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只是江浩哲的一厢情愿罢了。

郑薇拉提出了离婚。

其实,他俩都知道,这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郑薇拉是从开始和江浩哲谈朋友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为了顺顺当当地给凌冬军生个孩子,然后母以子贵,取得小三转正的机会。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临近了,她的高兴又是打了折扣的。她知道,她很不道义地伤害了一个好人,而且是拿一把刀直直地插到了他的心窝窝上。

她也曾经多少次地想过,要不,就这么过吧,把真相永远掩盖住,风平浪静地过一辈子,江浩哲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咱们也能夫唱妇随,琴瑟和谐。但是,纸里包不住火,瞒下去,对江浩哲就公平吗?不,绝不!更何况,凌冬军想要回儿子已经想疯了,他也绝不可能答应!

她好纠结啊,纠结不知如何是好,她想着补偿一下江浩哲,用自己的身体。她忘不了他初尝**的时候,是多么幼稚和可爱,那一次,她就真心爱上他了,她懊丧极了,为什么没有早点儿遇上他?就算遇到晚了,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早点儿奉献给他?但是,她没有想到,正是这迟来的**,却进一步地刺痛了他,他享受欢娱的时候,却更像是承受进入地狱般的煎熬,终于,他拒绝了这份煎熬,也拒绝了这份享受。

看来,他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和她,现在也只能按原来的设计继续走下去了。有些事情,一经启动,就不可能再停下来了。

她提出了离婚,这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不过,她仍然保守了那个秘密,她对他说:“咱俩离了,但畔畔永远还是你的儿子。”她这么说,还是缘于她的纠结,她以为这样,江浩哲心里会好受些。为此,她甚至多次苦苦哀求凌冬军不要以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江浩哲真相。

听了这话,江浩哲感到庆幸,“畔畔当然是我的儿子,只是畔畔没了妈妈,总还是一种缺陷,但我只能尊重你的决定。”

郑薇拉知道江浩哲是理解错了,这才说:“不过,我觉得,畔畔的抚养权问题,我想我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第一,我是畔畔的妈妈,现在畔畔还小,我想还是我带比较合适,这也是一般通行的做法。第二,你现在没有个正式工作,经济上恐怕不能给畔畔提供更好的条件,当然,我绝不是瞧不起你,我相信你很快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可要是你带着个孩子,又怎么出去找工作呢?第三,你总还是要结婚的,你这么年轻,不要让畔畔拖累了你,你是男人,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不是什么难事。”

江浩哲耐心而礼貌地听完郑薇拉的话,条条都说得在理,哈哈,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这么多年,没说过几段通情达理的话,此刻却好像事事都在为我着想,心里想着的却是把畔畔从我身边夺走。“嗯,说完了?”

“还有,你是男人,你不要跟女人计较。”

哈哈,我是男人?现在你知道我是男人了?可是,男人为什么就一定不能跟女人计较?男人为什么就必须得胸怀大度?再大的度也是要有个度的,难道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大度到不要了吗?

“不如,我们做个游戏,现在畔畔还睡着,等明天早上他快醒的时候,我们都离开,我们可以事先打开摄像头,看看畔畔醒了会找谁。这其实也不是什么游戏,我们本来就应该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我们让畔畔自己选。”

“不,这不公平,畔畔一直跟着你,他当然会习惯找你,这不公平,而且也并不是畔畔的真实意愿。”

“噢,也就是说,不用试,你已经承认自己输了,是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了畔畔的幸福,你知道该怎么做?”

郑薇拉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凌冬军早就告诉了她两条路:一是告诉畔畔的血缘,江浩哲一定放手;二是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法院一定会把孩子判给她。但她还是不知如何面临这样的局面,思前想后,她觉着也许还是去法院起诉对彼此的伤害轻些,虽然不是好说好散,可到底用一纸判决可以和平地结束这一切。

既然话已经说开,脸已经撕破,郑薇拉便出了门。她今天不打算回来了,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凌冬军约会了。但是,这种感觉,怎么不像当初盼望的那么美好?

江浩哲看着熟睡的畔畔,就那么看着,看了整整一夜。他没有开灯,但他觉得屋子里很亮,也许是因为现在城市里的光污染吧,也许是他的瞳孔适应了黑暗,慢慢地放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