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从怔愣中回神,只怕被这人牵连,得罪了天家,赶忙让衙役进去封王氏的嘴。

“丹阳,你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长信伯面带怒然。

方才,他明明已经安抚住了王氏,偏偏,丹阳一来,一切功夫又白费了!

虽不知卫窈窈究竟和王氏说了些什么,但他心中清楚,这事儿,定和卫窈窈脱不了干系。

“我说她不配跟我母亲比。”卫窈窈扯了扯嘴角,径直往牢狱外走去。

卫窈窈回府后不久,又有卫氏族人站出来指认了长信伯和王氏合伙欺辱长公主一事。

裴策勃然大怒,当即令人将长信伯入狱细查。

与此同时,谢辞领着信使匆匆进入了太极殿。

“陛下,有八百里加急!”裴策从怔愣中回神,就发现谢辞神色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信使。

裴元稷果真反了!

他带着整个二十万兵,一路往北行进,只怕不过月余便能抵达上京。

整个上京城中,都被一阵肃杀之气笼罩。

谢辞连日出入皇宫和军营,整顿大军,清算粮草,准备开战。

城中百姓也不知是谁听了消息,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甚至有百姓成群结队地逃离上京。

谢辞害怕生乱,当即令人关了城门,同时让京兆尹的人去安抚了城中百姓。

饶是如此,人们依旧是心中惊惧,不敢走动,城中铺面也纷纷关门闭户,整个上京城,忽然就冷清了起来。

而城外,那些早早逃跑出去的百姓们三五成群,一路向南奔去,人也是越来越多。

一度发生暴乱.

叶含霜隐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虽早早出了城,但却苦于流风一行人对她穷追不舍,她即便短时间能避开,但时日长了,只怕她还未出关口,就会被抓起来。

眼看着一拨一拨逃命的百姓涌来,她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个盘算:往南边走。

流风一行人明显是往北地追的,她若是往南边走,便能避开他们。

待她安全了,再往北去夜北也不迟。

叶含霜打定了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混入了流民堆里。

然而,还没走上几日,就听流民们议论纷纷。

言语间,一谈到那即将攻进上京的裴元稷,大伙儿都不免唏嘘。

“我看,裴家原本也是满门忠烈,之所以发生此事,也不过是因着丹阳郡主的缘故。”

“还是因着丹阳郡主的缘故?”

有人惊道,立马就有人得意道:“你们这可就不知道了吧,我虽是个货郎,可我有个亲戚在朝里当职,听说,当初,陛下和丹阳郡主走得极近,再后来,长信伯就退了裴世子和丹阳郡主的亲事。”

众人呆愣住,竟还有这事儿!

“那丹阳郡主现在如何了?”叶含霜问了一句,心中带着冷笑。

只等着货郎告诉她卫窈窈凄凄惨惨的死相,然而,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却回了一句:“能如何,不好端端的当郡主吗?”

叶含霜脸色突变:“怎么可能,她不是!”她不是死了吗?

难不成,是生了什么变故?

叶含霜心中发急,却依旧极力克制着自己。

“我听闻,当初,有人放了一把火,郡主好似就在里面。”她试探性地看向那货郎。

那货郎愣了愣,随即用一脸诧异的目光看向叶含霜。

“这你都不知道?你是逃出来多久了,人家丹阳郡主吉人自有天象,哪儿可能会有事儿。”

顿了顿,货郎又笑道:“我看啊,那裴世子若当真能攻入上京,郡主也不会有事儿,就凭裴世子对郡主的那份儿心意,如何也得给她一个皇后当当啊!”

“不可能!”叶含霜猛然站起。

一时间,众人都齐齐朝她看去,面露诧异之色。

叶含霜愣了愣,忙改了口:“我,我的意思是,裴世子那般品行,怎会容忍一个曾经抛弃她的女子再回到他身边呢。”

“嗐,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丹阳郡主清清白白,不过是眼光高了些,又没有嫁人,裴世子怎么就不能容忍了。”

那货郎说完,立马又有一人笑道:“可不吗,我看,裴世子就是为了丹阳郡主,若真攻入皇城,怎么样,也得将人抢回去才是。”

不行,卫窈窈凭什么当皇后!她都那样对裴元稷了,还凭什么能得到裴元稷的偏爱!

强烈的嫉妒和不甘让叶含霜如烈火烹油一般难受,直到几日后,人群里发出了惊呼声:“裴世子打过来了!”

众人都以为裴元稷是从北地打来的,自然都刻意避开了北境的路线,他们哪儿知道,裴元稷是从兴安府过来的。

一时间,不措和惊惶在人群中蔓延。

唯有叶含霜心中有了盘算,拉着那货郎,低低说了一句:“小哥,你可否帮我送一封信给裴世子,实不相瞒,我便是镇北王府的人,若你将信送到,我必定会予你重谢。”

说完,叶含霜当真悄悄从包袱里递了一块银锭子出来。

货郎原本想拒绝,但见那银锭子不小,心中一番思量,当即道:“我要看你信中内容。”

叶含霜点头,嘴角漾起了一抹冷笑。

想当皇后?她偏要她卫窈窈当不成!

不但要让她当不成皇后,还要裴元稷对她弃之如敝屣,毕竟,裴元稷这个气运子可是个疯子。

疯子怎么能容忍旁人背叛,怎么能容忍卫窈窈和旁的男人苟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