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母亲的航班,江琳给严纪良把白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晚上没有应酬,7点完全可以准时下班。

她再赶去接机,时间刚刚好。

严纪良却好像习惯了加班,到了晚上9点25分的时候,还让她送一杯咖啡进总裁办公室。

江琳将咖啡放在桌面上,看着低头浏览文件的严纪良,欲言又止。

“江秘书,合同好像一时半会看不会呐。”

严纪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江琳犯了难。

秘书办的人都已经下班,没有人接替她的工作,难道她只有请假了?

“严总,您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办的吗?如果没有……”

江琳犹豫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我想请假离开。”

严纪良缓缓抬起头,懒洋洋地看着她。

“江秘书为什么请假?”

“我有私事需要处理。”

“不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面对严纪良的追问,江琳随便撒了一个慌:“我身体不太舒服,想早点儿回去休息。”

严纪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身体难道就比工作重要?江秘书,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的确是工作更重要。”

江琳泄气,转身打算离开。

看来,这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严纪良伸手握住咖啡杯,指间的力道紧了紧。

都逼到这一步了,江秘书还不说实话?

“江秘书,工作处理完,还有一个饭局需要你陪同。”

等饭局结束,又得是什么时候?

江琳停下脚步,终是将实话告诉严纪良:“严总,我妈已经下飞机,等了我1个多小时。她人生地不熟,我得赶着去接她。饭局能不能让叶雯来陪你?”

叶雯也是秘书办的职员。

严纪良端起咖啡,愉快地喝了一口,问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不想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让母亲一个人待在机场,江琳又实在放心不下。

“江秘书,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一个人吗?”

严纪良放下咖啡杯,起身穿上西装外套,竟连桌上的那一叠文件都不看了。

不过,那些文件,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让江琳拿过来的。

什么时候看,对集团根本没有影响。

见严纪良缓步朝自己走来,江琳瞪圆了眼睛,眼底浮现出困惑。

“严总,文件不处理了?”

“明天再看,现在还是去接你母亲比较重要。”

严纪良双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偏过头,看了身侧的江琳一眼。

“走吧。”

“嗯,好……”

江琳回秘书办拿了包,关上门,发现严纪良仍在。

“严总,你不回家吗?我得赶去机场,就先走一步了。”

不管严纪良是不是在等她,她都想与严纪良划清界限,步伐匆匆越过眼前人。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好巧啊,江秘书,我刚好得去机场接人,坐我的车。”

“是吗?”

江琳表示怀疑,但那只手将她拉得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只得跟上严纪良的步伐。

外面下着雨,一颗一颗水珠,模糊了透明的玻璃车窗,缓慢地朝下滚落。

江琳坐在副驾驶上,不敢看严纪良。

路上的一分一秒,于她来说,既是甜蜜,又是煎熬。

多贪恋两个人共处在一个狭小空间的时光,而理性却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

她很快就要结婚了,不应该对严纪良存有幻想。

若是没有买房就好了。

她突然想到,这样她就不用为了还房贷,仍在坚持这份工作。

自从她把结婚请帖递给严纪良以后,严纪良就不装了。

高冷矜贵的男人,说话变得暧昧起来,似乎想离她更近。

叫她如何把持得住?

江琳双手虚握成拳,苦恼地垂下脑袋。

半个小时后,劳斯莱斯到达目的地。

“谢谢严总,今晚真是太麻烦你了。我妈还在等我,我就先过去了。”

江琳和严纪良打完招呼,立马握住车把手,却发现根本拉不开车门。

“江秘书,我刚刚收到消息,我的朋友已经从机场离开。你也不希望我白跑一趟吧?”

“那严总打算怎么办?”

“把你妈接上车,我送你们。”

江琳硬着头皮笑:“严总顺路捎我来机场,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严总?”

“所以,你打算让我白跑一趟?”

严纪良轻描淡写地扫了江琳一眼。

江琳终是败下阵来:“好吧,你送吧。只要你不觉得麻烦。”

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不松口,严纪良根本不会放她下车。

“快去快回。”严纪良嘱咐道。

“嗯。”

江琳拿着伞,冲进细雨中。

刘娟给江琳发过她所在地的照片,江琳很快就在墙角找到了她。

看着冷风中,身穿绿棉衣的干瘦女人,江琳莫名感到一点儿心酸。

不知道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江琳快走上前,眼角闪着盈盈泪光。

“妈,冷不冷?”

刘娟摇摇头,冲她和蔼地笑:“你每天下班都这么晚吗?”

江琳内疚地低下头:“是我来晚了。”

“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好辛苦。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下班,多不安全?”

刘娟关切的话语,让江琳差点儿哭出声来。

一个人来到帝都闯**,从当初的跌跌撞撞,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其中吃过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有,妈,帝都的治安很好,你不用担心。我这就接你回家。”

江琳将伞遮在二人头上,带着刘娟一步步走到劳斯莱斯旁边。

打开后面的车门,让刘娟先坐进去。

她语气中含着一丝歉意:“严总,今晚得麻烦你送我们回家了。”

“荣幸之至。”

严纪良笑得纯良,低下头后,眸中却闪过一抹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