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现在是有口难言!总不能让她说自己是装病吧?那她这张老脸才是丢尽了。

“正好,母亲也让郎中瞧瞧吧。”

什么?!

一听到戚氏这话,阮老夫老脸都急红了!

“不必了…我乏了,你们都回吧!”

“那祖母,孙女还需要侍疾吗?”

阮清姝探出头问,一脸的无辜,看得阮老夫人直添堵,

还侍疾?她怕是嫌脸丢得不够是吧,她现在看着这孙女就烦!

“你想把病气过给我不成?”

“祖母怎么能这么说?真是伤透了姝儿的心…”

阮清姝呜呜两声,抹眼泪,“听说得了病把病传给旁人,就会好,如今算是我替祖母受了这病,尽到了侍疾的责任,祖母怎么反倒嫌弃上姝儿了?”

“你!你!”

阮老夫人怒容满面,指着阮清姝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小蹄子还委屈上了是吧!什么替她受过?简直是一派胡言!搞得她多苛待孙女似的?

但在场众人都听进去了。

阮父帮忙说话:“姝儿还是懂事的”

三叔惊叹:“这说法的确是真的!母亲您现在脸色红润,精神矍铄,看来是痊愈了!可喜可贺!”

她那是气得啊!狗屁的脸色红润!

阮老夫人拐杖都快戳穿地板。

戚氏也感动地抹抹泪,“听听姝丫头多孝顺啊!母亲您就没点表示,这传出去……”

来了!又来了!她大儿媳只会这句“传出去”是吧?

“敢!你们不许对外抖落一个字!”

阮老夫人气急败坏。

可戚氏不依不饶,“可方才刘老夫人知道了,若外人知道,可不一定就是咱家人说的。”

“够了!”

不就是想逼她这个当祖母的嘉奖那小蹄子?

阮老夫人揉揉太阳穴,忍了半晌才认命似的从牙缝挤出话来:

“姝丫头和露丫头侍疾辛苦,去,把我的首饰盒拿来。”

龚婆子悲愤挪不动步子,“老夫人…”

“快去!”

待嬷嬷捧着多宝匣回来,阮老夫人有气无力地摆手,“让她们两个挑吧。”

说完硬是看都不看一眼,怕自己心痛。

这可让阮清露找到表现的机会了,她有眼力见地上前。

“伺候祖母是天经地义的,露儿怎能要赏赐呢?”

阮老夫人心里妥帖了,

哼!这下那二丫头还好意思要不成?

“谢谢祖母,三妹妹不要,我可就不客气啦~”

阮清姝说完还就咳嗽起来,咳得阮老夫人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她倒是低估这死丫头的脸皮了!

“姝儿要不算了?”

“父亲,祖母都说好了,更何况这不是祖母体贴孙辈的表现吗?”

阮清姝边说边挑,毕竟这几十年来光她母亲孝敬祖母的就不少。

外祖家从前也经常给阮家送东西。

这多宝盒内好东西可太多了,要说什么最和她眼缘嘛……

阮清姝选了那帝王绿翡翠手镯,成色青翠欲滴,富贵艳丽霎是好看,

“就这个吧,孙女可不敢夺祖母所好!就这个没怎么见祖母戴过。”

说罢阮清姝就喜滋滋地戴上了,晃了晃手腕,那通透碧绿的翡翠镯子,更显得她皓腕雪白,

“这镯子姝丫头戴着是真好看!”

能不好看吗?

阮老夫人双目都快喷出火来,

什么不常戴!那是她不舍得戴好吗?有一点磕磕碰碰她都得心疼得要死。

现如今,却被那小蹄子挑走了!

阮老夫人心都在滴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阮清露在一旁干看着,那个眼热啊!嫉妒啊!

她酸溜溜地质问:“姐姐,怎么偏挑了件这么昂贵的?”

“妹妹此言差矣,祖母的多宝盒里都是好的,更何况你把祖母说得多小气,咱祖母可大方了,说给就给,哪里会为一个镯子斤斤计较?”

这些虚伪的夸奖就像在伤口上撒盐,偏偏还把她架上去了,阮老夫人发作不得,只能咬碎了银牙,“拿走吧!”

“谢祖母~”

阮清姝欢欢喜喜,不着痕迹地告状,“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呢,妹妹今日踩了我的手一脚,我就多了个翡翠镯子!”

“怎么回事?”

众人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

下意识看阮清姝的手,果真!那上面的红印赫然在目,疤痕未愈的玉手,又变得红肿。

“没事的,妹妹她说不是故意的。”

“不是,这长着眼睛怎么能踩错的?”

戚氏心直口快,三房人则是看热闹。

有了前车之鉴,阮父深深地看了眼三女儿,

“露儿你才刚出祠堂,为父希望你是真的知错了,不要再犯!”

“父亲……”

阮清露脸色血色褪去,怎么为着这么个小事说她?

她只恨没有踩断那贱人的手,还让她能戴着翡翠镯子耀武扬威。

以那镯子的成色来看,怕是比她当出去的那堆陈设首饰还加起来还贵重!

怎么她越来越穷,反倒是二姐姐越来越富!”

回到墨韵阁,阮清露越想越难受,当即领着云栽套马车去当铺,

揣着怒火,打定主意把陈设赎回来让阮清姝大出血。

她至少要卖个两千两才够!

谁知进当铺后,阮清露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买走了!”

“是啊,那些陈设有大主顾看上了就买走了呗!”店小二不以为然地道。

“你们怎么就卖了?”云栽追问。

“姑娘你这话奇怪,我们是当铺,更何况你们也没加钱让我们留着啊,当初可是按着死当的价给你们的!现在你们可不能翻脸不认。”

闻言阮清露怒视云栽,“你怎么做事的?”

那云栽也心里苦啊,谁知道小姐还有赎回这些东西的一天呢?

阮清露不死心,刨根问底是谁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