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年十一月
颜斶齐王各命前,多年矛盾廓无边。而今一扫纪新元。
最喜诗人高唱至,正和前线捷音联。妙香山上战旗妍。
诗赋人生
就在国庆庆典、填词志盛的同时,毛泽东等中国党政领导人心中正运筹着一个宏大的计划:出兵援朝抗美。1950年6月,当朝鲜半岛内战爆发、南部李承晚政府的军队面临失败时,美国打着联合国的旗号派兵干涉。同年9月,美军在仁川登陆,这便使朝鲜战局急转直下。接着,美军及其他仆从军向鸭绿江和图们江进逼,直接威胁中国东北边境的安全。毛泽东等中国最高党政领导人面对强手,经过慎重考虑,决心承担最大的民族牺牲,组织中国人民志愿军开赴朝鲜,抗美援朝,保家卫国。10月8日,毛泽东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名义发布《给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命令》,出兵朝鲜,并任命彭德怀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到达朝鲜前线。在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吹嘘“在感恩节前,南北朝鲜各地的正式抵抗都将告终”的时候,志愿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敌人发起了进攻。10月25日至11月5日,志愿军入朝作战的第一次战役取得了巨大胜利,歼敌15000余人,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捷报传到国内,毛泽东喜不自胜。适逢得到柳亚子在10月4日和5日晚在怀仁堂观看《和平鸽》舞剧后填写的另一首词,于是乘兴步其韵和了一首。
柳亚子原词《浣溪沙》。其词云:
白鸽连翩奋舞前。工农大众力无边。推翻原子更金圆。
战贩集团仇美帝,和平堡垒拥苏联。天安门上万红妍!
词题下,柳亚子记有小序: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演出《和平鸽》舞剧,欧阳予倩编剧,戴爱莲女士导演兼饰主角,四夕至五夕,连续在怀仁堂奏技。再成短调,欣赏赞美之不尽矣!
毛泽东的这首和词的上阕有一韵为借音,即原词中的“圆”在和词中换作“元”(单独使用、圆、元有时可通用)。该词最初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毛泽东诗词选》。
注释
颜斶齐王各命前?故事见《战国策·齐策四》:齐宣王见颜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悦。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亦曰王前,可乎?” 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趋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齐宣王召见颜斶,说:斶上前来!”颜斶也说:“王上前来。”宣王不高兴。左右臣下说:“宣王是君主,斶为臣下;王叫斶上前去,斶却叫王上前来,这还行吗?”颜斶答道:“如果斶上前去是慕权势,王上前来则是趋爱儒士。与其使斶做趋附权势者,还不如使王成为礼贤儒士的君主。”宣王变了脸色,忿忿然问道:“是帝王高贵呢?还是儒士高贵?颜斶答道:“儒士高贵些,当君主的不高贵。”)作者引此典意在说明历史上的当政者无法处理好与自己手下士大夫阶层的关系,因为当政者往往倚权势怠士,士则率性傲主。这便造成“多年矛盾廓无边”的现象。“而今一扫纪新元”句则表明,作者所致力倡导的人民政权的建立,开创了一个尊重人才、爱护人才的新时代。
妙香山?朝鲜西北部山脉。山体呈东北——西南走向,海拔高度千米左右,主峰妙香山海拔高度达1900余米。
意会
轻易不肯步人韵,兴欢之至时竟一连步柳韵和词两首。最喜诗人高唱,正和朝鲜前线捷音。神州自此更开新元:新执政者谦让、礼贤、仁爱,天下英才莫不厚遇之。昔日王者怠士之遗风已一扫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