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胡初的声音有点闷,但明显有些底气。
会场的地图沈时萱已经印在脑子里,有了胡初的密码破译进入哪里都很轻松。
沈时萱穿着工服,带着工帽,不起眼的黑色书包挂在一侧,毫无违和,甚至还有几分潇洒和漫不经心。
靠近保险室已是戒备森严。尤其是血玉附近,全部是实时监测画面,延迟可以忽略不计。数十个高大威猛的安保在边上看着。
见到沈时萱层层盘查,当然,她的一应手续俱全。
沈时萱穿着宽松的工服走在保险室走廊,密闭而压抑,但她长腿一迈,步伐不疾不徐,尤其是不愿和惫懒的表情拿捏到位,让人一看就是一流技师常规操作。
她过关斩将一般,竟没有任何地方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
眼下只剩最后一道坎,沈时萱面露微笑,十分自然对门口的持枪的安保员道:“刘儿,经理不放心那块玉,我来最后确定一下。”
“今晚怎么是你啊?”刘科遇疑惑道。
为了今天,沈时萱特意与刘科遇当了半月的同事,只说自己是为了血玉安保外包来的公司职员,刘科遇将信将疑。
后来沈时萱则频频出现在刘科遇的眼前,并与他们真挚的喝过两顿酒,刘科遇以及与他倒班的两个人慢慢真的把沈时萱当做同事。
沈时萱甚至有的时候与他们交流“工资”的发放情况,她的身份就显得更加真实。
所以今晚值班的人无论是谁,她都没在怕的。
“没办法,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看好了应当应分,丢了我来顶锅。只有我这种新来的肯干。”
刘科遇嗯嗯啊啊,有些同情得关心了两句,就离开了。
他是最后一道真人安保。剩下的位置便是机关和AI智能操控。
可谓是正中下怀,都是胡初的老本行。
别看胡初比沈时萱还要小上两岁,却也是当仁不让的天才,她编写的程序早就用在顶级的安保系统上,同时也是密码学泰斗的嫡传弟子。
最近AI盛行,虽然也炒得天花乱坠,但还不是那么能打,胡初半路出家,倒也能研究个七七八八。
哪怕是顶级拍卖行,她破译起来也游刃有余。
越走近血玉所在的地方那种压抑的气息就越重。
沈时萱放任自己行走在那种帝王的压迫感下,若有若无的想,她之前有多少人直面过这嗜血般的洗礼,现在如何了?
那朵毒药一样璀璨迷人的玉,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沈时萱拿扫描仪3D扫描过,没有多余的动作,准备离开。
可血玉里面的白蛇像被唤醒一样,变得更晶莹纯透。
她忍不住去对视,而话筒里传来慌乱的声音:“时萱,快走。要拍卖了。”
保险室只有放血玉的地方,其余空空如也。
“血玉里面有东西,不只是我们想的那样。”沈时萱突然道。
啪哒一声,保险室的门开了。
沈时萱黑暗中摸索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那束刺目的光……
……
沈时萱离场后,现场缺少了有趣的话题,整场拍卖会似乎安静下来。
直到血玉亮相,在灯光的照射下,妖艳绝美的气质震慑全场,周身散发着神秘的吸引力,没有人可以拒绝。
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拍卖会按流程进行,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血玉的加价频次甚至不如之前的俗不可耐的金银首饰,眼下更多人象征性的提价,然后毫无使命感的放弃。
可以说,买的人多,因为它的回报足以令所有收藏家心动,但凑热闹的人更多,毕竟那个噱头可太吓人了。
“10亿一次,10亿二次,10亿三次……好,成交,血玉归2楼33厅的买主!”
与拍卖现场的喧闹正相反。
胡初彻底失去沈时萱的信号,不可能有人这么短时间内解除她亲自设计的设备。除非是沈时萱自己。
按照沈时萱的计划,她很难全身而退,但她说愿意去找那个人来帮自己度过这关。
“或许她找了,但那个人没有来。”胡初想到,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不过,沈时萱需要面对的并非绳之以法,而是拍卖行背后势力的审判。
说到底,一块玉而已,是被沈时萱偷,还是朋友之间过火的玩笑,全看玉的主人如何定义。
换句话说,这是他们圈子里面的游戏,当胜负分出,沈时萱彻底无立足之地,就不再会有人抓住这件事不放。
“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人,由我来出面,是最佳方案。”当时胡初提过这样的建议。
沈时萱否决:“你是我的大杀器,有你才会东山再起。”
因此,二人留下的证据将全部指向沈时萱。
其实,胡初只需几个按键,就可以让现在的证据全部消失,从而替换成与胡初相关的。
可沈时萱坚决拒绝了:“为了方便调查,咱还是留一下推导过程。”
胡初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陪沈时萱一起疯。
她与沈时萱接触时间不长,但,她似乎没有那么容易败。
胡初焦虑之下,拍卖行里外正经历前所未有的混乱。
女孩腹部受伤,倒在血泊,死不瞑目,拍卖行后台取血玉的时候险些吓死。
知道女主的身份更是慌。
可是,这些日子拍卖行本就觉着这玉是烫手山芋,恨不能早些转手。
如果这块玉不能如此出手,麻烦会更大。
一时间千头万绪。
仝凛头痛的捏捏鼻梁,就怕是她,怎么还偏偏是她。
为了拍卖会顺利进行,他当即决定封锁消息。安排沈时萱治疗,调查案件始末,同时推动血玉的拍卖。
然而在场都是行家,消息顶多延迟了二十分钟便传出了各种版本,比谁最后拍下了血玉可轰动的多。
几个京片子口音难以置信的讨论道:“她在血玉跟前儿捅了自己?自杀?”
韩礼照找不到他哥,和助手一唱一和:“这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怎么,受了委屈把事情闹大等着家长来处理吗?”
“摆明了玩不起翻桌子,真没劲。”
郑家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家主,被顾、韩两家的毛头小子围住,问他的看法,他也不吝赐教,给出高见:“事情怕没那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