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衍琛上下打量了黎沐一番,优雅的颔首:“我们先告辞了,辛苦你教导北辙,改天我们夫妻请你吃饭。”

“好。”黎沐清润的眸子里滑过一抹笑意,侧身让开了路。

车子疾驰着驶向大路,直到停在慕公馆前,慕衍琛的脸色都阴晴不定的。

“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老爷子一直念叨着你们呢。”管家笑呵呵的把他们让了进去。

慕老爷子慈爱的笑着迎出来,拉着苏北柠的手往客厅走去:“知道秦家出了事,还以为你们今天没空过来了。快坐快坐。”

客厅里宾朋满座,只要是跟慕家沾亲带故的一大早就赶来给慕老爷子拜年了,一见到苏北柠也都纷纷热情的寒暄着。

“早就听说慕太太长的漂亮,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跟衍琛真是郎才女貌!”

“哎哟,衍琛好眼光啊,娶的媳妇又漂亮又聪明!”

慕娉婷从人群里钻出来,亲昵的抱着她的胳膊:“堂嫂,我都想死你了!我早就想去找你玩,可堂哥说你忙,不准我去打扰你!”

“你找到自己的亲人我真替你高兴,不过我看新闻是不是有些不长眼的人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苏北柠看她义愤填膺的挥舞着小拳头,哑然失笑:“有衍琛护着我呢,没事的。”

“也是,有我堂哥在,谁敢欺负你就是在找死!”

“哎哟,北柠啊,好久不见又漂亮了!”一位贵妇打扮的女人挤到她身边坐下,谄媚的笑着说。

她礼貌的垂眸一笑,使劲儿在脑袋里搜寻着眼前这个女人。

“你不认识我啊?贵人多忘事!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表姑呢!之前在慕氏集团的年会上咱们见过的,你忘了?”

慕娉婷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不屑地说:“堂嫂你别理她,什么表姑啊,就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苏北柠这才了然,谦逊的点了点头:“表姑。”

“哎哎,好孩子!”她笑的像要咬人似的,自来熟的拉住苏北柠的手,十根手指满满当当的戴着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泽。

“北柠啊,你现在不得了了哦?听说你名下不但有一家慕柠企业,就连京城秦氏在滨城的分公司也是你在负责的。哎哟,真是年轻有为啊!”

“表姑过奖了。”

她掩唇笑的前仰后合:“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你发达了,也该帮一帮自家人,你说是不是?”

苏北柠脸上的笑意一顿,不动声色的说:“表姑有话就直说吧。”

“是这样的,我儿子……也就是你表哥,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我想让他去你的公司里历练历练!你随便给他个什么职位就行,什么总经理啊、项目主管啊,都无所谓,我们不挑的!主要是有你在,能时不时的教教他,你说是不是啊?”

“不是我吹牛哦,你表哥可是商学院的高材生,多少企业都抢着要他的!我总不能让他去别人的公司,替别人卖命对不对?我看过完年以后,你就给他安排了算了!”

她眨了眨眼睛,笑容温柔乖巧:“您说得对,我帮您问问衍琛。既然是自家人,那更该给表哥安排个好职位。我名下的这两家公司怎么能跟慕氏相提并论呢?在大企业,机会也多一点。”

听她这么说,表姑立刻变了脸色,连连摆手:“别别别!可别跟衍琛说!他向来是公事公办的,要不是他不肯帮忙,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求到你头上来!”

“北柠啊,表姑第一次跟你张口,你该不会拒绝我吧?”

苏北柠为难的蹙着眉,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啊~可我这儿的管理层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总不好因为表哥动别人的位置,这……”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公司都是你家开的,这有什么不好?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哪能啊?表姑您看,要是直接把表哥空降过去,他难免会引起员工的议论。不如这样,您让表哥递一份简历到人事部,我让他现在基层历练历练,过几个月有了合适的岗位再把他调上去。”

表姑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悻悻的说:“要是去基层我还用找你?我求你帮忙是看得起你!苏北柠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嫁进来的时候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要不是有我们慕家,你哪能像现在这么风光?”

“这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你还推三阻四的!忘恩负义!”

‘啪’的一声,慕娉婷猛地一拍桌子,扯着嗓子气冲冲的吼道:“够了!你可闭嘴吧!你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打着慕家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沾花惹草的,真本事一点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让堂嫂给他安排个管理层?我呸!你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脸皮可真够厚的!”

表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被她三两句话噎得浑身发抖:“你你你……你个死丫头!你倒是挺会攀高枝!你忘了你爸爸是怎么被调到国外去的了?现在你还捧她苏北柠的臭脚!我要是你爸爸我早就不认你这个不孝女了!”

“那是我爸爸自己做错了事,跟堂哥堂嫂有什么关系?你算我们慕家哪门子的亲戚,也好意思把‘自家人’挂在嘴边上,你也不嫌害臊!”

“死丫头,我跟你说不着!苏北柠我问你,刚才我让你办的事你到底答不答应!”

苏北柠低垂着头,一抬眼,清澈的眸子里浸着点点水光,楚楚可怜的望着她:“表姑,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集团的人事调动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您别为难我……”

话还没说完,泪水就顺着眼角滚落下来,纤长的睫毛上沾着几滴泪珠,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格外惹人心疼。

表姑见她掉眼泪只以为是她认怂了,愈发的趾高气昂:“哪里就为难你了?让你给你表哥安排个职位你都做不到,我们慕家要你这么没用的女人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