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琛颔首,清隽的眉眼不着痕迹的从魏薇身上扫过:“我知道秦家都在为仲羽失踪的事忧心,北柠也为这件事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才一得到消息我就赶过来了。”

他扬了扬下颌,一名保镖连忙把笔记本电脑投屏到大屏幕上,视频里,一辆车子由远及近的急速驶过。

保镖摁下了暂停键,一点一点把画面放大,从监控里看得出,车子的副驾驶上坐着秦仲羽,而开车的人竟然是魏薇!

众人的视线像刀子似的投射到魏薇身上,眼里浓浓的鄙夷和轻蔑像海水似的憋得她喘不上起来。

她脸色煞白的连连摆手:“不是!这段视频是假的!不是我……”

“慕衍琛!”她尖声嘶叫着,“就算你要替这个小贱人开脱,你也不能把我拉下水污蔑我!我……我怎么可能拿仲羽的安危开玩笑?”

“你们是故意的!故意陷害我!”

慕衍琛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保镖心领神会的摁下播放键,跳转到下一段视频。

视频里,魏薇正鬼鬼祟祟的走进一栋公寓,一打开公寓的门,秦仲羽就兴奋的扑到她的怀里。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秦仲羽的确失踪了,不过罪魁祸首却是他的亲生母亲。真是难为你了,竟然舍得拿自己的孩子当赌注,陷害北柠。”

她面如死灰,浑身的力气都被卸了下来,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三个大字在她的脑海中无限放大——她完了!

秦老重重的轻咳了几声,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仲羽在哪?”

“在……在我的公寓里。爸,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只是……”

慕衍琛讥讽的冷笑一声:“你只是什么?刚才你不是还咄咄逼人的要北柠把慕柠企业转让给你吗?”

魏薇转过脸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我们秦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如果你没招惹北柠,那我的确管不着。”

“我做这一切都是被你们逼得!我辛辛苦苦的为秦家生下孩子,我又得到了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死丫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害的我们母子分离,我除了把仲羽偷出来,我还能怎么办?”

她振振有词的厉声分辩道:“是你们小题大做偏要报警的,跟我没关系!我当妈的把自己的儿子接到身边来,有什么错?犯法吗?”

“还有你,小贱人!你风风光光的做你的慕太太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回秦家?我老公死的早,仲羽从小就没有父亲,没人重视他,长大后他能不能分到家产都是个未知数,可你个死丫头凭什么一回来就能接手分公司?”

她抹了一把眼泪,仰着脖子扯着嗓子放声哭嚎:“我的天呐,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还不如我带着仲羽一起跳河死了算了……”

苏北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擦擦眼泪吧,好歹你也算半个秦家的人,让自己体面点。”

魏薇一巴掌拍掉她手里的纸巾,咬牙切齿的说:“我不用你猫哭耗子!”

她满不在乎的摊摊手:“小舅妈,你是怎么知道我让仲羽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有人给你通风报信,是不是?”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这才回过神儿来——是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把我们母子害的这么惨,还想让我出卖帮我的人?你疯了吧?”魏薇讥诮的勾唇。

“你不说也没关系,只要查一查你的通讯记录应该就一目了然了。小舅妈,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瞒着对你没什么好处。”

秦老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冷声吩咐道:“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给我查!”

保镖们正要动手,坐在沙发上的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怯怯的声音。

“爷爷,不用查了,是……是我。”秦络怯生生的开口,话还没说几句,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我只是怕小舅妈担心仲羽,所以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仲羽一个人才房间里,我也没想到小舅妈竟然会做出这么偏激的事。”

“呜呜……爷爷您骂我吧!是我好心办错了事,以后我再也不敢多嘴了……”

慕衍琛冷笑了一声,牵着苏北柠站起身:“外公,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带北柠回去看望家父,明天再来拜访您。”

秦老微微颔首,不怒自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们去吧,代我向令尊问个好。”

“是。”

他们刚迈步走出了别墅,一辆迈巴赫就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苏北辙惊喜明亮的眼睛。

“姐姐?你们去哪?”他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满脸笑意的跳下车。

一看到他,苏北柠唇边勾起的笑意就藏也藏不住,她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回慕家拜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商学院有市场调研的作业,刚刚忙完。哦对了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师,黎沐老师。”

黎沐迈下车,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像蓝宝石一样熠熠生辉,鼻梁上的眼镜散发出几分儒雅,身材气场挺拔。

他勾唇一笑,礼貌而和煦:“您就是北辙的姐姐吧?总听他提起您。”

“黎老师好,北辙让您费心了。”

“哪里,北辙很聪明,不瞒您说,他是我带过的学生里商业敏锐度最好的一个。”

苏北辙难为情的挠了挠头,介绍道:“黎沐老师是中英混血,去年才刚刚回国,之前一直为罗斯柴尔德家族效力,很厉害的!”

慕衍琛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不悦的清了清嗓子。

黎沐这才看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这位是……”

“慕衍琛,苏北辙的‘姐夫’。”

他刻意加重了尾音,毫不掩饰话里宣示主权的意味。

黎沐像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温润的一笑:“慕先生,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