的把高跟鞋狠狠的往着霍莲煾漂亮的后脑勺敲下去,礼服从裙摆处被撕开一个大裂口,腿被驾了起来,属于他僵硬的所在取代了之前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纤维抵住她柔软的所在,他的手指转移到了蕾丝那块,只要稍微一发力,它就会轻飘飘的掉落,她脱下了高跟鞋,高跟鞋紧紧握住手上。
最后关头,他放开了她,楼梯处有洗手间,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嘭”的一声洗手间门关上的声音让整个楼层晃了晃,被他强行按在楼梯扶手的她看着洗手间门发呆。
小会时间康桥才回过神来,手松开,高跟鞋从手中脱落,调节好差点移位的关节艰难从楼梯扶手下来,本来布料没有多少的礼服现在更是惨不忍睹,康桥都要忍不住怀疑只要她走路弧度大一点,那件礼服会不会从身上整个掉落。
心里一边咒骂着,一边把被他撕坏的布料东一块西一块打结接好,可还是不管用,索性到最后她放弃了,站在原来的地方。
再过去小会时间,霍莲煾从洗手间出来,从洗手间出来的霍莲煾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沉默站在她面前,检查她的手腕,不用康桥去看她就知道自己的手腕现在已经红肿成一片。
她听到他的叹气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出“对不起。”
离开楼道口时她身上披着他的衣服,紧紧拽着她的手变成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楼道口转角处,康桥看到霍莲煾的那两位黑人随从,怪不得刚刚莲煾少爷敢在敢在公共场合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看到那两位黑人随从康桥猜霍莲煾是刚刚下的飞机。
他强行揽着她肩膀往着俱乐部出口处,那会康桥酒劲上来了,他越是揽她揽得紧她就越挣扎,拉拉扯扯间他们出了旋转门。
高跟鞋拼命的去踩踏他,然后披在身上的外套掉落了下来,那时俱乐部门口出入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在看她,下意识间她手捂在自己胸前,也就眨眼功夫掉落在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回她身上。
木然抬头对他说霍莲煾我朋友在等我,我和我朋友约好今晚通宵。
然后她的整个身体被他提了起来。
“康桥,你不知道吗?你的小樊出事了。”
耳朵“嗡”的一声,仿佛回到那个礼拜五,黑色星期五。
康桥拼命集中精神,她的小樊最近很好,她的小樊交了很多朋友,她的小樊现在已经很少会打开她房间腻在她的身边了,她的小樊一提起他的朋友们话题总是滔滔不绝。
小樊出事了,不,不可能,她今天早上还和小樊说圣诞快乐。
回过神来康桥发现她已经在霍莲煾车上了,车子正在往回行驶,颤抖的手去扯了扯霍莲煾,嘴里徒劳的,霍莲煾……
“霍莲煾,你……你给我说清楚,小樊怎么……怎么出事了?”
等待的时间宛如凌迟。
他侧过脸来,空出一只手,手指一一挑走滑落在她脸上的泪水。
“小樊没事,是小樊让别人出事了。”
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一口气松下来之后她趴在他腿上失声痛哭,一边哭着一边说着“霍莲煾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吓我。”“霍莲煾小樊是我的命,以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来吓我。”“霍莲煾,我现在就只剩下小樊了。”
缓缓的,有手掌落在她头上,力道轻柔,声音也轻柔。
“谁说你就只剩下小樊了,你还有我。”
霍小樊出事了
圣诞夜,周颂安在斯里巴加湾市警察局的拘留所度过,这一晚,拘留所十分的热闹,不时有酗酒闹事的人被送到看守所来。
隔日,周颂安离开看守所。
中午,斯里巴加湾最热门的新闻让周颂安,差不多弄明白了为什么昨晚霍莲煾会出现在康桥出现的俱乐部。
霍小樊出事了。
昨天上午,一群戴着圣诞面具年纪大约在十岁左右的孩子,出现斯里巴加湾的一家便利店里,这群孩子拿着着高仿模型枪模仿某热门游戏的街站场面,便利店不比大型超市人力资源有限,再加上因为是圣诞节便利店客人很多便利店的店员没有顾及到,这群孩子在便利店里如鱼得水。
在孩子们玩得忘形之间悲剧发生了,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孩子手中模型枪的子弹射中了一位十五岁少年的脑壳,造成该名少年当场昏迷。
孩子们趁着混乱逃跑,当时不少人都看到这群孩子乘坐着豪华车子离开,其中大多数人有司机和保姆跟随。
被击中的十五岁少年被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宣布那枚射中他的钢珠子弹造成该名少年中度脑震**,未来长时间也许将陷入昏迷状态。
昏迷的少年来自于单亲家庭,随着医生的宣布少年的母亲当场不省人事。
单亲家庭、十五岁少年的无妄之灾、高仿真枪、把虚拟的游戏战场搬到现实世界来、坐着豪车逃离的孩子、这些词条无一在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这件事情在短短还不到二十个小时迅速发酵,在大片的讨伐声中斯里巴加湾警方公布了击中十五岁少年肇事者的身份。
随着肇事者的身份一经公布,全城哗然。
肇事者的名字叫做霍小樊,年仅八岁,虽然霍正楷从来都没有承认过霍小樊的身份,但所有人都知道霍小樊和霍正楷的关系。
肇事者身份被公布之后,还有小部分人表示出对于霍小樊的怜悯,那毕竟是刚刚年满八岁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在几个月前刚刚失去了母亲,但接下来一系列事情让那小部分人的怜悯之心烟消云散,转而对受害者表示出了深切同情。
霍家律师以霍小樊年仅八岁为由拒绝向公众道歉,霍家律师仅仅发表了一份内容很短、极具官方的道歉声明,在这份道歉声明中附带了他们数字不菲的赔偿金额。
随着霍家这份道歉声明发出,这起发生在圣诞节的高仿真枪伤人事件一下子变成了贫富之间的较量,之后更因为一些有心人士的挑拨,这起事件越闹越大。
三天之后,一些民间人士发起了抵制霍家零售的号召,号召在第二天就得到响应,抵制霍家零售的活动在二零一五年新年时变得声势浩大。
二零零五年新年钟声响起时,周颂安还是没有打通康桥的电话,他甚至尝试给霍莲煾打电话,但结果都一样,最后,周颂安开着车来到霍家。
在周颂安的一再要求之下,和爷爷有着莫逆之交的老者告诉他,两天前霍小樊在学校被一群孩子关进杂物间长达六个小时之后康桥带着霍小樊离开,现在姐弟两住在斯里巴加湾郊外的度假屋,而霍正楷也因为这件事情取消公司年会,他现在正在和律师团商量如何进一步的阻止事态发展,大规模的抵制行动使得霍家零售业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周颂安还想问点什么但都被一一拒绝。
“回去吧,事情很快应该会解决。”姚管家如是告诉他。
但事情远没有姚管家说的那么乐观,二零一五年一月一号,霍正楷在报纸上发表道歉声明。
这份声明因为霍正楷以一种模棱两可的身份、外加避重就轻被认为缺乏诚意以及有玩文字游戏的嫌疑,而在霍正楷发表道歉声明的数个小时之后,在网上有一组照片被疯传,在照片中霍正楷的一双私生儿女在美轮美奂的湖面上划桨,外面的纷纷扰扰似乎对他们没有什么影响,民众的愤怒情绪再一次被引爆,当晚有人拿着汽油罐砸向霍家位于斯里巴加湾市商场橱窗。
更多人出来呼吁,让肇事者在电视上公开道歉。
一月二号,一些单亲妈妈组织也加入声讨之中,一月三号,马来西亚、印尼、越南也出现了小规模抵制霍氏零售的行动,一些人扬言如果肇事者不在电视上公开道歉将会呼吁更多人抵制霍氏零售。
一月五号,霍正楷的律师以霍正楷的名义宣布,三天后,霍小樊将会在电视上面向社会道歉。
康桥知道这个消息时,正着陪霍小樊在湖边钓鱼,与其说钓鱼倒不如说是不想让霍小樊呆在家里,不想让霍小樊接触电视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讨伐他的消息。
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霍小樊安静得可怕,就圣诞节那晚说了一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自此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多时间他都在发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更是每一个晚上噩梦连连,一直到他被关在杂物室六个小时之后一回到家里就抱着康桥哭,哭着说姐姐我害怕,然后康桥知道了在霍小樊被关进杂物室之前曾经遭受到多次恐吓,书包被放进死老鼠、精美的包装盒里放血淋淋的动物内脏。
之后霍正楷让他们暂时离开避避风头,离开之前他信誓旦旦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事情。
可那个商人在衡量轻重之后选择了妥协,甚至于他连打一通电话征求她的意见也没有,就那么决定了让一个刚刚年满八岁的孩子对着电视镜头向全世界道歉。
她的小樊肯定会害怕的,她的小樊总是很胆小。
这会,她要怎么和她的小樊说。
康桥叫了一声“小樊”他没有听见,他的目光就呆呆的看着湖面,第二声“小樊”时他跳了起来,一张眼睛慌张的到处张望。
也只不过短短一礼拜时间,霍小樊原本一张圆脸迅速消瘦了下来,从凹陷下去的眼睛、还有泛着淤青的眼眶可以猜到他最近半夜惊醒的次数更多。
康桥曾经提过让霍小樊和她一起住一个房间,都被他固执的拒绝了。
看着霍小樊迅速凹陷下去的眼睛康桥心如刀割,在看到四处无人之后,霍小樊小心翼翼问她“姐姐,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康桥摇头,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个孩子没有再说话,悄悄的朝着康桥挪近,头靠在她膝盖上,也就几秒钟时间他在她膝盖上睡着了。
傍晚时分,霍莲煾出现在度假屋,对于霍莲煾的出现霍小樊表情慌张,这个时期的霍小樊很敏感,他眼巴巴的看着霍莲煾:莲煾哥哥你是不是要来把我交到警察局去?
“不是。”霍莲煾摇着头,捏了捏霍小樊的鼻子:“莲煾哥哥是怕霍小樊在这里无聊,所以打算陪你玩来着。”
平日里头霍小樊要是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大声欢呼,可这回他就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霍莲煾又问了一句“小樊,你要不要给人家道歉呢?”
霍莲煾的话让霍小樊的脸一下子又变白了。
“就像是平常你脚踩到你朋友的脚,你和他说声对不起。”
霍小樊垂下了头,许久低低说出“可我用子弹居中他的头部了,我不知道他那个时候会出现在那里,我看着他当场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根冰棒一样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我看到他眼睛了,就那样看着我,我每个夜晚都梦到他的眼睛。”
说完那些话之后霍小樊就开始发呆,很近的距离康桥看着他脸越发的苍白,颤抖的手触了触霍小樊。
她的手指就像是导电体一样,刚刚一触及霍小樊就浑身抽搐了起来,再之后直挺挺倒下,倒在康桥怀里。
从霍小樊房间离开天已经黑透,霍莲煾站在霍小樊房间外,这次还是多亏霍莲煾学过应急急救。
站在他面前,康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低着头。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康桥点头。
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沿着湖边的木板走道,最终停在延伸到湖中央的走道末端,分别靠在走道围栏两边,走道的灯一盏一盏的投递在湖面上,她出神的凝望着,他开口说话,声音淡淡的。
“什么?”无意识问着。
短暂沉默之后,目光从湖面离开,勉强集中精神看着霍莲煾,在他伸出手时她别开脸去,最终他的手垂落在她肩膀上。
“想知道我这次是为什么回来的吗?”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湖面上,然后叫了一声霍莲煾。
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脚上,低低说出:“霍莲煾,帮我。”
沉默——
艰难的、呐呐说着:“你也看到了,以现在小樊的状态不行,不是不想道歉,我也知道这次是小樊不好,可起码以现在小樊的精神状态他无法去面对那些。”
沉默——
那声莲煾唤得很温柔,徒劳的说着:小樊现在才八岁。
他看着她,目光很淡。
她和他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她倾身,就可以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最先触及的是她的手,她的手搁在他腰间,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再之后才是身体,身体紧紧挨着他贴着他,他好像比她又高出了些许,她的头都搁不到他肩膀了,就只能到达他的肩窝,头搁在他肩窝上脸贴在他胸腔上,目光没有边际,嘴里说着,语气就像是在闲暇时光里的唠叨。
“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多注意一点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事情了,我应该去了解小樊最近交的是什么样的朋友,我应该检查小樊的电脑看他最近都往什么样的游戏。”
“莲煾,小樊现在还太小,我不敢想象他在面对着电视镜头,面对着那些咄咄逼人的问题还有责难目光时会发生一些什么?而且小樊平日里本来就胆小,莲煾你说让我代替他去道歉行不行?”
没有应答,她扯了扯他衣服,还是没有应答,头离开他肩窝,身体稍稍往后移动想去看他的表情。
然后,一起来得宛如龙卷风过境。
身体被往后一推,那力道极大,那么一下她的身体就往后倾斜,身体严重失去平衡,要知道围栏不是很高她有可能会掉进湖里,嘴因为这忽如其来的状况开启那声“莲煾”
那声莲煾的尾声半数还在湖面上回**,半数被他吞下,唇被狠狠捉住,含住,吸住。
与此同时他的手狠狠扣住她的后腰以防她摔倒,他另外一只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的嘴角弧度加大,以便于他的舌尖**,进入的舌尖并不急于去找寻,而是在她的喉咙口制造出一波波足以让人脚都站不住的窒息感,搅得有数次从她的口腔里呜出声音来。
似乎觉得对于她的惩罚足够了,他这才卷住她的舌尖。
闭上眼睛,踮起脚,手乖乖勾住他的脖子,迎合着他,舌尖乖巧得就像是想急于讨好主人的小猫儿小狗儿。
许久,许久,他放开了她,他的目光往着湖面,她低下头。
湖面依然静悄悄的,如果不是此时此刻他们还没有平息的喘息,她都要忍不住去怀疑刚刚的那个吻到底存不存在了。
“回去吧。”他说。
“好。”她回答。
再延续着之前的模式,沿着之前的路往回走,停在她房间门口,他说早点休息,她回答好,手落在房间门把时。
“木头。”
“嗯。”手没有再动。
“别担心。”
“什么?”
“小樊的事情,交给我,你好好的呆在这里这里也不要去。”
“好。”
“等我。”
“嗯。”
“去休息吧。”
点头,打开房间门,关上房间,背贴在房间门上闭上眼睛倾听着外面的声响,小会时间过去,房间外有远去的脚步声,再过去小会时间车库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渐渐的引擎声远去,周遭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就像是松开的弹簧,身体挨着门板缓缓滑落,康桥瘫坐在了地上。
一月六号,距离霍小樊在电视上道歉的时间还有两天,由于霍正楷的声明,事态并没有进一步扩展。
一月七号,距离霍小樊在电视上道歉的时间还有一天,这一天还延续着前一天的状况,没有变好也没有变坏。
一月八号,那场面对公众的道歉仪式如期举行,人们并没有在道歉仪式看到霍小樊,出现在道歉会的是霍莲煾。
错过航班
如果说一个人有一百缕思想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属于她的九十九缕思想已经缴械投降,依然还在坚持着的是那第一百缕思想,第一百缕思想促使着她。
康桥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不让自己闭上,因为她知道一闭上眼睛她就不是自己了,艰难的,一字一句:“莲煾,告诉告诉我,真的是另外一个人推了我妈妈一把吗?”
所等来的回应是他狂风暴雨般的吻,那种吻带着掠夺之势,她的脸重新变成了贴住玻璃屏风,随之是布料纤维骤然裂开的那声,那件衬衫从背后被撕成两半,康桥手死死的护住胸前,他的吻从她后颈部往下,那哪里是吻分明是想把她的骨头一节节咬碎,仿佛觉得不过瘾,背对着他的身体被动的被转了过来,他的唇落在她锁骨上。
“莲煾,你告诉我。”颤抖的声音问出,第一百缕思想还在坚持着。
贴在她锁骨的唇停顿了下来,她的手落在他肩膀上,握紧,“求你了,莲煾。”
在死一般的静寂里,终于她等来他的声音,低低从她锁骨那块透露出来“是另外一个人。”
落在他肩膀的手更紧,她的声音瑟瑟发抖着:“我要你发誓。”来自于锁骨那块由他制造出来的疼痛使得她咬紧嘴唇,死死压下那声“疼。”仿佛经历一个世纪长的时间,那种疼痛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宛如羽翼般的触碰,他的唇贴在她锁骨处,和他的吻一样轻飘飘的还有他的声音。“我发誓,是另外一个人。”
在那个瞬间,她泪流满面着,从她脸上落下多少泪水他就能吻干多少的泪水,她都不知道那么多的泪水象征着什么,伤感?释怀?解脱?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个瞬间到底是哪来的那种劲头,就这样朝着他扑了过去,脚紧紧缠住他的腰,就像是无尾熊一样的贴住他,嘴里说着莲煾我刚刚追你追得脚都酸了,嘴里说着莲煾现在我走不动。
“走不动那要怎么办呢?”“当然你得抱我。”“这不是在抱吗?”“可你没有走啊?”“要走吗?”“当然。”“那要走到哪里?”嘴趴在他的耳畔“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最终他只能走到沙发那里。起初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大的个头为什么抱着她会看着那么吃力,她嘲笑他中看不中用,他板着一张脸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她上了他的当,腰往下放一点时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低哼“在屏风就已经硬了。”这个下流胚子。不久前刚刚收拾好的靠垫又被丢在地上去。
一灯如豆,他们还维持着最后时刻的那个姿态,她脸贴在沙发靠背上他脸搁在她的头顶上,他的手还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所在,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着,属于他们汗淋淋的身体早已被空气烘干,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光阴在静止不动的场景中流动着,心里头悄悄的数着时间,这会应该十点钟了吧,他凌晨时间的班机。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的心里头空落落的,叫了一声莲煾。
“嗯。”他懒懒的应答着。
“要不要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为什么?”
“航班时间就要到了。”她低声提醒。
“还有一点时间。”
还有一点点时间啊,她闭上眼睛,来自于被遮挡在衬衫下的手再一次让她脸红耳赤了起来,激.情褪去这会她倒是害羞了起来,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历历在目,打开到极致的腿,那又是叫又是哭又是闹又是骂,又是苦苦哀求的声音无一不在昭示着刚刚他们有有多么的酣畅淋漓。小会时间过去,“我去洗澡了。”“嗯。”
把掉落在地毯上的沙发靠垫一一收拾好,看了一眼钟表,十一点了,如果他再拖下去就会耽误了航班,来到浴室门口,敲门:霍莲煾。
水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的声音透过浴室门传了出来。
“十一点了。”
“嗯。”
“要不要我给你泡一杯咖啡。”她问了一句,霍小樊今晚泡给他的咖啡他都没喝。
“好。”
厨房里弥漫着咖啡香气,那般浓郁的咖啡却被它的主人冷落在一边,一只拖鞋掉落在流理台那里,她被他挤在流理台最末端的位置上,细细碎碎的女声断断续续着,“会…会赶不上航班的。”“嗯。”纠缠间她的手触碰到了搁放碟子的橱柜,碟子和碟子之间相互磕碰着,声响也是断断续续的。“真的…真的会耽误航班。”“嗯。”“莲煾”那句莲煾因为遭受到距离的撞击而都抖开了,再之后她再也没有提及航班的事情,倒是那些碗碟一直磕磕碰碰的声音成为了午夜时分发生在这个厨房里的主旋律。
就像是天气预告那样,凌晨时间下起了夹杂着大风的雨,康桥和霍莲煾席坐在沙发上,他错过前往纽约的航班,这会他板着一张脸,仿佛她是他错过航班的罪魁祸首似的。
他摇头,目光就那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落在她脸上,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我有提醒你航班的,而且不止一次。”她又说。
他还是没有回应,就盯着她的脸看,这下她心里有点生气了,明明一切都是他的错,她在给他泡咖啡时他就站在她后面,她哪里会知道,所以她被他吓了一大跳,手里清洁剂就这样倒在他身上,人人都知道莲煾少爷是一个多爱干净的人啊,于是她亲他她让他别生气,然后亲着亲着就变成了她坐在流理台上,然后他用唇堵住她不让她说话,不仅这样他还把她勉强挤出来的声音撞得七零八落,其实该生气的人是她才对,她的同学们在私底下谈论她们的男友时都会炫耀她们男友在做的时候有多温柔,前戏更是花样百出,可即使他们已经有过多次经验了,可他每次都按部就班,胡乱抓了几把胸部就直奔主题,最开始总是把她弄得很疼,刚刚在厨房里更是,现在掉落在厨房地板上的碟子碎片她还没有时间去收拾呢,幸亏小樊因为安神剂的关系睡得很死,现在她身上还有几处因为他的莽撞磕到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呢。
其实,应该生气的人是她,是她才对!
板着脸,回瞪着他,他因为她的不服输而微微敛起了眉头,眼看又要开口说话了,不用猜康桥用脚趾头都可以猜到接下来会从霍莲煾的口中听到一些什么话。
在霍莲煾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之前她替他说了:“又?又要说我用那双死鱼眼睛盯着你是不是?又要让我改掉这个坏习惯了对不对?”
敛着的眉头松开,他捏了捏她的脸:我的拖油瓶姐姐可真可爱。
那张漂亮的脸蛋朝着她更加靠近一点点,温温的声线在这午夜里好听得让人心碎,话的内容她喜欢得要死。
“航班的事情更早之前我就打电话取消改成明天上午的了,所以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他取消航班的事情她心里泛着淡淡的欢喜,不,也许不仅是淡淡的,至于有多浓烈她不想去深究。
“我让他们先走,此时此刻我想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在飞往纽约的航班里。”
这样啊,抿着嘴,想笑,又不想在他面前笑出来,板着脸,忿忿不平:“那你刚刚没有给我好脸色看是什么意思?”
他垂下眼睛,手去触她的手指。
“以后不要和那些人玩,也不要打扮成那样子,那样不好,你也不适合打扮成那样子。”
那样子,是圣诞节的那个样子吗?
就像是听到她内心的声音一样,他声音又低又沉:“不仅是圣诞节的那个样子,另外一个样子也是。”
“我去给你收拾房间。”她挣脱他的手说。
铺好床单,床单颜色是霍莲煾较为偏爱的深色,确信一切都够干净够舒适之后,她朝着一直在一边看着的霍莲煾,说了一句我回房间了。
他再一次拉住她的手,再一次凭着他的力气把她带进他怀里,午夜里的那声“木头”让她如此轻易的溃不成军,乖乖待在他怀里,乖乖的在他示意下躺在他身边,乖乖的从最初背对着他变成了脸朝着他,在他的注目下垂下眼帘。
然后,乖乖的把头枕在他手臂上,心里想着待会他也许想要她,他说把航班改成明天中午了,不应该说是今天中午,这一别又得半年多时间,现在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一起了,他想要她就给他,反正她也喜欢他吻她摸她进入她,总觉得那样可以忘记很多很多事情,她也和他一样沉溺于那种时刻,渐渐的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他的呼吸声音很容易的传染给了她,渐渐的眼皮越来越重,迷迷糊糊中,那只手在摸着她的身体,即使不睁开眼睛她也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霍小樊得知莲煾哥哥因为昨晚暴雨的关系,耽误了航班不得不暂时住在这里时,脸上露出了近日以来鲜少出现的欢愉,一听到莲煾哥哥会和他们一起早餐,更是站在康桥的身边,说着要给她打手。
海鲜粥做完了,霍小樊说姐姐我去叫莲煾哥哥吃早餐,康桥慌忙阻止他,现在房间乱得很,让霍小樊乖乖在一边呆着康桥打开霍莲煾的房间,整个房间里依稀还可以窥见天亮时分他们疯狂的印迹。
站在床前,康桥怎么也无法把现在躺在**睡觉的霍莲煾和天亮时分,那个对她使坏的霍莲煾联系在一起,要知道他那时候可是坏透了,红着脸叫了一声“霍莲煾,吃早餐了。”
外婆去世
康桥花了很多功夫做的早餐,等到中午才摆在霍莲煾的面前,从早上到中午康桥来来去去到霍莲煾的房间不下十次,有数次他更是对她动手动脚的。
霍小樊看着正在吃海鲜粥的霍莲煾,说莲煾哥哥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觉啊?霍莲煾看来康桥一眼,康桥脸微微发烫。
午餐过后,康桥开始给霍莲煾检查有没有漏掉的东西,下午航班起飞时间为两点半,现在已经是一点了。
确信那只双肩包里的证件齐全康桥把包递给了霍莲煾,霍莲煾并没有去接包,而是抱住了她。
乖乖的把脸贴在他怀里,谁都没有说话,小会时间过去,她低声提醒“航班时间快到了。”
“嘘。”
她乖乖抿着嘴,再小会时间过去,她低低叫了一声莲煾,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开她。
真好,莲煾少爷又一次错过航班了,是的,又一次。
而且,让莲煾少爷错过航班的罪魁祸首来自于倪海棠的女儿,霍家佣人口中的拖油瓶,以及霍莲煾口中的拖油瓶姐姐。
但是……眼睛落在不知名的所在,她让他错过航班的伎俩很是不光彩呢,不,不光彩也是不要紧的,只要不是两败俱伤就可以了。
真的不是两败俱伤吗?她在心底里问着自己。
目前……目光拉离,落在他脸上,目前,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想。
错过航班的莲煾少爷开始了秋后算账“木头,你是故意的吧?”“是你先吻我的。”她狡辩。
又,又皱眉了,马上展开反咬:“其实,我是觉得你心里其实是想故意错过航班的。”
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莲煾,我是好人。”她说着,意思是说因为是好人所以就帮你错过航班了。
他点头:“那么,好人,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说看看,要我怎么谢谢你呢?”
于是,她又使用之前的伎俩,就是凑上去朝着他的脸一阵没头没尾的乱亲,直到他不耐烦的说:嘿嘿注意你的口水。
于是,霍小樊的莲煾哥哥又因为某种原因错过了下午的航班,而且莲煾哥哥决定了要留在这里再陪霍小樊一晚。
这个下午湖边放着三把折叠椅和两只钓竿,两只钓竿已经没有人去理会了,等鱼上钩等得不耐烦趴在康桥的膝盖上呼呼大睡,康桥侧过脸承受着霍莲煾的吻。
眼看着快要窒息了,他放开了她,她下意识去看周围有没有人,这里可不是房间,度假屋住着霍家的几名保全。
霍莲煾的话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错误,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听着有了淡淡的酸涩。
夜幕降临,康桥从霍小樊房间离开就看到了等在房间外的霍莲煾,他朝着她伸手,她把手交到她手上,谁也没有说话就朝着他房间走去,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啦啦响着,可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理会了,此时此刻,她和他已经辗转到了那个角落里,湿漉漉的浴袍被他们踩在脚下,事后,看着他肩胛处的牙印她心疼到不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牙印上,被餍足的人手指落在她的发低下,温柔的触摸着,那一刻,她觉得她和他其实和别的情侣们没有什么两样。
头枕在他肩膀上,因为他的一句明天你想干什么她开始细细计算:他得在八点起床吃她给他做的早餐,之后她留在家里打扫卫生准备午餐,他带小樊去划船,一边划船一边要说一些逗小樊开心的事情,这是她给他做早餐所得到的回报,然后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吃完午餐之后他要负责送她和小樊一起到附近超市去购物,因为冰箱空了,她和小樊还要在这里呆上差不多一个礼拜时间,从超市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做晚餐,在她做晚餐时他得陪小樊打游戏,接下来呢晚餐做好了,他和小樊要负责把她做的晚餐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呢……
然后他就要离开了。
垂下眼睛,康桥没有再说下去。
从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温柔得就像是男孩子在哄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好,都听你的,负责逗小樊开心,负责把你和小樊送到超市去,负责把你做的晚餐吃得干干净净。”
还真的就像他所承诺的那样,一切都按照她所希望的进行这,然,所有的一切却在下午三点钟戛然而止。
下午两点半,霍莲煾开的车停在超市门口,那是一家小型超市,因为霍小樊的事情还没有真正平息下来,他们都戴着棒球帽,为了保险起见康桥还给霍小樊戴上口罩,在霍莲煾找车位时康桥忽然听到霍小樊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姐姐,在这里你和在家里不一样。”
这话让康桥迎来的片刻的呆怔。
进入超市时霍莲煾手朝着康桥,凭着本能第一时间康桥把手往着霍莲煾的手掌,手指触到时因为霍小樊的那句“姐姐”迅速弹开,那一个瞬间康桥也从霍莲煾眼眸底下,看到几许的怔然。
三点钟,购物车里堆满了日常用品,红着脸康桥把那包餐纸盖在白色的小盒子上,那是霍莲煾唯一挑选的东西,几分钟前她和他还因为白色小盒子在较劲,她说买那个做什么别忘了他晚上的航班,他则回应晚上八点到十一点,这段时间可以用掉一个,也许两个也说不定,他的话让她一张脸涨得通红,那时那个货架就空无一人,他低下头猛吮她的嘴唇,等他把她吻得浑身瘫软了白色的小盒子已经放进购物车里。
眨眼时间,她看到刚刚还挂在他嘴角迅速凝结的笑容,刚刚还带着柔情蜜意的眼眸迅速放空,无任何聚焦,宛如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缕空气。
寥寥几句之后他挂断电话,然后站在那里发呆。
她被他的样子骇住了,往前走几步,嘴里叫着莲煾手指去触碰他,刚刚触及就被他大力拨开,刚刚放空的眼眸重新注入情感,眼神复杂,他看着她,她清楚的看到他眼眸底下,不加掩饰的几许厌恶。
倒退几步,再之后他转身朝着背对她的方向,他脚步极快,又快又急都把她的小樊撞倒在地上了。
拉起被撞倒在地上的小樊,康桥再去找霍莲煾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那个下午她和霍小樊在超市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等到霍莲煾,天黑时他们回到度假屋,霍莲煾带来的包已经不见了。
他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走了,留下她独自对着空****的房间发呆了许久,其实也就少了一个包而已。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时间里,康桥和霍小樊都延续着之前的生活节奏,尽她的能力让霍小樊放松,霍正楷依然会在每天晚上打电话来询问霍小樊的状况,每次问的内容都差不多,期间霍正楷没有提到关于霍莲煾的事情,康桥自然不会去问。
一月中下旬,属于那场在便利店发生的意外事件逐渐平息,霍正楷派车把康桥和霍小樊从度假屋接回霍家。
正如康桥猜测的那样,霍莲煾的外婆过世了,据说霍莲煾因为一些突发意外事故,最终没有见到他外婆最后一面,其中时间间隔就在几分钟之间,就差那么几分钟。
一些国外网站对霍莲煾外婆的去世进行特别报道。
康桥在那些新闻图片中看到了穿着黑色礼服参加外婆葬礼的霍莲煾,他们说葬礼结束霍莲煾依然久久不愿离去。
霍正楷并没有出现在那场葬礼上,霍莲煾的外婆在临死之前,表示出不让霍正楷参加他的葬礼意愿。
葬礼过后霍莲煾的外公辞掉联合国的工作任命,他前往非洲管理亡妻在那里建立的几所学校,而霍莲煾则是按照外婆遗嘱中所交代的接管了以外婆命名的基金会,最后的一张新闻图片定额在霍莲煾出现在DRL基金会门口的瞬间,站在那颗外婆从家乡带来的老树下,神情黯然。
回到霍家康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霍小樊到医院去看完那位依然昏迷的十五岁少年,受害者母亲神情复杂的看着霍小樊,最终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不原谅。
从医院回来之后一切开始步入正轨,康桥回到学校上课,霍小樊也在两位保镖的护送下回到学校。
一月末,康桥见到霍正楷,这位商人对于圣诞节发生的事情绝口不提,可康桥总是记得霍正楷那时说将让霍小樊通过电视向民众道歉时的冷酷样子。
二月初,康桥见到一早等在那里的周颂安,她冷冷的问他住在看守所的感觉怎么样,他笑得一如往昔,笑着说着还行。
在她的注目下周颂安渐渐收起笑嘻嘻的表情,那一天康桥第一次见到属于周颂安脸上的无奈与难堪。
“对不起,当发生那样的事情时,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康桥都会在学校门口见到等在那里的周颂安,文莱的天气雨说来就来。
那天傍晚康桥终于忍无可忍的冲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周颂安喊:你傻啊,一把伞才几个钱,即使你拿不出买伞的钱也不会找一个地方躲雨吗?
周颂安有鼻炎,每次感冒时总是让他够呛。
她的话让周颂安露出特属于他的周式笑容,傻傻的。
一边笑着一边从她肩膀结接过书包,接她回家的车就停在几十步开外所在,这几十步里他非得帮她拿书包。
接过书包上车,车门关上,周颂安站在车外朝着她挥手,车子开走他还站在那里,呼出一口气康桥让司机把车子倒回去。
车倒回到周颂安面前,康桥打开车门,对还傻傻站在那里的周颂安语气很冲的说:“进来吧,我送你回家。”
当康桥朝着正在开车的司机说“开好你的车”时,周颂安感觉到了来自于那位沉默的图书馆女孩的改变。
就像那位为霍家服务了半个世纪时间的老人家说的那样“颂安,你和康桥不适合,起码在身份上。”
这种感觉在这个礼拜里尤为浓烈,穿着制服的司机,高档轿车,穿着名牌鞋子拿着名牌书包的康桥看着就像是谁家的公主,以前她也穿名牌鞋子背名牌书包但很少会让他有隔阂感。
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选择用沉默来缓冲忽如其来的失落感。
车子停在超市门口,他看着她狠狠的盯了他一眼,气呼呼走进了超市。
小会时间,她提着购物袋又气呼呼打开车门,看清楚她购物袋里的东西之后周颂安咧嘴一笑,刚刚的那些失落感仿佛在笑容里头烟消云散。
接过她递他的毛巾擦拭头发,擦拭完头发之后接过热咖啡:“小樊好吗?”
“嗯。”应答着她在检查购物袋里的东西。
周颂安在购物袋里看到了一些预防感冒的药品,看着那些药品心里泛起淡淡的甘甜,喝着热咖啡时周颂安忽然想起了他的学生。
那只正在给购物袋里的东西分类的手停了下来,似乎在倾听他的话,车厢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周颂安觉得怪异,片刻之后周颂安想起了那种怪异来自于哪里。
康桥并没有和以前一样在他问这个话题时表现出了那种类似于刺猬的尖锐。
顿了顿:“听说霍莲煾和他外婆的感情很好。”
周颂安知道霍莲煾是外婆从小带大的,不久前周颂安听说了霍莲煾外婆去世的消息,他想现在他的学生一定很难过。
她把购物袋的东西处理好,整包购物袋往着他身上放:“周颂安,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这是周颂安第一次听到康桥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疏离、敏感,再仔细听的话仿佛又带有着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哀伤。
周颂安偶尔也会在那被长长粉白色围墙围起来的角落里听到过佣人们的窃窃私语声,话说得很难听,他也数次从霍莲煾口中听到了“拖油瓶姐姐”这个称谓。
“刚刚是我的错。”放柔声音:“以后不会再问这一类的话题了。”
许久,许久,周颂安才等来康桥的回应。
“颂安,我是我,他是他,记住了。”
你还在在乎我
三月,无忧花花开的季节,浓郁的花香和着南国的风总是让人昏昏欲睡,那个周日康桥在无忧树下站了许久。
沿着无忧树下的小径最终停在那个游泳池边,游泳池的水依然维持着那种很清透的淡蓝色,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起拍水声。
不久之前康桥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来自于那个佣人口中,“莲煾少爷说今年不回文莱。”这句话就这样轻飘飘的飘进她耳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开始心神不宁了起来。
夜幕降临时,康桥第一次打开那个抽屉,第一次拿出那只被刻意遗忘许久的纯蓝色手机,她开始给手机充电,充电期间她就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
那只纯蓝色手机和之前纯白色手机一样只存着一个手机号,也还一样一次性缴纳十万文莱元话费。
也不知道怎么的康桥心里一动,然后她做了一件事情,她给霍莲煾打电话,用那只纯蓝色手机,电话接通时她手心就开始冒汗。
等待的时间笼长而沉闷,对方久久没有接起电话。
电话转成忙音时康桥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桌面,看着手机康桥心里模糊想着文莱晚上时间是美国的白天时间,按照时差计算霍莲煾现在正在上课,要么霍莲煾就是把电话放在家里,要么就是不方便接电话。
这个晚上,康桥把那支纯蓝色手机放在枕头边,这个晚上手机一直没有响起,早上起来康桥把那支手机放回原来的地方。
半夜时间康桥被忽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侧耳细听,确认声音来自于她放手机的那个抽屉时康桥慌忙从**起身,因为起身动作太急的缘故她跌倒在地上,额头一下子撞到床头柜,顾不得掉落在地上的拖鞋,康桥打开抽屉,手刚刚触到那个手机手机铃声就停了。
发呆间手机又响起来,慌忙接起,颤抖着声音:喂——
回应她的是沉默。
“喂。”再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声。
来自于电话彼端那声轻轻浅浅的“木头”使得她心里大大松下了一口气。
“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上课,不方便接。”他说。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问她。
“霍莲煾。”顿了顿,康桥按照昨晚想的那样说出:“小樊的事情我好像没有和你正式的说谢谢。”
那位昏迷的少年在上个月被移送到美国,那时康桥带着霍小樊给少年送机,那一天霍小樊得到少年母亲的原谅,几天前康桥往那边打电话,知道那位少年第一阶段的疗程取得不错的效果,他已经能通过仪器达到和家人医生进行简单沟通。
“霍莲煾,谢谢你。”康桥说。
“小樊现在好点了吗?”
“嗯。”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关于霍莲煾外婆的事情她很想去安慰他,可康桥不敢,即使霍莲煾对外宣传,他是因为忽发事故才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可真正的原因他和她知道。
如果那天不是她缠着他的话,霍莲煾大约不会错过航班。
想到这里康桥心里一阵黯然,低低说了一声“我挂了。”
嘴里说着我挂了可手里却是迟迟没有行动,她习惯了他先挂断电话,可那边他也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在电波声音中他叫了一声“木头。”
“在。”她慌慌张张回答。
彼端传来浅浅的笑容气息,康桥不好意思揉了揉脸,然后她听见来自于霍莲煾的那句“以后要给我打电话时间挑好点。”
急急忙忙点头,急急忙忙说好,她知道他那句话里头的意思。
“那我挂了。”
“好。”
这次他真的挂断电话。
恋恋不舍把手机放回去,看了一眼钟表,凌晨两点多钟。
次日,霍小樊说姐姐就像是一只大熊猫,康桥朝着他呲了呲牙。
康桥第二次给霍莲煾打电话是在周日,这个时候是美国时间的周六,文莱的早上时间美国的晚上时间,她刚刚吃完早餐,他刚刚吃完晚餐,他和她都不用上课,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说什么呢?接通电话康桥就急急忙忙说霍莲煾有人欺负我,那话里头有告状的意思,霍莲煾因为有人欺负我了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莲煾少爷可是说了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和小樊,说这句话其实还有另外的小小心思,你说话还算不算话,如果算话了是不是我就可以理解为你还在在乎我。
“挨打了?”那边的声音迅速提高。
“没有。”老老实实回答。
然后康桥开始讲,讲周五她被罚跑步的事情。
当然康桥夸张了一些细节,比如说从三点跑到五点被她夸张成为了从三点跑到六点,又比如说她的脚都起泡了,她的脚板是起泡没错,可没有一下子就起一大堆泡泡。
“木头,你现在是跨国界告状。”霍莲煾说。
康桥呐呐笑了起来,然后干干回了一句:“是你说的,是你说不让别人欺负我和小樊。”
“嗯。”那边他柔声说着:“这话永远有效。”
礼拜一,下午三点半,康桥透过学校窗户看着在跑道上搏命奔跑的梅丽,要在一点半时间里跑完两千米,这么热的天,够呛。
接下来时间里康桥和霍莲煾开始一个礼拜通一次电话。
四月来临时他们从之前的一个礼拜时间通话变成了一个礼拜通两次电话。
四月末他们开始视频聊天,在通话内容中他们已经开始涉及一些让人脸红耳赤的事情,比如说这一天电话响起时她刚刚洗完澡,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我刚刚洗完澡,然后电话彼端迎来了沉默,然后他叫她“木头。”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那声木头让她心里就那么突的一下,应答出的那句“嗯”怎么听都,都像他在摸她一样,脸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烫了起来,然后…“木头,真想摸你。”
于是,她冲口而出“你回来了就可以摸到我了。”
康桥总是记得在三月初时听到佣人们说的那些话“莲煾少爷今年不回文莱过暑假了。”她想让他回来。
电话彼端沉默了,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脑门一热,说出一句“我今天买内衣了,紫色的。”
康桥的同学告诉她,内衣颜色是一个女孩在潜意识里,盼望着转变成为女人的心里暗示过程,白色太单调了,粉色太孩子气了,而黑色太过于成熟,红色太过于艳丽,最终,把目光落在那件紫色颜色的内衣上,红着脸把它带回家。
电话那头依然沉默着,只是气氛不一样了,然后他说木头我想看。
红着脸应答着,打开视频,然后把她今天买的内衣放在摄像头前,那是一种就像是牵牛花颜色的浅紫,娇嫩又不乏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