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礼面色一沉,急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沈东,慎言,在这群人面前,还是小心说话为好。”

看着秦怀礼那么大的反应,沈东就知道秦怀礼这是把他当成了敲门砖,想要用他来搭上市大臣这艘大船的。

秦怀礼转移了话题:“沈东,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究竟有没有办法?”

沈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药瓶,晃了晃,道:“这个就是解药?”

秦怀礼闻言,神色顿时大喜,急忙冲上前嚷嚷了起来:“大家静一静,不要吵了,我已经找到了救治市大臣的办法。”

此言一出,原本杂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带着不可思议之色看向秦怀礼。

秦怀礼干笑了一声,急忙侧身将沈东给让了出来,并介绍道:“这位先生已经知道了市大臣的病因,他现在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市大臣给唤醒。”

“秦怀礼,你从哪儿找来的一个江湖骗子?就他,也能救治市大臣?知道市大臣的身体有多金贵吗?赶紧让他滚蛋...”

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人开口破骂了起来,与刚刚的文质彬彬截然相反,应该只是表面斯文而已。

沈东懒得废话,抬手轻轻地在眼镜儿男子的脖子上拍了一下。

刚刚还叫骂得喋喋不休的中年男子,顿时僵硬在了原地,不仅身体动弹不得,张着的嘴巴也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

下一个瞬间,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眼镜儿男子脖子上正扎着一根银针。

“管好你的嘴巴,真臭!”

沈东可没什么心情跟对方讲道理,他一般是能动手的,绝对不瞎哔哔。

也正是因为他这一手,将在场众人都给镇住了,就连那四名医生见沈东朝病床这边走来,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将位置让给了沈东。

随即,沈东走上前,将绿瓶的瓶塞给打开,放到市大臣的鼻间晃了晃。

“好了,醒来吧!”

沈东将小绿瓶放进兜里后,打了一个响指。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原本躺在病**不省人事的市大臣,突然狂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从**坐了起来,双手使劲儿地揉搓着干涩的眼睛。

尽管有护士在旁边按时给他的眼睛滴眼药水,但这种干涩感还是特别的强烈。

“市大臣,你可算是醒了?”

“市大臣,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唧唧咋咋问候不停。

足足过了好半晌,市大臣眼睛的那种干涩感才不那么强烈,他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四周:“我的眼睛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模糊?好涨...”

沈东解释了一句:“睁着眼睛那么久,正常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市大臣闭着眼睛,使劲儿地揉搓着,嘴里还好奇的询问道:“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儿?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市大臣,今天开晨会的时候,你突然就晕了过去,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有人上前解释道。

就在这时,秦怀礼将沈东给拉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才对沈东问道:“沈东,这市大臣究竟中的是什么毒?”

沈东道:“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吗?嗜睡散!”

“嗜睡散?这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连那么多医生都检查不出来?”

秦怀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而沈东却翻了一个白眼:“你又不是医生,给你解释了,你也不知道。路,我已经给你铺好了,你快去攀关系吧。别忘了,你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秦怀礼听见这话,张了张嘴,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随即,他转移了话题:“小东,你来江都干什么?不会是在外面养了什么小三小四吧?”

说着话的同时,他还凑上前在沈东的身上嗅了嗅,然后眉头紧缩:“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种廉价的香水味?”

刚刚沈东才去过依兰会所救治那十几个中了痴笑散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自然是沾染了她们的。

可沈东并没有打算解释,反而不耐烦道:“你管得着吗?”

“我...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孙女婿,我孙女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

秦怀礼直视着沈东的眼睛,以正言辞地反驳道。

然而,沈东却轻哼了一声:“老婆?你又看见过我们睡在一张**吗?有牵过手亲过嘴吗?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

说到此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对了,我让你弄离婚证,你弄好了没有?别让你孙女占着茅坑不拉屎,我还等着和我女朋友结婚呢!”

“这个...”

秦怀礼傻笑着挠了挠脑袋:“我瞅着天气挺不错的,都快一点钟了,你吃午饭了吗?要不我请你?”

看着耍无赖的秦怀礼,这可把沈东气得够呛,刚准备掏出银针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个糟老头子的时候,一名很有气场的中年女人朝着这边快步跑了过来:“秦老先生,我们市大臣有请。”

“好,我这就过去!”

秦怀礼应了一声后,对沈东道:“走吧,一起去看看,估计市大臣有问题想要问你。”

沈东眯着眼睛有些怨毒的瞪了秦怀礼一眼后,这才与之并肩往特护病房走去。

此时的市大臣已经恢复了正常,或许是因为睁着眼睛的时间太长,导致眼睛有些充血,整个人看上去也十分的疲惫,正靠坐在**。

他见秦怀礼进来后,立即对病房里的众人挥了挥手:“好了,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各忙各的吧,这里有医生照顾就行了。”

见市大臣已经下达了逐客令,众人也不好意思留下,纷纷点头附和的同时也连连让市大臣照顾好身体。

看着这些人的孝心劲儿,沈东觉得估计就算是父母,他们也没这么关心过。

在众人都离开之后,唯独留下眼镜儿男子还木讷的站在原地,因为他的脖子上还扎着一根银针。

“亲叔,这是怎么回事?”

市大臣有些疑惑的对秦怀礼问道。

秦怀礼苦笑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沈东。

秦叔?

听见市大臣对秦怀礼的称呼,沈东顿时就好奇了起来。

因为他一直以为秦怀礼让他救治好市大臣,是为了攀附上市大臣这艘大船。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走上前,伸出手捏住刺在中年男人脖子的银针上,轻轻一用力,将银针给拔了出来。

中年男子这才回复了行动,顿时恼怒了起来,一把抓住沈东的衣领恶狠狠的叫骂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对我...”

“小李...”

市大臣突然喝了一声。

中年男子这才停下手来,扭头看了一眼市大臣,随即眼中的怒意这才消散,转身对市大臣微微躬身道:“市大臣,这小子来路不明,还是防备点儿为好。谁知道您突然晕倒,是不是这小子在从中作梗...”

“小李,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身为主任,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休要胡说...”

尽管刚刚市大臣才从昏睡中醒来,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足够骇人的。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也意识到了理亏,侧过头去不再多言,但脸上依旧写满了不服气。

“好了,出去吧,去忙你的工作...”

市大臣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中年男子却依旧杵在原地,似乎不愿意离开:“市大臣,还是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你这病来得这么突然,万一再发生这种情况...”

“我说过,这里有医生。国家给你开工资,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的,去忙你的工作吧。”

市大臣的语气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中年男子闻言,也只能就此作罢:“那市大臣,您照顾好自己,下班后我再来看您。”

说完这话后,他便转身离开。

只是在与沈东擦身而过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沈东一眼,似乎在说,小子,你给老子等着,这笔账,没完。

对此,沈东只是哂笑了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在所有人都走出病房之后,秦怀礼走上前关上房门后,快步来到床边:“小聂,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除了眼睛有点儿胀痛,脑袋有些昏沉沉的,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市大臣的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秦叔,坐吧,真没想到你好不容易来江都找我一次,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两人聊了几句闲话,而沈东也从中听出二人私交甚厚,应该是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

突然,市大臣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入到沈东的身上;“我刚刚听人说是这位小先生救了我,是真的吗?”

“我来介绍一下,沈东,这位叫聂海,他的身份,你应该知道了,我和他父亲有过命的交情。”

秦怀礼毫不掩饰的说出了他和聂海的关系,随即对聂海介绍道:“小聂,这位叫沈东,是我的孙女婿,若兰的老公。”

听见这话,聂海不由得高看了沈东一眼,眼中也满是钦佩之色:“小沈,怎么你们结婚的时候,没请我喝杯喜酒,莫不是看不起我吗?”

秦怀礼刚想要解释其中的缘由,沈东却面露不悦之色:“小沈?你是在叫我吗?”

聂海听见这话,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他身为市大臣,一般都是这样称呼下属的,显得比较亲切。

可这样的称呼却让沈东十分的扎耳朵,虽说江省的市大臣的确够分量,但沈东在国外的时候,哪怕是那些皇室乃至是国王,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秦怀礼见沈东似乎有些生气,急忙开口调解道:“小聂,你叫他小东就行。”

聂海眯着眼睛仔细的审视着沈东,他并没有因为沈东的不悦而生气,反而觉得沈东绝对不一般。

要知道他可是江都的市大臣,哪怕是江都再顶级的年轻富家子弟看见他,都会不由得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可是他在沈东的眼中却发现,自己这个市大臣,沈东非但没有重视,反而还有些轻蔑。

就好像自己的身份还不足以入沈东的法眼。

这让他十分好奇,秦怀礼究竟是去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怪物?

他随即笑了笑,道:“小东,你别介意,快来坐吧,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不得不说这市大臣的应变能力就是强,三言两句便化解了尴尬。

可沈东却并没有领情的意思,他的傲可不只是莽夫的傲气,而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

别说是区区江都的市大臣了,就算是上京的市大臣,他见了也无需趋炎附势。

他淡淡的挥了挥手,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见沈东如此不给面子,聂海也并没有继续热脸去贴冷屁股,转而跟秦怀礼聊了起来。

秦怀礼语重心长道:“小聂,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这个孙女婿说你是中毒,而且这种毒十分的奇特,很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人对你下的毒,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

听见这话,聂海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半晌后,这才摇头道:“不太清楚,这事儿也不好说。”

他顿了下,抬起头很严肃的看向秦怀礼:“秦叔,我中毒这事儿,还请你保密,不能外传,以免引起恐慌。我已经跟医生交代过了,只是劳累过度导致的。至于对我下毒的人究竟是谁,我会秘密调查的。”

“这样最好!”

秦怀礼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聂海在担心什么。

就在这时,坐在旁边的沈东却开口道:“你最近有没有招惹过一些地下势力的人?或者是一些有地下势力背景的人。”

“地下势力?”

聂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突然,他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似乎有意想要隐瞒什么:“没什么,我这个位置,整天无数双眼睛盯着,自然会有人想要针对我。”

“不说算了,下次有事,可别再麻烦我了。”

沈东见对方并不诚心,他也没打算逗留的意思,起身就准备离开。

“小东...”

秦怀礼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对聂海道:“小聂,小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你就别隐瞒了。他能愿意出手帮忙,这件事情肯定能事半功倍。”

显然,就连秦怀礼也察觉到聂海想要隐瞒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