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歆看着面前司狱递过来的那一把匕首，脸上的表情惊愕又觉得不可思议。
“司狱，你现在虐别人还不够，还玩起自虐了？”
司狱拉过了宋心歆的手，将匕首放在她的掌心之中。
“我用箭射伤了末颜，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的，所以我也没有想过放过自己。”
“你想要捅我那里都可以，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司狱面无表情地开口。
宋心歆听着司狱的话，从他语气里居然听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
“你就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我吗？”
这句话有些暧昧，司狱却很喜欢。
他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宋心歆大眼睛一转，将匕首从刀鞘里抽出来，“我真的捅你那里都行？”
司狱看着她手上对准了他的刀，他挺直了腰杆，双手张开，接受她的惩罚。
宋心歆看着司狱这样大义凛然，欣然赴死的模样，心头居然有些软了。
这个男人明明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人，怎么轮到她有机会伤他的时候，她下不了手呢？
哐当一声，她扔下来匕首。
司狱看她将匕首扔下，蹙起了眉头，“你舍不得伤了我吗？”
宋心歆抬眸瞪了他一眼，“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言情。”
“我跟你不一样，对一只小狗小猫，我都狠不下心，更何况你是同类？”
司狱挑了挑眉，心情有些复杂，但心底里又有一丝甜蜜。
“那你还生气吗？”
“当然生气。”宋心歆瞪了司狱一眼，理直气壮地开口。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司狱心情有些好，所以十分耐心地哄着她。
宋心歆看来司狱一眼，趁着机会开口，“我要见末颜。”
司狱敛起了脸上的好脸色，“换一个。”
“司狱，末颜是因为我才白白挨了你一箭，我亲眼确认他没有事，我心里难受。”
“我心里难受了，我今晚饭就——吃不多了。”
司狱听着宋心歆用吃饭来要挟他，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阿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是因为我在乎你？
宋心歆看着司狱，见他一脸复杂地思索着什么，她心里有些着急了。
“司狱，你还是不肯答应我吗？”
“好。”司狱拿她没有办法，“我让你去见末颜。”
宋心歆抿着唇瓣，偷偷的勾起了唇角。
这一回合是她赢了。
“不过阿歆。”司狱伸手握住了她的白皙纤细的小手，因为他太过用力，宋心歆连抽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对你的耐心，最后一次，我便要你所有在意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什么善人，我学着怎么样去珍惜你，怎么样去爱你，这份感情只针对你。”
他只对她仁慈而已。
宋心歆知道司狱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似乎真的快要逼到他的底线了。
“司狱，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你，你也不打算放手吗？”
司狱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没有看着她的眼睛，只是默默地加重了拽住她的力道。
“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可能爱我也没有关系。”
“只要你一辈子都在我的身边，那就可以了。”
宋心歆迎上了司狱那双猩红色的眼眸。
此时此刻，她在他的眼眸里看到的不再是血腥和杀戮，而是坚定和无奈。
她一直以为司狱对她的是执念，得不到的执念，她从来没有正视过他对她的感情。
司狱松开了她的手，从椅子上站起，“你应该是不想我陪你一起去见末颜的，让海棠陪你过去吧。”
话音落下，司狱绕过宋心歆便走出去了。
海棠为宋心歆梳妆和穿衣。
“公主，好了。”
宋心歆回过神来，看了海棠一眼，唇角扬起了笑，“谢谢。”
“公主，您客气了。”
宋心歆是现在南粤国皇宫里，皇帝最宝贝的女人。
虽然她跟司狱的关系不明，但谁都知道，跟在公主的身边除了伺候好，没有第二种选择。
宋心歆走出寝宫的时候，发现外面有轿子等候。
她正觉得奇怪，海棠微笑着解释，“领侍卫寝宫在西侧，距离这里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皇上特别为您准备了轿子。”
宋心歆明白的点了点头，心情更是复杂了。
本以为只要她够决绝，司狱就会放弃，谁知道司狱根本就没有任何要放弃的意思。
完了，太有魅力也是一种烦恼。
领侍卫寝宫——
宋心歆突然而来，让宫里的每个侍卫都非常吃惊。
“属下参见公主。”
宋心歆挥了挥手，“都免礼吧，本公主是听说末颜将军受伤了才过来看看的。”
“末颜将军在那里？”
“末颜将军在房间里休息，末将这就带公主过去。”
宋心歆扬起了唇角，跟着那些侍卫往末颜的房间走去。
末颜看到宋心歆的那一刻，表情称之为惊悚。
他连忙将穿着不整的衣服给理好，“公主？”
“你过来这是做什么？”
宋心歆笑了笑，耸了耸肩，“探病。”
“公主，末将没有生病，只是受伤了。”
“我知道，司狱什么都跟我说了。”宋心歆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司狱的脑回路。
怎么会有做起坏事来可以这么的理直气壮，肆无忌惮？
末颜轻笑了一声，一笑便牵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他蹙着眉头，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捂住伤口。
“你别笑了，敢取笑皇上，你想死吗？”
末颜抬起眼眸看向站在宋心歆身后的海棠，“海棠姑姑，打算一直站在这里吗？”
海棠恭敬地颔首，“皇上有令，不能让将军跟公主独处。”
末颜点了点头，“明白。”
宋心歆叹了一声，认真地看着末颜，“末颜，这一次真的很对不起，是因为我，你才无辜遭殃的。”
末颜笑了，这一次动作不太大，“准确来说，我应该要感谢你，因为你，我才留下了一条小命。”
司狱是因为她，才对他手下留情的。
“因为我？”
“对，如果我今天是帮别的人做事，可能已经死了。”
“公主，皇上对你真的很仁慈。”
宋心歆看着末颜，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就算是这样，我也配不上你家皇上的。”
“末将不这样觉得，公主可以好生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