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不更不纯呀。”
不更是落千枝养的哈士奇,阿拉斯加叫拖更,萨摩耶叫断更。
莫晴空揉着不更的脸,不更一点脾气都没有,倒是非常帅气,蓝宝石般的眼睛,眼神却有点呆,平常也不乱叫,更不拆家,这一点也不哈士奇。
“打不过,骂不过,被社会磨平的棱角,彻底没脾气了。”落千枝穿戴整齐,从屋里走了出来,“咱们走吧。”
一嘴难敌众口,三英难战一群吕布,强如哈士奇,也骂不过一群猫,更打不过,久而久之,就跟另外两只一样,除了发呆,就是微笑,看不见猫的时候,偶尔跟猫头鹰抱怨两声,看到猫,立马闭嘴。
过了元宵节,凉白开才开始放年假,今天中午大家一起聚个餐,这种场合老板就要露个脸了,顺便将老板娘给大家介绍一下。
凉白开聚餐的包间内,柳博文端茶倒水,忙前忙后,毕竟她入职时间最短,辈分最小。柳博文正给茶壶续水,落千枝跟莫晴空推门走了进来。
“凉白开聚餐,你俩咋来了?”柳博文一愣。
落千枝笑着说道:“我是凉白开的老板。”
莫晴空更是笑得一脸嘚瑟,“我是凉白开的老板娘。”
“操!”柳博文直接骂出了声,真是万万没想到哇。
在场不认识老板的,不止柳博文一个。
……
相猫经前,莫晴空激动万分,半年前刚走到这里时,人在酷暑,心在凛冬,别提多难受了。过年前还只是临时工,过完年回来,已经是这儿的老板娘了。刚来时,只因多看了海棠一样,当时真的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这里的老板娘,而且只过了半年的时间。
落千枝更是直接告知众人,从今往后莫晴空就是相猫经的荣誉店长了。升职加薪?不!成了荣誉店长,就不能每天打卡日结工资了,还要给别人发工资,一点干劲儿都没有,全程摸鱼撸猫。
“落千枝呢?”
“有新员工来应聘,正在外边面试呢。”
莫晴空抻着脑袋看向外面,只见落千枝倒背着手站在外面,却不见有其他人。大白天闹鬼了?身为老板娘以及荣誉店长,有资格审视一下新员工。莫晴空去到外面,只听落千枝正自顾自说道。
“不行不行,你不能来我们店里,哎呀,说啥也不行。家有家法,店有店规,你手续不全,不能来店里工作,你还是去别处转转吧。执意不走?哎,看你可怜,我可以为你指条明路,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我给你次表现的机会,只要你表现好,我就带你去办手续,不过办手续的费用,你得肉偿。”
“喵!”一只脏兮兮的白猫在落千枝脚下一躺,抱着落千枝的脚就是一阵蹭。
“孺子可教,上道儿。”落千枝朝走来的莫晴空招了招手,“在楼上我的书房里,电脑旁边的抽屉中有个手提箱,你去帮我拿来。”
莫晴空回家拿来手提箱,交给落千枝,然后乖乖退到一旁看落千枝的操作。
落千枝打开手提箱,先是拿出一副橡胶手套,然后是拍立得,他将小猫咪按到墙边,拍了入职照,然后又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只A4纸,用订书机将A4纸与照片钉在一起,再然后拿出一个小喷壶,抓起猫爪对着肉垫一阵喷,喷完后擦干净,又拿出印泥,抓着小猫咪的爪子,在A4纸上按了爪印。
“喵!”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无他,惟手熟尔。
“喏。”落千枝将入职合同交给莫晴空。
莫晴空接过来一看,这不是小猫咪的卖身契吗?“古代养猫,需要下聘书、聘礼,陆游裹盐迎得小狸奴,尽护山房万卷书。你倒好,空口画大饼,空手套狸奴,直接逼小猫咪签卖身契。这都什么霸王条款呀?干着出卖肉体的营生,薪资才三条小鱼干,还要阉了人家,你咋这么黑?”
“逼良签得卖身契,尽唱淮河舫上戏。”落千枝收起手提箱,“烟桃池柳一方春,花败苦寒消此身。”
这只猫很坚强地熬过了冬天,又很幸运地遇到了落千枝。
“有空一起绑架小猫咪呀?”
“好呀。”莫晴空坏笑起来。
“在下周扒皮,不知舫主芳名?”
莫晴空竖起大拇指,“黄世仁。”
二人一起带白小脏去了宠物医院做检查,白小脏是莫晴空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它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白小脏很健康,给做了驱虫,割了蛋,然后带去了一只狸花压海棠。
今后白小脏就在这接客了,希望它能被哪位官人相中赎身。
……
一天夜里,莫晴空“逃”了出来,得歇歇了,不然身体吃不消。
莫晴空来找柳博文玩,她站在凉白开门前,一别前两次来时的紧张,她笑得意味深长,如今再进这扇门,就相当于回自己家。她走进凉白开,看到了一个女生,正是她第一次来时见到的那个女生,她仍坐在那个位置玩着手机,不同于上次,这次那女生没有抬头。
莫晴空立马去到相猫经做了两杯热奶茶,然后返回凉白开,给了那女生一杯。“请你喝奶茶。”
热奶茶递到女生面前,女生抬起头看了莫晴空一眼,见来者并不认识,于是左右扫视,却也不见莫晴空有所动作。“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女生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就是请你喝的。”
“哦……谢谢。”女子迟疑了会儿,才伸手接过奶茶。
莫晴空叼着吸管,嘬着奶茶,大摇大摆走进嗨吧。凉白开禁止自带酒水,相猫经的奶茶除外,毕竟是一个老板。女生没有喝莫晴空送的奶茶,长期混迹夜店的她,深知不能随便喝陌生人给的饮料,可是这奶茶真的好暖和,奶茶上印着的相猫经logo让她心生一计;她拿着奶茶去到对面相猫经询问,“请问,这是刚刚卖出去的奶茶吗?”
“不是呢,已经好一会儿没来客人了。”
“哦,谢谢。”
“不过我们店长刚刚来做两杯奶茶,好像就是你手里拿的这杯吧。”
“嗯?她是店长?”女生震惊,没想到那个看起来高中生似的女生,竟然是相猫经的店长。
凉白开嗨吧内,莫晴空一如上次来时,随便找了个散台坐下,自己在那嘬着奶茶。以莫晴空的性格,即便是在自家酒吧,也绝不会去舞池蹦跶,在旁边看别人蹦就挺好玩的;再者就算会蹦也不能蹦,今晚“逃”出来的理由是身子虚,若是被落千枝知道她来蹦迪,肯定被逮回去折腾一晚。落千枝也真是的,领证前谦谦君子温如玉,还以为他不行,可领证后简直就是活脱脱一牲口啊。
“美女你好啊,一个人吗?介不介意我请你喝一杯。”
莫晴空突然被搭讪,倒是完全不意外,毕竟前两次来都被搭讪过。这回莫晴空没有拘谨与慌张,她单手托起腮,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耀,“那你介不介意我是有夫之妇。”
“哈哈。”那人干笑了两声,“女人就像美酒,时间越久越醇香。”
莫晴空皱起眉,心想这人脑子有坑吧,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我是青年有夫之妇,不是中年丧夫寡妇,跟时间扯个屁?脑子有坑眼也瞎?哪点看起来老了?他是不是故意在骂我?
“那好吧。”莫晴空笑着应了一声,然后喊来酒保,“我比较挑,喝贵了,你不会不付钱吧?”
“哈哈,喝杯酒而已,这点小钱我还是有的,美女想喝什么,喝多少,我包了。”那人洋洋得意,自以为今晚有艳遇,殊不知勾搭了场子的老板娘,酒保们都盯着这呢,他距离被扔出去,就差一点点。
“两瓶黑桃A。”莫晴空笑着对酒保伸出两根手指,据说这是世界上唯一一种纯手工制作的香槟,价格高到离谱。
一旁酒保心领神会,不等那人有所反应,一连串的手势信号传递出去,两瓶黑桃A直接开好,立马送了过来。那人咬了咬牙,憋着气,虽然肉疼,却也没说什么,话都放出去了,酒保也听到了,这会儿要是反悔,今后就甭混了。
“这效率真高啊。”那人对酒保阴阳怪气一句。
一瓶八千八,这位客人一掷万金,已经是今晚最壕的客人了,老板娘亲自为其倒酒。
见莫晴空为自己倒酒,那人觉得艳遇稳了,虽然有些不值,但今后可以常联系嘛,这么漂亮的美女,嫖一次也得个把千,约个十几次几十次的,不就赚回来了。
“莫姐,这酒度数不低。”酒保凑到莫晴空耳边小声提醒道。
“在这我还能吃亏不成?”
酒保连连摇头,“那肯定不能。”
那人还在意**,莫晴空已然喝完了一杯。“好了,一杯喝完了,我该走了。”莫晴空自己喝了一杯,给那人倒了一杯,剩下的拿上就跑了;好歹是人家买的,给人家留一杯尝尝啥味。
那人反应过来,想要去追,却被酒保拦了下来。“这位先生,请先结账。”
“我……她拿着酒跑的,你咋不让她结账?”那人急了,小两万块钱买了两瓶酒,本以为自己怎么着也得喝个一瓶半,结果莫晴空直接拿着跑了,仅剩的一杯也因太过激动而打翻。
“你说的她想喝什么,喝多少,你都包了。听到的可不止我,别想赖账!”
一万多两瓶酒,都没尝尝啥味道。酒保围了上来,那人深知这血必须得出,倒也利落,立马付了账,然后就去追莫晴空了,动作麻利点,说不定还能把酒追回来。
那人追出了凉白开,却不见大街上有莫晴空的身影,顿时心都在滴血,索性一咬牙,随便选了个方向去碰碰运气。然而莫晴空根本没有离开凉白开,她出了嗨吧,去了清吧,她高举着两瓶酒,兴奋喊道:“文文!来喝酒啦!”
柳博文闻声白了莫晴空一眼,可看清莫晴空手中的酒,顿时两眼冒光,一改嫌弃的态度,立马迎了上去,“莫莫!我好想你啊!”她迎过莫晴空手中的酒,把莫晴空晾在一旁,对着酒说道,“莫莫,这几天我想你想得睡不着,今晚留下来陪我呗?”
呵!女人!
“跟你的老板抢女人,是当下的生活太安逸,不够刺激吗?”
“嘻嘻。”柳博文拿来两个杯子,“今天是啥特殊的日子吗?莫莫居然开了两瓶这么贵的酒。”
“你高估我了。”莫晴空摊了摊手,“刚刚有人非要请我喝一杯,盛情难却嘛,我就点了两瓶。”
“厉害了呀莫莫,那天我蹦了一晚上,都没人舍得给我开一瓶,你这一下子就开了两瓶,啥人呀这么大方?不会是你们小两口又在这玩什么新花样吧?”
“我哪舍得让他开这么贵的酒?一个色胆包天的冤大头而已,知道我是有夫之妇还来勾搭我。”莫晴空伸出手,给柳博文展示着自己的钻戒。
柳博文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看在好酒的份上,不跟你计较。突然,柳博文面色一凛,“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喝。”她顺过那瓶还剩个底的黑桃A,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莫晴空正纳闷儿,一只手搭在了她一边的肩膀上,另一边响起让她心脏差点停掉的声音。“谁勾搭你了?”
“呀!”莫晴空下了一哆嗦,连忙摇起头,解释道,“没……没人勾搭我……就刚刚……有个人非要请我喝酒……”
“这人真大方。”本以为落千枝会生气,结果落千枝从怀里取出了个奶瓶,放到了吧台上,“今晚你还没喝牛奶,我热好了给你送来。”
老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酒吧不让自带酒水,他自带牛奶,简直就是我自己挑衅我自己。
莫晴空看着奶瓶,不禁嘟起了嘴,心中一阵抱怨,‘牛奶也就算了,还用奶瓶装着,我不要面子啊?’
奶瓶是亲戚们送的,这样的奶瓶,他们家还有八个。
“不过既然有人这么大方开了这么好的酒,奶就回去再喝吧,先喝酒。”
“不了不了,我喝奶就好了。”莫晴空乖乖双手捧过奶瓶,羞红着脸嘬了起来。好羞耻呀,别的女生都在喝酒,而她在抱着奶瓶嘬奶;却也好幸福呀,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人在关心着她。
“确定不喝吗?”
莫晴空摇了摇头。永远不要忘记今晚出来的理由,喝了酒,回去肯定又要折腾到天亮了。
恬静的时光,一人喝酒,一人喝奶。
“之前就觉得你果酒的口味有些眼熟,原来是相猫经剩的水果,用凉白开的酒泡的。你的性格也不像是会经营酒吧的人呀,开猫咖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开酒吧呀?”莫晴空突然问道。
落千枝仰起头叹了口气,看着悬在那的灯,悠悠道:“说起这家酒吧,那可是有太多心酸,太多故事了。”
“这有酒,还有故事,我喜欢,讲讲呗。”
“咳咳,是这家酒吧的心酸与故事,是上任老板的心酸,上任老板留下的故事,不是我的,我们暂且称他为老……嗯……就叫他老实人吧。”
老实人很早出来闯**社会,靠着多年摸爬滚打积攒的人脉,白手起家经营了这一家酒吧,生意很不错,之后没几年就准备要结婚,新娘家提出五十万彩礼。
小城市普通人家的彩礼十万封顶,十万就已经狮子大开口了,张口要五十万,根本就是天价,却也在承受范围之内。不要小看酒吧的利润,几年经营下来,老实人可是相当富裕的,他又没有那么一群吞金的主子。
拿出五十万对老实人而言不算太难,他一口就应下了,两家就近挑了个好日子举行婚礼办酒席,一切都准备好了,在去新娘家接亲的时候,丈母娘突然变卦,开口要八十八万彩礼,说讨个吉利。
听到这,莫晴空心有万般槽点,却不知该从何吐起。这已经是在卖闺女了。又不是一次性买断,日后还要孝敬,张口要这么多彩礼,往后有事还能抹得开面吗?还真能!敢临时加价到八十八万,那么跟面子有关的事就都不是事。
这根本就是打算从今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呀,若老实人是亿万富豪的话,要八百万也不是问题啊,可老实人不是那种大富大贵,他只经营着一家小酒吧,还有员工要养活,光彩礼就八十八万,已经影响到酒吧的正常运营了。
关于彩礼,莫爸莫妈没要彩礼,俩孩子的事让孩子自己决定,他们不掺和。可落爸落妈坚持要给,这是礼数,不能少,孩子咋办是孩子的事,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家长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按照传统习俗,该有的一样不能少,得让莫晴空风风光光出嫁,不能比别的女孩差,省得村里老人说道。
经过双方家长商讨,彩礼定在了八万八,一是讨个吉利,二是对于双方所处的环境,这个金额不高不低,不惹人妒忌,不惹人非议。彩礼嘛,本就是两家商量着来,嫁姑娘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回到老实人故事。老实人很爱那个姑娘,想着人家将姑娘养大也都不容易,便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应下了八十八万彩礼,当场补上了三十八万,因为这件突发状况,差点错过了过门的吉时。
再之后接来新娘,到了家门口了,新娘所要十二万的下车费,说要凑个整,寓意完完整整。
一百万!
莫晴空惊掉了奶嘴,“我的天啊。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呀?这回他没钱了?卖酒吧了?”
“只是因为这样的话,完全不至于卖酒吧,他人脉那么广,就算再困难,只在眼前借借也能当场借够一百万。可惜他累了,他没有管新娘,自己开上了另一辆车,离开了。”
“然后呢?”
“千辛万苦接到的新娘,最终也没有过门。门口人行道上那个树坑看到没,就是那时撞的,树倒了,车头烂了。他找到我,跟我诉苦,并当着我的面摔了催个不停的手机。他说他很爱新娘,新娘家里再怎么漫天要价,他都能应。新娘家不应该出尔反尔,在接亲当天再三加价,他忍了,毕竟他娶的是新娘,日后一起过日子的也是新娘,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新娘开口索要的十二万下车费,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告诉我说,若是一开始就要一百万彩礼的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压垮他的不是最后的十二万,而是新娘的态度。”
老实人很早辍学,在社会上吃亏碰壁,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那天他却在相猫经哭得像个孩子,他说他太累了,想要好好放松一下,他让落千枝给他录了一段跟他父母告别的视频,之后便将这家酒吧转让给了落千枝,他留下一部分钱让落千枝将视频一同转交给他的父母,他拿着剩下的钱,周游世界去了,当天就走了。
新娘可能是在气头上,也可能是在等那十二万下车费,总之她来晚了一步,老实人已经走了,新娘就在老实人哭过的地方哭,说她不该要那十二万下车费,那个后悔呀,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在此之前,十二万下车费在新娘眼中只是小事,她觉得老实人不缺那十二万,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她错在了哪,她叨叨了十二万一晚上,落千枝歇业一晚上清场让她哭,当时有很多人在外面拍视频,视频还火了一阵儿。
“哦!我想起来了!当年网上很火的一条短视频,透过鱼缸,看到新娘穿着婚纱在那哭,配着新郎逃婚的文案!欸从我去年第一次见到相猫经的鱼缸窗户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原来是这!”缘起多年前某一时刻的一刹那,那是一条恐婚视频,莫晴空从网络上找出了那条视频,时隔多年再度浏览已是别番心境,“上次看这条视频的时候,对婚姻充满恐惧,透过鱼缸看新娘,像极了隔着时间看自己,生怕绕过鱼缸后,看到那穿着婚纱哭的人是自己。现在再看这条是视频,我居然已嫁作那鱼缸后的老板娘。”
“都看得出来我不像经营酒吧的人,而我也确实也没什么兴趣,酒吧在我名下,我只是幕后老板,酒吧的一切事宜都由店长负责,查账我都懒得来,都是我妈代劳,今后就靠你了,那天聚餐你也看到了,不知道我是老板的员工大有人在。”
“挺想知道老实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在俄罗斯开了间酒吧,说那里民风淳朴,打算在那发展,还认识了位当地姓卡拉什尼科夫的姑娘,人家不要彩礼,还有坦克当嫁妆。我泡果酒用的酒是百分百产自俄罗斯的伏特加,每逢年过节他还会给我寄些俄罗斯特产,还开玩笑说想给我寄AK来着。”
“坦克?嫁妆!”嘬着奶嘴也无法掩盖她的震惊,“如果我爸妈开出天价彩礼的话,你会怎么办?还会不会娶我呀?”
落千枝笑着看向莫晴空,莫晴空叼着奶嘴缩了缩脖子。
“挣钱为了啥?不就是娶媳妇儿嘛?钱没了可以再赚,错过了你,可就错过了全世界,所以我倾家**产、砸锅卖铁也得娶你呀。若是实在不够,那就……”落千枝声线一变,用女声说道,“那就你娶我,我不要彩礼。”
温柔的女声,软软地一句,直接戳在莫晴空奇怪的点上,顿时心跳加速到不能自已。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初恋是落姐姐,那个声音好听又好A的姐姐。
“走!回家!”莫晴空拉上落千枝着急回家。
今晚是不跟落千枝折腾了,可说什么都要跟姐姐贴贴。已经等不及要跟姐姐贴贴了,索性去了楼上,反正柳博文凌晨四点才下班。
……
春暖花开,落千枝的发小从海上回来了,落千枝让莫晴空收拾一下,中午出去吃。
“为什么不在家里吃?或者去楼上?我下厨。”
“他不配。”
“额……”
这是句玩笑话,时间太仓促了,还得让莫晴空好好打扮一下;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没媳妇儿,落千枝可得好好刺激发小一下。
落千枝的发小名叫山道年,在船上工作,常年在海上漂着,回来后也会在家待很长一段时间。
莫晴空顺便喊上了柳博文,柳博文还在睡觉,到中午也该起床吃饭了,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呓语着答应一声,却丝毫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三人等着柳博文,落千枝单手托着腮,指间夹着结婚证,另一只手牵着莫晴空的手,摆在桌上。为了刺激山道年,落千枝连结婚证都带上了。落千枝与山道年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落千枝笑得有些贱,山道年则皮笑肉不笑,隐约能见到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等咱们两家有了孩子,若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就让他们义结金兰;若我家是男孩,你家是女孩,那咱们就结为亲家;若我家是女孩,你家是男孩,从此咱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你滚!”
以前骂人“你生儿子没屁眼儿”,现在骂人“你只能生儿子”。
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莫过于“你只能生儿子”。
三人肚子已经在抗议了,柳博文才带着困意姗姗来迟,能起床还是看在大餐的面子上,她凌晨四点下班,又刷了会儿剧,本是要睡到下午,起床直接吃晚饭的,可接到了莫晴空的电话,于是吐着魂儿爬起来化了个妆。
柳博文已经麻木了,她现在只是莫有感情的干饭机器,吃完就回家补觉,才不看他们秀恩爱呢。
四人吃完饭准备去别处玩,落千枝与莫晴空走在前面,山道年跟柳博文紧随其后。
突然,落千枝诗兴大发,深吸了一口气,吟诗道:“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莫莫知道子规怎么啼吗?”
“怎么啼?”
“光棍儿好苦。”落千枝模拟着四声杜鹃的叫声。
“哈哈。”
恋爱的酸臭气息难掩升腾的杀气,山道年跟柳博文目露凶光,皆咬牙切齿。恰在这时后面来了一辆出租车,柳博文伸手拦下,并拽住山道年的衣角,对其做了个噤声手势。二人趁着落千枝跟莫晴空不注意,悄悄上了出租车,在驶过落千枝跟莫晴空身边时,还隔着车窗玻璃对二人竖起中指。
等落千枝跟莫晴空再回头时,才发现山道年跟柳博文已经不见了,执着于秀恩爱,都没注意二人是啥时候不见的。
……
砍竹子的季节,落千枝砍了竹子做手工,据说这是祖传的手艺,做了两把折扇,一把题字“万里晴空”,一把题字“一落千丈”。正在做伞骨,准备再做两把油纸伞。
这会儿莫晴空气冲冲而来,嘟着嘴,脸上写满了“我不高兴”。
“怎么了?谁惹我媳妇儿生气了?”
“哼!胡同口的那几个老太太,又在说你不男不女,娘里娘气。”
“说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活得长见识短,土埋到下巴了,何必跟她们计较?”
“她们太坏了,见我过来,故意说给我听的,我还得笑着脸跟她们打招呼,真是气死我了。”
“活得长见识短,拿着咸鱼当宝剑,拿着偏见当真理,抓住根尾巴就使劲儿揪,良心早已随时间而腐朽。”落千枝脱了上衣,露出健美的身材,单手将莫晴空按到墙上,“鲁迅先生说过,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也就是男人扮女人。虽然是句嘲讽,但不可否认,比起登大雅之堂的艺术,男扮女确实亲民了点;世人有偏见,但请理性区分‘娘炮’与‘艺术’,艺术之后不乏阳刚,生活之中仍是条汉子,我日常生活中除了头发长了点外,哪点娘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自己头上没几根毛了,就议论别人的头发。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坐胡同口等死,那些在超市跟落千枝抢特价的大爷大妈,从来不说落千枝娘里娘气。
莫晴空此刻只觉得浑身燥热,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落千枝说的话也没听进去。她直接上了手,摸了几把后连连摇头,这大白天的不太好,等晚上再说。
下雨了,猫·头鹰廊下排排坐,出去玩的不更、断更、拖更淋着雨跑回家。落千枝继续做伞骨,莫晴空坐在一旁托着脸蛋,看着自己**着上身的男人。
“莫莫去给胡同口的老太太送把伞吧。”
“哈?凭啥给她们送伞?嘴下不积德,这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老太太爱说道,我是翻不了身了,我不男不女、娘里娘气,但不妨碍我有一个好媳妇儿,说不定她们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说我坏话了。”
莫晴空照做了,给老太太送去了伞。第二天莫晴空的好事就人尽皆知,特意来家里跟落千枝的奶奶表扬,都说落千枝讨了门好媳妇儿,不过她们是真的看不上落千枝,嘴下丝毫不留德,说嫁给落千枝白瞎这么一好姑娘。
年纪大了,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当着人家奶奶的面这么说。
“等她们入了土,我雇人在她们家门口放礼花,一直放到头七,让她们头七不敢进家门。”
……
转眼到了高考季,终于高考完的落小溪,当天就拎着行李去了落千枝楼上。
“surprise!”
开门的是柳博文,她刚睡醒,就听到有人敲门,穿着单薄睡衣就来开门。莫晴空已经跟她说过了,落千枝的堂妹落小溪高考完就会过来住一暑假。透过猫眼确定来者是落小溪,柳博文才开门。
“咦?”见开门的人是不认识的女生,落小溪大脑一滞,“你是?”
落小溪这半年来一直备战高考,两耳不闻窗外事,都不知道落千枝跟莫晴空已经领证了。
“落小溪是吧?我叫柳博文,是你嫂子的朋友,你哥跟你嫂子领证后一直在老家,过年之后一直是我住这,你的事他们已经跟我说了,你就住你哥的房间。”
“啥?他俩都领证了?啥时候的事?”
“过了初一,没过十五,怕耽误你高考,就没告诉你。”
柳博文打了个哈欠,她弯腰拉过落小溪的行李箱,低垂的领口一泄春光。落小溪瞪大了眼睛,一览那……那……无言以对的壮阔,不禁捂嘴窃喜,不仅不用吃狗粮,还有大胸的漂亮姐姐,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本来计划高考完出去旅游玩几天的,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计划,外面哪有家里好呀?家里要山,有“山”,要水,未必没有“水”。
落小溪还惦记着落千枝的果酒呢,她现在已经成年了,终于可以喝个够了。然而她所期待的果酒已经没了,在原先放果酒的地方,放了五十六度的红星二锅头。
“看你要高考了,你哥提前庆祝你高中,大宴了……”柳博文伸出指头数了数,也没数清,“半个月吧。”
“操!”落小溪气到跺脚,为了不让她喝酒,不惜大宴半个月来把酒喝光,真是太可恶了。白酒也是酒,虽然没有落千枝的果酒好闻,但也可以尝试一下嘛。“呸!”闻着难闻,喝着更难喝,爷爷怎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这真的是给人喝的吗?
好难过呀。就像小时候喜欢的,橱窗里在售的玩具,可等攒够钱后,玩具已经卖出去了。更难过的是,卖玩具的是自己堂哥,并且承诺过会留到自己攒够钱的时候。哼!骗子!
“别难过。”柳博文揉了揉落小溪的脑袋,委屈的小妹妹真的很惹人心疼,“你哥的那些酒,你嫂子让我偷偷给你留了一些。”
莫晴空深知落小溪对落千枝那些果酒的执念,去年第一次见面就卖了落小溪一次,如今落小溪成年了,她说什么都要满足下落小溪的执念,于是便让柳博文偷偷留了一些。
“不过不能多喝,一天最多喝一杯,我负责监督你。”
柳博文领落小溪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果酒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放在冰箱里,用各种瓶罐塞满了冰箱内的各个角落缝隙,落千枝岂能看不到?除非他瞎。
落小溪顿时两眼冒光,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高呼着嫂子万岁,就知道当初没有看错人。
“一天只能喝一杯哦,喝多了,我们两个都会被你嫂子赶出去。”
“柳姐姐~”落小溪拉着柳博文的手撒着娇,“你看我今天刚高考完,能不能让我多喝几杯?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嘿嘿嘿。”身后突然传来一连串怪笑,落小溪回头看去,只见山道年掰着门框,抻着脑袋,一脸的阴险样。“我都听到了,不分我一杯,不,两杯,不分我两杯的话我就跟你哥告状。”
“狗子!你咋在这?”落小溪震惊地看着山道年,又看了看身旁只着单薄睡衣的柳博文,“难不成……你们……”
山道年,简称道哥,谐音dog,熟了就喊狗子。
山道年阴险的表情瞬间垮下了来,“我被你哥抓了壮丁,今晚不让睡觉,我在你哥房间提前补觉来着。”
“确定……是我哥不让你睡觉?”落小溪悄咪咪瞥了柳博文的胸部一眼,那是真的壮阔呀。
“你哥跟你嫂子今晚来楼上吃饭,你想多喝几杯的话,当着你哥的面说。”柳博文说道。
“对哦!今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以往都是看别人高考完后各种放纵,今年终于轮到我了!”
今晚是高考结束的日子,大家一起来楼上聚餐,不过却不单是为了庆祝落小溪高考完。
高考结束,本是一个开心热日子,可却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早在几年前,有三个小姑娘,高考完去夜店放纵,年纪轻轻不知深浅,结果喝多了,一起醉倒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捡尸”后**,并赤身**丢在巷子里。之后一个自杀,一个抑郁,一个疯了,花一样的年纪,人生才刚开始,努力了一辈子刚高考完,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时候闹得很厉害,所有夜店酒吧等提供酒精的娱乐场所大整顿,规定在高考后的一段时间里,要么暂停营业,要么去派出所备案,并提供应对措施,一旦出事,直接吊销营业执照加高额罚款。
“为什么不直接暂停营业?”
“太阳不会因为你拉开窗帘而升起,但你可以开灯,让自己身处光明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小溪那么听话,来我这,我至少能保证她们的人身安全。”
最开始的时候,凭借准考证可以去对面相猫经领奶茶,并且驱车送回家,有些骑着电动车的,更不能让她自己骑回去,派人骑后面跟着,保证人跟车都安全到家。
有过喝到不省人事的,随行同伴说啥都不好使,必须得爹妈拿户口本来领人,这可比老师叫家长吓人多了,一姑娘家家在外面喝到不省人事,被爹妈领回去,一整个暑假就别想出门了,更惨的还会挨一顿打。
有人苦苦哀求,也有人仗着懂点法律,打电话报了警,说相猫经限制人身自由。没用,不好使,派出所备了案的,被发了锦旗表扬,鼓励所有同行效仿。
也会有人不配合,对她们来说,这可能只是第一场,她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玩;那就不好意思了,今晚从凉白开出来后,要么送你回家,要么让你爹妈把你领回家,又或者睡在相猫经,等天亮了再回去。
刚成年参加完高考的女生,乍一听就是柔柔弱弱、不谙世事的样子,实则不然,她们什么都懂,她们也不柔弱,她们会闹,会打砸,她们一般都不会告诉父母今晚去了哪,都干了什么。
“还是未成年好哇,直接拦外面,就没那么多事了。”这是一位同行老板的吐槽,头一次这么喜欢有未成年来自己店里,直接挡在外面一劳永逸多好哇。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们宁可不去贪那杯奶茶,浓妆艳抹将自己打扮得像三十多岁的样子,也要隐藏自己应届考生的身份。
后来一点点吸取教训进行改革,会在进门时刷身份证,对应届考生进行提醒,告知前后流程,同意才让进,出来后还要检测酒精,比酒驾还严,若是出来后反悔,那就反悔呗。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们尽到了我们应尽的责任,有监控录像,出事了也赖不到我们身上。
山道年就搬个小桌坐在门口,对进出的人刷身份证、检测酒精。
“喏,你的消夜。”柳博文给山道年送来消夜,“你走吧,我来守在这。”
“不用不用,我在这就行。”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开车送人。”
“额……”
就怕突如其来的关心。
这可都是祖国的花骨朵呀,娇贵得很。相猫经外,莫晴空忙前忙后,给人倒水,拎桶,一女孩家家在外面喝到吐,真的很难看。“时月,再多拿几个桶来,我看那几个也绷不住了。对了,时月你还不回家吗?高考已经结束了,你明天好像还要上课吧?”
“嘻嘻,这不是今晚工资高嘛。”时月拎来桶,“我没事的,平常写作业写到更晚,不耽误明天上课。”
“可我高考完还想来打工。”
“等高考完再说,到时姐姐肯定给你包个红包。”
“谢谢晴姐。”
“山道年,先把时月送回家。”
山道年外卖还没咽下去呢,就被莫晴空半道抓了壮丁。
时月顿时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行,太晚了,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莫晴空坚决不让时月一个人回去,这些成年的还要人送,更别说未成年的时月了,又问了下有没有顺路的,让山道年一并送回去。
落小溪在大街上看热闹,看那抱着桶吐的人,里面还有她的同学,来时有多光鲜亮丽,现在抱着桶的样子就有多狼狈。
“小溪啊,你不是想喝酒吗?这个暑假我让你喝个够。”路边,落千枝依靠着树,对落小溪说道。
落小溪闻言看了落千枝一眼,眼神中写满了故事:不信、骗鬼、坑逼……“这何止太阳从西边出来呀,这是太阳直接爆炸了呀。说吧,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等你上大学,家人还能天天跟你后面不成?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有自主意见、有自己的决定,已经不叫叛逆了。酒是年轻人交友的一种方式,可以不喝,但不能不会;又有种说法,叫可以不会,但不能不喝。”落千枝用下巴点了点坐在路牙石上抱着桶吐的人,“她们不知轻重,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才会喝成这个样子。这个暑假我让你把所有度数的极限喝出来,出去跟别人喝的时候就知道轻重,就不会被人看笑话了。”
堵不如疏,与其出去后不知轻重,不如在家里试出底,成年人的世界少不了酒,难受过一次后就会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能喝多少,该喝多少,现场有这么多鲜活的例子,不想跟她们一样,就要知深浅、懂进退,画个线,多了打死也不喝,劝酒不停的朋友不值得交,要交也是绝交,喝完这顿也不会再有下顿。
第一次给落小溪试底,喝的啤酒,啤酒是主流。
“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今后再也不喝了……”
落小溪喝到吐,头昏脑涨难受了好几天,胃里也不舒服,好几天没食欲,顿顿清汤寡水白米粥,大醉后的第二天就发誓再也不喝了,不过还是很馋落千枝的果酒,于是乖乖听话,一天只喝一杯。
“这跟个人体质有关系,你嫂子喝断片了也不会吐。”
酒量可以遗传,落家酒量还可以,落千枝跟兄弟们出去喝酒,啤酒都是用来解白酒的,落小溪也是能喝,但是能让她知道自己能喝吗?她若知道自己酒量大,出去不得跟人嘚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喝的人有得是,万一碰上个耍心眼故意下套的,喝到桌子底下叫爸爸也不是没有可能。
落小溪喝到吐,是因为喝太急撑的。
……
“呦呵,你哥跟你嫂子玩得挺花呀。”柳博文在家里找到了一包蜡烛,“还粉色的。”
“这不就是一包蜡烛……吗?”落小溪抻过脑袋,只见在那包装盒上的贴图多少有些少儿不宜,顿时羞红了脸。
“来来来,姐姐给你涨涨知识。”
柳博文跟落小溪把莫晴空诱骗到家里,拿着蜡烛跟莫晴空当场对质,顺便学习点先进经验。而莫晴空一问三不知,表示啥也不知道,柳博文跟落小溪以为她是死鸭子嘴硬,其实她真的不清楚,好不容易想起蜡烛的来源,却也无力解释,现已是黄泥掉裤裆里,怎么解释都是狡辩。
去年的时候莫晴空对落千枝暗生情愫,在一起看了恐怖片,又借着台风跟老家停电,绕了一大圈,让落千枝买了蜡烛,只不过是想跟落千枝吃顿烛光晚餐,后来告白失败,也就不了了之,蜡烛的事早就忘了。
可谁能想到落千枝买的居然是那种蜡烛,蜡烛上还雕着花纹,还被柳博文跟落小溪翻出来了,解释不通,太羞耻了。
莫晴空拿着蜡烛回去跟落千枝对质,“落千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不轨的想法了!”
落千枝解释道:“笔仙碟仙里不是白的就是红的,多瘆人呀,看到个粉的就直接下单了,谁承想会是这种蜡烛,到货后我都没好意思拿出来。”
“都怪你!也不拿回老家,被柳博文跟落小溪翻出来误会我了,丢死人了。”
“那咋办?我去跟她们解释解释?”
“咋办?不能被她们误会!所以……嘿嘿嘿……”
……
十月二十四日,落千枝跟莫晴空共同的生日,也是二人举行婚礼的日子。
落大仙儿掐指一算,这天是个好子日,二人都在这天降生,岂能不好?再者今后庆祝起来也方便,二人的生日加结婚纪念日,一举三得。
本来不想办婚礼的,领了证就已经合法了,俩人都很宅都嫌麻烦,可一想起那些年随过的份子,这婚礼就不能不办。
“印象中落千枝还是个小孩,一眨眼就要结婚了。”
“那就是晴晴吧?比小时候漂亮多了。”
“那是落千枝吗?我看着咋不像啊?”
“女大十八变,都不敢认了。”
“……”
宾客入席,酒过三巡,迟迟等不来该有的婚礼仪式。台上的人也不是落千枝跟莫晴空,而是伴娘柳博文跟伴郎山道年,此刻柳博文咬着牙,强颜欢笑着,“那俩混蛋干啥去了?咋还没来?这到底是谁的婚礼啊?”
一旁山道年打着哈欠,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明明是来参加婚礼当伴郎的,却总感觉自己像新郎。
与此同时的一家火锅店里,莫晴空跟落千枝正开心地吃着火锅。
火锅是属于落千枝的仪式感,还得有今年最新番剧。这应该是最任性的新人了,放着自己的喜酒不喝,丢下宾客跑出来吃火锅。
“一生可就这么一次,不后悔吗?”落千枝问道。
“不就是个收份子的流程嘛,看不出哪浪漫,哪幸福了。海誓山盟有用的话,还要民政局干什么?就像与爱情绑定的钻石跟玫瑰,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婚礼是女孩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也不过是场欺诈式营销,劳民又伤财;若幸福,怎么着都幸福,若不幸福,就算一天办一次婚礼也不会幸福。”莫晴空痛痛快快饮下一杯啤酒,“反正我是挺头疼的,这几天忙前忙后,睡觉都不安稳。之前平台管理员还联系我,让我开婚礼直播,被我当场拒绝了。”
“合着你早就打算‘逃婚’了?”
“逃都逃了,还寻思这些干吗?”莫晴空倒酒举杯,“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新婚快乐。”
“同乐,同乐。”落千枝笑着举杯,“也祝你生日快乐,新婚快乐。”
什么婚礼呀,不过是压榨二人单独相处的幸福时光,“你愿意”、“我愿意”的工夫夫出来吃顿火锅不好吗?
回家的路上,莫晴空牵着落千枝的手,挽着秋天的风,看着夜空星光点点。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从去年那个夏天开始,可如果当时没有进入相猫经,此时的自己又会是何种模样?
“老公,如果去年去租房的不是我,那又会是何种结局?”
“不会的,来租房的一定会是你。”
“你怎么这么确定?”
“缘分嘛,上天安排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