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吟,你等我,我马上就去给你买解药!”

人命关天,温泽海不再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转身便快步跑出去。

方丈说了,他的心上人会给他带来无尽福泽。

就算不看在两人多年的感情的份上,他也绝对不能让韩素吟死!

温泽海跑出门后,飞身上马,两腿一夹就驾马而去。

……

太常寺。

每日晨时诵经完毕,方丈起身往禅房走。

小和尚连忙在身侧扶着。

方丈看了眼散去的乌云,祥和一笑:“算一算日子,我大明的福星已经降世。怪不得连日来的阴雨都退了。”

“福星?您是指?”

“温百户家的。温百户能有瞿氏那样的妻子,是他先辈积攒多年功德才能娶来的。”

“咦?您说的福星,不是那日与温老夫人一起来的妇人肚子里怀着的吗?”

“什么妇人?”

“您没看到那天温老夫人身后跟着的那位吗?”

“喔,你说她。她天生害夫命,谁娶了她,会倒八辈子霉。她怀着的,是个命带晦气的小灾星。”

“可是我记得瞿氏还得有一个月才临盆吧?”

瞿氏也常来上香,因而小和尚对她很了解。

方丈笑着摇头。

“福星会提前降世,昨日应是生了。”

小和尚对方丈说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方丈,从未算错过。

他的一双眼睛,正是因为窥探天机太多而瞎的。

“那下次瞿氏来上香,我可得好好沾沾小福星的运气才是。”

“哈哈哈……我也有此意。说不准小福星还能治好我这双盲了多年的眼睛呢!”

方丈笑眯眯的,俨然心情极好。

……

江水郡杏花村。

瞿氏抱着温浅浅很是担心。

原因无他,这孩子今日睡得格外沉,若不是呼吸平静,她都要担心这孩子已经……

瞿氏抬眼看向窗外。

也不知韩氏那边什么情况。

但大抵应该是没事的,若是有事,早已经叫嚷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兵马抢地的声音轰轰烈烈传来。

声音太大,连地面都有轻微的震动,以至于连温浅浅都被吵醒了。

她作为耗费太多灵力,这会儿只想好好睡一觉。

乍一被吵醒,淡淡的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

“浅浅不怕,娘亲去看看。”

瞿氏替温浅浅盖好小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刚一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列身披龟甲的人踏马而来。

看到为首披着黑色披风猎猎而来的男人时,瞿氏的眼睛瞬间亮了。

“三弟!”

“姐姐!”

久经沙场的瞿大将军飞速下马,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竟是红了眼,眼看着就要落泪。

“姐!”

瞿氏同样喜极而泣,却也不忘询问:“三弟,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边疆吗?”

瞿行舟吸吸鼻子。

“你多日没有消息,爹和二哥都担心你,寄来的信中多次提及。正好我从边疆回京师路过这江水郡,就立刻过来帮他们看看。只是奇了,昨夜官路还不畅通,今日竟就修好了,我这才能这么快赶来。”

瞿氏心中一哽,脑子里想起了温浅浅的心声。

——修好官路,这还不容易?娘亲,你等我,明天一早起来,咱们就能回去了!

难道……是因为浅浅?

她的女儿,竟有这样的神通吗?

下一瞬,瞿行舟开口道:“我已经派人送了赏赐给江水郡的官府,奖赏他们做事还算认真。”

瞿氏听了,不由得笑自己白日做梦。

她家浅浅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可以让她听见心声,但这样的神通还是没有的。

“我没事,你快让我看看……一年没见,你都瘦了。”

瞿氏说着,眼泪又从眼眶溢出来。

瞿行舟连忙安慰:“我没瘦,只是少了些肥肉,你看,我手臂不是粗了许多吗?你可别哭,孕妇不能哭的,不吉利。”

瞿氏擦了擦眼泪,说:“我已经不是孕妇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孩子已经生了,名字叫浅浅。你要见见她吗?”

“生了?不是下个月才足月吗?”

“出了一点意外,不过浅浅生的好,很强健。”

“那快让我抱抱我的外甥女!”

瞿氏手一指里屋。

“就在里面,浅浅在睡觉,你可别把她给吵醒……”

话还没说完,瞿行舟已经一阵风似的卷进了屋子里。

瞿氏还担心咋咋呼呼的瞿行舟会吵醒温浅浅,连忙跟着进门。

然而她一进去,却看到瞿行舟手足无措地立在床头,竟是不敢伸手去碰一下。

瞿氏轻笑。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急着要抱抱她吗?”

“我、我……”

瞿行舟挠着头,不好意思说是因为温浅浅长得太好看了,他都怕自己一伸手温浅浅就会碎掉。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仿佛上天的宠儿,五官几乎无可挑剔,从这时就能看得出来,日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而小女孩此刻正呼吸平稳地闭着眼睡觉。

别说抱一抱了,他连呼吸都不敢放太重。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瞿氏更加不解。

瞿行舟嘿嘿一笑,虽然很想抱一抱温浅浅,但却后退了两步。

“我身上杀气太重,还是不要太靠近浅浅,免得吓到了她。”

“你这人,还有这等细腻心思呢?以前你抱你两个外甥的时候,可没管过这个。”

“他们不是男孩吗?男孩忌讳这些做什么?女孩就不一样了,女孩就得娇生惯养着。哎呀,浅浅长得可真是好看啊,比你生的另外几个可好看多了。”

瞿氏无奈摇头。

“你啊!喜欢女孩你自己生一个,这回回京,我让爹好好给你介绍一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给你生个女儿,让你娇生惯养个够!”

瞿行舟的眼睛黏在温浅浅的身上几乎移不开。

“那不一样。浅浅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宝宝。对了,姐夫呢?”

他这时才想起温泽海这号子人。

对于温泽海,他是不大满意的。

一个看城门的小卒,能有今日,全靠他们一家帮扶。

只是后来看他对姐姐还算不错,他才勉强喊对方一声“姐夫”。

瞿氏疑惑:“对啊,他人呢?你来这里那么大动静,他不该听不见才是。”

“我去见见他!”

当着他姐的面,他不好问姐姐怎么突然早产,并且消瘦了那么多。

因为他姐素来爱帮温泽海说话。

然而瞿行舟一踏出房门,就听到旁边厢房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哎哟——”

是温老夫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