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郎多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郎处，有机会啦。”电话是井晓光打来的，令他高兴的消息。
等待机会，数日前郎多做好了市药物研究所书记井晓光的工作，相互信任的形势不一样了，井晓光道出心里话：
“我也怀疑于超做什么，背着所班子。”
药研所的班子，主要领导就两人，一把手所长于超，二把手专职书记。就是说于超做什么不跟他这位副手说。
“什么事呢？”
“当然是研究什么。”
“什么呢？”
井晓光表示不知道，他说：“迹象是为他老婆的公司做私活……”
“小树叶洗涤剂公司？”
“是！小树叶。”
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生产洗涤用品，郎多试探问：“会不会是研制什么药品？”
“道理说不会，小树叶洗涤剂公司只生产化工用品，没生产的药品的资质和许可。”井晓光说，“他做什么不清楚，始终再做是肯定的。”
“你根据什么于超在做呢？”
“整日躲在实验室里，有时几天不回来。”井晓光说，真正引起他怀疑是一年前发生的一件事，“他的实验室谁也不准随便进入，神兮兮的。”
药研所的一个实验室于超独自使用，正常业务所里还有个大实验室。小实验室的钥匙在他的手里，忘记办公室吕主任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大大小小的办公室钥匙吕主任都有一把，工作需要他备用一把钥匙，于所长心里没有这个概念。
一天下午，于超有事出去了，有人来办公室，说：“吕主任，所长小实验室里有动静。”
“动静？”吕主任惊讶道。
“啪嚓，器皿掉地下摔碎的声音。”
办公室吕主任急忙去小实验室，他怕遭贼，使备用钥匙开开门，确实有一只三角烧瓶碎在地上，淡粉色的**淌出。室内没有什么异常，推测是东西没放好，受某种震动掉落下来。他准备离开，于超突然站在门口。
“所长。”
“你进来干什么？”于超一张愤怒的面孔，盘诘道。
“有人听见响声……”吕主任望眼地上摔碎的烧瓶，“大概是它掉在地上。”
“你怎么进来的？”于超表情冰雪未消融，审问。
公室办公室吕主任举起手中的一串钥匙，说：“我有钥匙。”
于超怒火蹿得更高，吼叫道：“你怎么有钥匙？你要究竟干什么？”
办公室主任蒙啦，领导的火气来得邪乎，你的实验室有响动，我来看看还不是为你负责……责怪毫无道理嘛！
“你把钥匙交给我！”于超命令道。
办公室吕主任乖乖交上备用钥匙。
“今后谁也不准进我的实验室，你吕主任也不行！”于超霸道地说，粗野地轰走办公室主任，“出去！”
吕主任深感委屈，到书记室竟然哭了，哽咽道：“我错……错在哪儿？”
井晓光觉得所长过分，办公室主任听见动静去看看没错，拥有全部办公室的钥匙也没错，没人在屋子时，出现消防方面的事情，总需钥匙打开门，实验室有上下水，老化的管道经常出毛病。
“井书记，以后小化验室出什么事，我没责任。”吕主任带着气说，他指开不开门，“于所长收回钥匙，我也没办法。”
防火防盗防跑冒滴漏办公室主任负责，他撂挑子不行，井晓光做思想工作，最后说，“你配一把小实验室的钥匙。”
“于所长知道，还不开除我呀！”吕主任害怕道。
于超霸道劲儿书记清楚，别说办公室主任，书记他张口就训，训儿女一样。所领导分工书记管安全防火，他是组长，吕主任是副组长，他撂挑子，出事自己责任大了。配钥匙办公室主任不敢拿，他说：“你去配一把，交给我。”
井晓光保存一把小实验的钥匙，只办公室主任知道。
“你进过他的实验室？”郎多问。
“没进过。”井晓光说没出任何事情，备用钥匙始终未使用过。
郎多说一种治疗忧郁症的新药在市面出现，有人私买服用受害向警方报案，我们确定此药出自本市，所有与化工、制药有关的科研实验单位，都要调查，你们所也列在调查范围内。他说：
“药研所是全市的药研权威部门，对你所的调查不得不采取些措施，不能公开调查，不然，造成误解，会在社会产生负面影响。”
“假若灯下黑呢？”井晓光意味深长地说。
郎多趁机说：“能帮我们进入小实验室一次吗？”
“帮助可以，不过要等机会。”井晓光说。
于超人在三江就没机会，他大部分时间呆在小实验室。井晓光让郎多等他电话。机会有了，井晓光急忙告诉郎多。
“我俩见个面。”郎多说，就进入药研所小实验室的细节要周密计划，“九点钟，名茗楼吧。”他说出见面地点，在一家茶楼。
泡壶铁观音，他俩边喝边谈。
“去省城开会，会期三天。”井晓光说。
“中间会不会突然回来？”警察什么事情都要想到，“所里晚间什么人值班，会不会是他安排的人……”
井晓光讲药研所同市防疫站共用一栋楼，走一个大门，门卫是防疫站设的，药研所没有门卫，晚上没有人值班。
“什么时间最方便呢？”警察问。
“当然是晚上。”井晓光说。
井晓光有个习惯，晚间到所里来读书。家离药研所很近，房子面积小，双方的父母跟他们同住，拥挤和吵闹孪生，他找清静的地方看书，药研所晚间最肃静。
“我有时也带朋友到办公室聊天，因此你们随我上楼，不会引起怀疑。”井晓光问几个人来药研所合适。
“两个。”
郎多把人压缩到最少，人多夜晚进搂显眼，带一名毒品鉴定专家来，是谁，由明天罡局长定人。
二
郎多向公安局长汇报。
“井晓光十分可靠吗？”公安局长慎重，他问。
“我多次接触井晓光……”郎多介绍情况后，结论道，“此人可靠。”
查于超处在秘密阶段，走漏一点儿风声意味着赶蛇出草丛逃走，整个“捕蛛行动”计划可能夭折。
“我编了一个理由，说追查一种药品。”郎多说。
明天罡信任郎多，他会处理好。进入药研所神秘的小实验室，寻找研毒痕迹很必要。怀疑林黛玉通过丈夫于超研制毒品K2，地点应是药研的实验室。他说：
“必须绝对把握。”
井晓光协助警察，把握性更大。郎多将许多不利因素都考虑进去，譬如大楼里有没有于超的耳目，他嘱咐井晓光弄清楚和如何避开。门卫是重点，井晓光表示绝对没问题。
“明局，谁跟我去？”
明天罡思考人选，专家都在禁毒支队里，他们去最合适，但是一个都不能去。属于“捕蛛行动”专案人员郎多、翁力、金雕、戴涛，及部分知道内情的罗红泥，他们谁都不是专家，要说是翁力是，毕竟是化校毕业。即使于超研制K2配方，痕迹肯定清除，蛛丝马迹需要专业人士发现。他说：
“局里目前……”
“能否求援？比如省厅。”
公安局长觉得这个建议好，可以向省厅求援，请来专家，当地又没人认识。他看下表，算一下时间，省城到三江走高速公路两个多小时，时间够用。
“我请专家过来。”明天罡说。
省公安厅的倪厅长接到三江的公安局长电话，倪厅长说：“天罡局长，我正要找你。”
“哦，厅长您找我？”
“公安部传来情报，制造新型毒品K2的毒枭已经到了你们三江。”
明天罡十分惊讶。
“最近有一个电视剧组到你们那儿吧？”
“是，要拍的电视剧名叫《卧底》，写缉毒民警故事的。”
倪厅长问是哪家公司，制片人叫什么名字？
“红豆影视公司，制片人张俊池。”明天罡向公安厅长介绍了情况，“声势很大，马上要举行开机仪式。”他瞥眼大红的请柬，后天在三宝影视城举行开机仪式，邀请公安局长参加。
“欲盖弥彰！”
公安厅长铿锵的四个字，明天罡肩头顿然重压下来。
“注意张俊池这个人，他可能是我们要捕猎的目标。”倪厅长对三江公安局长做了几条指示，而后说，“‘捕蛛行动’加快进行，毒枭到三江是去制毒，你要尽快找到他们制毒的场所，三江的毒枭、研毒人，到时候一网打尽！”
“是，厅长！”
“天罡局长，你来电话？”
“哦，我需要一名毒品鉴定专家……”明天罡求援道。
“几点到三江？”
“行动定在晚间九点钟。”
“准时赶到。”公安厅长说。
明天罡感叹毒枭的猖狂，渗透到很多领域，伪装林林总总，以拍电视剧名义，来制造毒品。三江人都蒙在鼓里，市委、市政府也不明真相……此事重大，应该向市委汇报，直接向市委车书记汇报。
车书记听完公安局长的汇报，表情严肃异常，沉默半天，说：“还有哪些人蔘与电视剧……”
“李硕部长为电视剧写了主题歌，市电视台长任炳政……”明天罡说他所知道领导层就这些人，“还有我局警察参与，做顾问、演员。”
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参与拍摄电视剧车书记知道，李硕向他汇报过，他也同意他的意见，宣传部、红豆影视公司、市电视台三家联合录制该剧。
“天罡同志，我可以叫停……”车书记说可以阻止李硕他们，撤出来，“这样是不是打乱了你们的缉毒计划？”
“是的，车书记。我们的捕蛛计划正在实施之中……忽然停下来，毒枭必然警觉，半途而废。”明天罡说。
“你的意见呢？”
“一切照常进行。”公安局长谈了自己的意见，“电视剧开了机，他们觉得阴谋得逞，才会动手制毒，我们好出手擒获他们，彻底捣毁三江毒网！”
车书记同意公安局长的意见。
回到局里，明天罡专心想“捕蛛行动”，出现了外地毒枭已到三江来，并以拍摄电视剧为掩护制造毒品新情况，计划需要修改，要派人接近《卧底》剧组，谁去呢？
翁力不能离开禁毒队，那块阵地需要他坚守；金雕盯着徐迪，秘查他的上线；罗红泥未完全进来，何况还要派他任务，这个任务尚在酝酿中，人不能动；戴涛带专案组破小秃、周发命案，等于是曲线，最后归结到毒品案子上来；郎多是《卧底》剧组聘请的顾问，他去最合适，只是目前他的任务太重了，查两个重要人物，林黛玉和于超……再选一个人吗？公安局长问自己。
确定怎样接近《卧底》剧组，才考虑到人选。最好是去演戏。想到演戏，头脑闪回以前的一个细节——
“错过实在可惜……”张俊池说，“遇到一个合适的演员实属不易。明局，您看？”
“我来做做他的工作。”明天罡说。
“一定做通啊！”张俊池说。
制片人来请公安局长做刘宛泽工作，去演剧中的禁毒队长。是那样的恳切。现在明天罡回想这件事，觉出新味道，毒枭请刘宛泽去演戏，有没有别的意义呢？刘宛泽不愿去，是做戏给人看吗？也许他和张俊池做好豆腐（预先做手脚），来这一套掩人耳目。
演戏！生活确实处处在演戏！
公安局长看下表，想到郎多今晚行动上去。
三
井晓光带郎多和省厅派来的专家，顺利进到药研所里来。井晓光对门卫说：
“姜师傅，我跟朋友聊聊天。”
门卫姜师傅平素跟药研所书记相处得不错，两家单位走一个大门，井晓光遇见看门人总是客客气气，经常夜里来单位看书。姜师傅说：
“烧壶水吗？”
“谢谢姜师傅，暖瓶有水。”井晓光说。
药研所的每间办公室配有矿泉水壶，有冷水热水。下班不设值夜班的，为了安全，办公室主任拉掉电闸，夜晚喝热水不成了。井晓光晚上来所里看书，靠他自备的一盏节能灯，但没热水喝，门卫的姜师傅烧壶水送给他。就是说，今夜药研所照常没电。
三人先来到井晓光的办公室，节能灯很亮。
“我拿钥匙。”井晓光从抽屉里取出小化验室备用钥匙，“我去开开门，然后叫你们。”
走廊漆黑一片，好在书记熟悉这里的一切，闭眼睛走也不至于磕碰哪里。两个实验室有电，它们昼夜需要电，因此单走一条线路，夜晚断了办公用电，但没断实验室的电。
确定绝对安全，井晓光摸索着将钥匙插入锁孔，旋转了几周打开门，迎面扑来浓重的药水气味，书记不总接触这些东西，因此敏感，鼻子发痒，他控制住喷嚏。
小实验室撂着窗帘，不管黑天白天于超很少拉起窗帘，出差他撂下窗帘。井晓光扭开一盏台灯，室内许多闪亮的东西呈现在面前，来药研所工作多年，进到小实验室次数极少，进来也是说几句话，屁股未沾椅子边儿便离开。给他印象最深的，满屋玻璃器皿，反射灯光而明亮。他来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见到对面的住宅楼，大部分窗口亮着灯，距离较远，看不清里边的东西。他放好窗帘，回到书记室，对警察说：
“你们过去吧，我看着人。”
郎多和省厅专家去了小实验室。
井晓光将自己办公室门敞开，灯光照亮了走廊，谁从最明亮的地方走过，他马上发现。记忆中，有人突然出现过。
井晓光读小说《呼啸山庄》，那个夏天的夜晚，他在苍凉日落中行走，步履在杂草丛生的崎岖荒路……沉浸在小说的情景之中，窗外落着雨，隐隐的雷声传来。
有那么时刻他抬起头，见到神色诡秘的一张脸，立在灯光中的身影像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他吓得一哆嗦。
“晓光！”
井晓光慢慢走出那座山庄，西风还吹拂他的头发，下意识地捋了一把，看清来人，说：
“于所长。”
“看书呢？”
“《呼啸山庄》。”
“艾米莉勃朗特，她们姐妹的书让人看到苍凉。”于超感慨道，他看过这本书，“上大学时，我看了两遍。”
井晓光在部队的读书室看过，这一遍是细读了。他想跟读过这本书的人交谈，于超说：
“我去实验室。”
井晓光放下书，送到门口。
“明天叫吕主任下班别拉电闸，给你留灯。”于超说，“节能灯光刺眼，看书不方便。”
“不用，我不经常来。”
于超走出明亮走入黑暗，从书记室到他的小实验室，还有长长的走廊。
今天，警察也是在药研所书记的注视下走到走廊尽头，他们进入小实验室进行勘查。
井晓光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放一部书，装看而不看，眼盯着灯光照亮的地方，担心有人来，谁保准哪位工作人员有什么事来办公室，有人来他好应付，偷偷进入小实验室的人需要掩护。他没平素读书那般心境，有些紧张和惶然。当然不用担心于超突然出现，他去了省城，走时对书记说：
“会期三天，开完我滞留两天，同学的孩子结婚。”于超说，“所里工作你多费心啦。”
一把所长不在，书记井晓光主持工作。五天，有充足的时间做完答应警察的事情。对进入小实验室寻找那种治疗忧郁症的新药……警察例行公事，他们说本市所有与化工、制药有关的科研试验单位都要调查，药研所的情况特殊，不得不采取这种手段来查。
井晓光不信在于超的小实验室里查出治疗忧郁症的新药研发痕迹，要查出其他别的还差不多。什么其他别的药，井晓光早有怀疑，于超禁止进入他的小实验室，自己大部分时间呆在里边干什么？搞研发新药，如此神秘地研究是什么药？井晓光对于超的做法有看法，疑心很久了，这也是他积极配合郎多进入于超小实验室的原因。
警察进入小实验室，并没查到什么，取走部分样品，不明**、粉状物什么的，取时小心翼翼，取最小的量，不至于被发现。
“好啦。”省厅专家说。
“我们走。”
他们走出来，回到书记室。
“完事了？”井晓光问。
“嗯，你去处理一下。”郎多说。
井晓光觉得小实验室还是原封原样，关掉灯，锁上门。三人走出大楼，分手前，郎多握着井晓光的手，说：
“谢谢你。”
“应该做的。”井晓光说。
“再见！
“再见！”
郎多开车回公安局，明天罡在局长室等着他们。
“辛苦啦！”公安局长对省厅专家说。
省厅专家说勘查结果，现场没发现可疑东西。他举举手中的塑料袋，里边装着从实验室带回来粉末状的东西和一小瓶**，说：“需要带回省厅检测，确定是什么东西。”
表面看不出什么，在预料之中，于超狡猾，任何痕迹都将清除，轻易不会给人看出来。
“小实验室的情况清楚了。”郎多说。
进入于超小实验室的意义，揭开神秘的面纱，这样的实验室研制毒品设备足够用。省厅专家说：
“应该说很齐全了，研制出K2，K3没问题。”
四
省厅专家连夜赶回去，三江警方等候消息。
“郎多，有新情况。”公安局长说。
“噢？”
“省厅获得情报……”明天罡讲了毒枭到了三江，以拍摄电视剧为名，“堂而皇之地到我们这里来，蒙蔽了很多人。”
“《卧底》剧组是贩毒团伙了。”郎多说。
“剧组还是剧组，他们拍戏，贩毒人员隐藏其中，像张俊池，他公开职务是制片人、投资人，还有副导演、剧务、美术什么的职务说不定，混在剧组中。”公安局长分析道。
“我们首先确定，他们跟林黛玉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同伙无疑。”公安局长说。
郎多查到林黛玉多次出境到缅甸，也在红豆影视公司所在的市停留过，她可能到那里跟毒枭接头后，再出境和境外毒枭谈生意。张俊池可能是林黛玉的上线，是境外贩毒集团在内地重要人物，公安部禁毒局监控他几年，始终未动他，发现他跟东北贩毒网联系密切，顺着他的线索，确定毒网在三江，于是才有三年前的“捕蛛行动”的部署。
“张俊池奔林黛玉来的。”
“林黛玉研制出新型毒品K2，将配方卖给境外贩毒集团，制成毒品后返销回国内，三江出现的毒品K2也是他们制的。”公安局长说，“张俊池到林黛玉，再从林黛玉处分销各地，主要是东北地区。”
林黛玉的嫌疑陡然升高，她的条件特殊，丈夫是药研所的专家，具备研毒技术和能力；她本人拥有生产化工产品的工厂，可以生产毒品，有境外贩毒集团雄厚资金支持，生产毒品没问题。
“我没想明白，境外贩毒集团为什么到三江来生产毒品，”郎多说，“是个谜。”
缅甸在南，三江在北，完全可以在南方某地生产，跑到遥远北方来，理由是什么？
考虑贩毒渠道。公安局长的见解。确定东北贩毒网在三江，称得上网，就不是三个两个人，坚固毒品销售的一张网，其网很大，罩着全东北及全国，沿海的毒品K2也可能由东北贩运过去。
“林黛玉能力令人质疑。”郎多觉得她操持不了这么大的毒网，“她一个年轻女子……”
“你说她哪方面不行？”
“韬略、胆量……”
林黛玉是不具备这些，没翅膀想飞，可以借助，她能够统帅有韬略、胆量的人。警方正调查这些人，三年前就开始，才有了对林黛玉、徐迪、刘宛泽嫌疑人的确定。
“把制毒人马拉到三江来，选择一个生产地点，是小树叶洗涤剂公司吗？”郎多说。
“未必是这样。”公安局长另有看法。
制毒需要个地方生产，合成毒品并不需要什么尖端设备，小树叶洗涤剂公司完全有这个能力。毒贩在南方找到和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生产条件相同的工厂轻而易举，用不着跑到东北来。在贩毒集团中林黛玉位置那样重要，怎么会在她的工厂生产呢？
“如果不是在小树叶洗涤剂公司生产，会在什么地方？”郎多提出疑问。
“有个地方。”
郎多不解的目光望着局长，寻找答案。
“白狼山，三宝影视城里。”明天罡猜测道，三宝影视城在白狼山里，占地面积很大，高高的围墙围着，处于封闭状态，与外界隔绝，做什么都难被外人发现，“他们说要和市电视台共建影视城，100集电视剧计划拍几年。”
几年意味什么？充足的时间，宽裕的时间可以做很多的事情。郎多琢磨局长的话，“您说把工厂建在影视城里？”
“拍电视剧要搭实景，要是建生产毒品车间呢？”公安局长启发式地说。
谁听了都会产生联想，逻辑的魅力在这里。郎多沿此思路想下去，出现山出现水，有树有花！实景拍摄，再现制毒……美其名曰真实再现，以假掩真。如果推理成立，毒枭狡猾程度★★★★★。
“毒枭的胆子倭瓜大呀！”郎多慨叹，是一个市禁毒支队长的感慨，如今毒贩疯狂到了极点。
“我们打击不力，也是毒贩胆大妄为的原因之一。”公安局长自查原因，“我已经立下军令状，‘捕蛛行动’失败，立马辞职。”
郎多听到一种坚定的声音，公安局长如此决心，对部下士气的巨大的鼓舞。
“郎多，你的任务又重了。”明天罡说，本来郎多的肩头担子已超重，他不愿意给他加码，《卧底》剧组必须派人进入，难题在进入拍电视剧组不同于其他组织或机构，派人去卧底，需要沾电视剧拍摄的边儿，或是剧组招演员什么的，郎多是剧组聘请的顾问，他去最最合适，“我想寻到一个合适的人，替换下你来。”
“任务还是给我。”郎多宁愿多挑担子说，“跟张俊池接触，他对我像是无疑心。”
“往下形势要有变化。”明天罡说制片人积极活动，请刘宛泽去饰演禁毒队长，他要是去了，对你不利，“他比张俊池了解我们，说不定有目的将刘宛泽调到身边，专门用来对付我们。”
表面上看，张俊池不认得刘宛泽，或者说他认识刘宛泽，刘宛泽不认得他，这话怎么说，贩毒集团有严格的规矩，单线联系，越高一级认识他的人越少。由此推测，刘宛泽应是林黛玉的下家，她跟张俊池直接联系，张俊池就未必认识刘宛泽。当然，林黛玉可以对张俊池说出刘宛泽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得到证实，一切都只能说推测。
“现在刘宛泽还没答应，张俊池仍然撺掇此事。”明天罡说。
“演戏给我们看。”郎多说。
“也许刘宛泽真的不知道，不管最后刘宛泽进不进剧组，我们必须正视他们是同伙。”公安局长从不轻敌，三宝影视城是新战场，郎多到前线去，“从现在起，你的注意力放在《卧底》剧组，调查林黛玉和于超的任务我再选派一个人。”他没说具体派谁，初步打算交给罗红泥。
“开机在即，我抓紧看完剧本。”郎多说。
“你要当个让制片人满意的顾问。”公安局长一语双关道，紧接着说，“三江是毒枭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