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樱啊,好孩子,你听话!你先把花瓶放下,我让你姐姐给你道歉认错,好不好?”
苏南樱‘啪’的一声狠狠的把花瓶砸到地上,委委屈屈的盯着苏有钧:“爸爸,您变了!以前无论我干什么您都会顺着我的,可是现在呢?我又不是没打过她,为什么现在她还说不得、碰不得了?”
“我知道她现在小人得志嫁入豪门了,因为她能给您更多好处,所以您就……啊——”
不等她把话说完,苏有钧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我白疼你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还有没有规矩?”
“我没规矩也是您惯得!好啊,您打啊!有本事您就打死我!我告诉您,她苏北柠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现在慕先生是疼爱她,以后怎么对她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您别后悔!”
“你给我滚回房间去好好反省反省!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这么不分轻重!滚!”
她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好!我滚!反正这个家也容不下我了,这么多年您是怎么对苏北柠的您心里清楚得很,我就不信这个小贱人会真心实意的孝顺您!”
说完,她一边哭着一边摔门而去。
魏士茹给她使眼色挤得眼睛都快抽筋了,可也没拦住她,她怨恨的瞥了一眼苏北柠,快步走到苏有钧身边。
“有钧你别生气了,咱们的女儿哪吃过那种苦?她在看守所里受了那么多委屈,难免心情不好,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苏有钧猛灌了几口茶水,转头把怒气撒到了她身上:“你还有脸说?好好的一个女儿让你教成这样!你听听她刚才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我……我冤枉啊有钧!家里三个孩子,两个都不是我亲生的,为了北柠和北辙我难免忽视了南樱,可咱们的女儿从小就孝顺,要不是被人陷害进了看守所,她也不会失去理智啊!”
她苍白着一张脸,眼角虽然有了几道细细的皱纹,但泫然欲泣的样子还是把苏有钧的心给哭软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南樱是怎么过的!她心心念念的盼着早点回来见你,可你为了北柠那样数落她,她心里能不气吗?”
“我把两个跟我非亲非故的孩子视如己出的养大成人,我受了多少白眼?为了你,吃再多的苦我都不在意,现在就因为南樱跟你说了几句气话,你就这么对我……”
苏有钧张了张嘴,重重的叹了口气:“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是我不好行不行?我也是在气头上,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抽噎着擦了擦眼角,眼泪汪汪的说:“我没怪你,就是心里难受。你说咱们的女儿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无妄之灾?要是那天北柠肯放过南樱,哪有今天的乱子?”
他想了想,一拍大腿——说得对啊!说来说去都怪苏北柠!
他一转脸,正看见苏北柠若无其事的吃着水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一把拍掉她手里的叉子,气冲冲的骂道:“吃吃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情吃?吃断头饭都没你这么勤快!”
苏北柠人畜无害的眨了眨眼睛:“爸,顶撞您的是苏南樱,哭的要死要活的是魏阿姨,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事儿都是因你而起!原本还以为你嫁进慕家能帮衬帮衬,现在看来你惹是生非的本事倒是长进了!搅得家宅不宁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您还要我怎么帮衬?把慕家的产业都一股脑的搬回苏家来吗?”
“小畜生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跟你魏阿姨道歉,然后赶紧把你妹妹找回来!我警告你,她要是掉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的小脸一沉,勾起的唇角一点点压平,眸子里的光也锐利起来:“道歉?爸,您要知道,是我不再深究那天在半湖别墅发生的事,她们母女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如果追究下去,恐怕她们现在就不是回家,而是进监狱了!”
“我跟倪太太没见过几面,她跟我有多大的仇,要诬陷我给魏阿姨下毒?怎么就那么巧,魏阿姨偏偏就在那个时候犯了病?爸,这些事要查也不是无迹可寻,只要我查查魏阿姨以前的医疗记录就一目了然了,你们应该不希望我继续调查下去的吧?”
魏士茹心里一紧,柔柔弱弱的拉了拉苏有钧的手臂:“算了有钧,北柠有慕先生当靠山,要伪造一份医疗记录有什么难得?都是一家人,闹来闹去的也没意思。我这做长辈的还能跟小辈一般见识吗?只要你理解我就够了。”
“你看看你魏阿姨多宽容,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苏北柠讥讽的挑了挑眉,她不但脸红,还很后悔呢——后悔没把这对母女彻底送进监狱!
她站起身抚平衣服的皱褶,微扬着下颌冷冷的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魏阿姨,您还是别哭了,先把您的宝贝女儿找回来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魏士茹眼里的恨意几乎快要喷薄出来,她轻抚着胸口柔弱不能自理的哭着:“你……北柠你怎么能这么咒南樱?她可是你妹妹啊!”
她懒得再跟魏士茹纠缠,踩着高跟鞋优雅的离开了苏家。
虽然早就预料到苏有钧会是这副嘴脸,可亲眼看到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寒。
回到半湖别墅后,她闷闷的在露台上坐了好久才纾解了几分,踱回衣帽间挑选今天慈善晚宴的礼服。
日渐黄昏,晚霞倾斜在天空上像是被人打翻了的调色盘,随着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慕衍琛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别墅门口。
他靠在车身上吸了一口指尖的香烟,眉眼间氤氲着一抹宠溺的笑意,看着苏北柠提着裙角缓缓向他走过来。
墨色的羊绒大衣里,一件同色长礼服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致,鲜明的锁骨透出肌肤自然的光泽,一头柔顺的长发绾在脑后,平添了几分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