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去克劳福德医生家的路吗?”一位陌生人问道。
事情发生在埃奇伍德中心的旅店前面,问的是彼德·库克。
“能啊,先生。他是我的继父。”
“真的呀!我不知道我的老朋友又结婚了。你说你是他的继子?”
“是的,先生。”
“他自己也有一个儿子,年龄和你差不多大,我没说错吧。”
“他叫卡尔!比我大一点点。”
“他在家吗?”
“不在,”彼德噘着嘴回答说。
“他住在学校里吗?”
“不。他离家出走了。”
“真的吗!”这个陌生人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人很难相处,而且对妈妈一点礼貌都没有。他想为所欲为,因此我妈妈当然也就忍受不了他。”
“我明白了,”陌生人回答说,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彼德。“对他的离家出走,他的父亲怎么说?”他问道。
“噢,他总是顺着妈妈的意思去做。”
“卡尔很乐意离开家吗?”
“是的,他说他宁愿离家出走也不愿意听妈妈的话。”
“我想他父亲一定给了他些贴补?”
“没有。他要过,但是妈妈坚决反对,说他不应该得到补贴。”
“你妈妈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女人。”
“你说对了,她很强硬。她不能容忍一个男孩子来对她发号施令。”
“这个男孩真是个活宝,”鲁本·阿什克罗夫特自言自语地说。“他身上缺乏温文尔雅、可爱动人的一面。他过于率直,丝毫不加掩饰,心里藏不住秘密。”
“你和卡尔相处得还好吗?”他大声地问。
“我们根本相处不来。他对我发号施令,妈妈和我都受不了。”
“那么结果就是他不得不离家出走,而你却留了下来。”
“是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彼德哈哈大笑说道。
“那么说卡尔实际上就是被赶出家门去自求生路,而且得不到父亲的任何帮助喽?”
“的确如此。”
“他如今在干嘛?”阿什克罗夫特问道,显得有些激动。“天呢!他可能正受饥挨饿呢。”
“你是他的朋友吗?”彼德尖刻地问道。
“我是任何需要朋友之人的朋友。”
“卡尔现在生活得相当不错。他正在米尔福德的一家车间里工作,自己谋生呢。”
“自从离家出走后,就没有回来过吗?”
“没有。”
“他离家出走是多久以前的事?”
“噢,大概一年了,”彼德漫不经心地回答。
“克劳福德医生怎么样?他身体还好吧?”
“他身体不好。不久前,妈妈告诉我,她觉得他活不了太长时间了。所以,她不久前让他立了一份遗嘱。”
“哎呀,这看上去是一个阴谋!”阿什克罗夫特想。“我要想办法看到那份遗嘱。”
“我想他肯定会留下一笔可观的钱来养活你和妈妈吧?”
“是的,我妈说她将控制所有的财产。我猜想卡尔如果想得到点什么的话,就得看妈妈的脸色啦。”
“这个男孩很明显不晓得保守秘密,”阿什克罗夫特想。“这对我反而更好。我希望我还来得及挫败这个女人的计谋。”
“我们家就在那边,”彼德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
“你认为克劳福德医生在家吗?”
“噢,是的。他不大出门。今天下午我妈不在家,我想她做衣服去了。”
“谢谢你给我指路,”阿什克罗夫特说。“这是一点小意思,算是我对你的感谢。我希望它能对你有用。”
他给了彼德半美元。彼德开心地接过去,连声道谢。
“现在,如果你能够好心地去告诉医生说有位老朋友来看望他,我将不胜感激。”
“那么,跟我走吧,”彼德一面说,一面领着阿什克罗夫特走进了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