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陈锦棠和蒋俞安对视一眼,蒋俞安眼中也泛着微光。

锦棠陪着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他也希望锦棠能够找到她自己的亲人。

蒋俞安:“寒阿姨,你手里有没有你弟弟的照片,可否拿出来让锦棠看一下?”

寒育英激动地点点头:“有!有!”

她抖着手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张信封,打开信封后,掏出了两张二寸的黑白照片。

“锦棠,安安,这就是我弟弟,拍照的时候他才五岁,拍完照片没多久,我妈妈带我和弟弟回西市外婆家,可是下火车的时候,才发现弟弟不见了……”

寒育英语气逐渐哽咽起来,她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絮絮叨叨地说。

陈锦棠拿起那张照片仔细地看着,眼神中满是震惊。

照片上的小男孩眼睛很大,脸蛋圆圆的,嘴角处有两个好看的小梨涡。

寒育英又递过来一张照片,道:“这是我们全家拍的全家福,你看这个是我,

我旁边这个小孩子是我弟弟。”

陈锦棠接过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家四口,还是小女孩的寒育英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腿上,而那个小男孩坐在一个中年女人的怀里。

照片上的四个人都笑得十分灿烂,一看就知道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陈锦棠忍不住想:“原来爸爸曾经有过那么幸福的家庭啊!”

虽然这个爸爸只是原主的爸爸,可是陈锦棠依然满是动容。

“锦棠,你见过照片上的小男孩吗?”

寒育英热切地盯着陈锦棠的眼睛,渴求她立即给自己一个答案。

给自己一个痛快!

陈锦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小手一勾,口袋里已经多了一个钱夹子。

这是原主爸爸生前用的钱夹子。

陈锦棠打开钱夹子,从夹层里取出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眼睛又黑又亮,嘴角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这个小男孩和寒育英拿出的那两张照片上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陈锦棠将这张照片递给寒育英。

寒育英捧着照片看了又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陈锦棠和蒋俞安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寒育英的情绪平复下来。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寒育英终于能够正常交流了,她激动地问:“锦棠……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这是我爸爸小时候的照片,我爸爸被孤儿院收养的当月,院长请了照相的来孤儿院给每个孩子都拍了照片,

后来我爸爸就一直将这张照片珍藏着。”

寒育英“啊”了一声,哭着说:“你爸爸……他、他就是我的弟弟啊!

锦棠,你爸爸现在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求求你,马上带我去见他吧!”

陈锦棠心头一阵酸疼。

原主的爸爸已经死了,她穿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躺进了冰冷的坟墓里。

她虽然从来没跟他相处过一天,可是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他是个非常宠女儿的好爸爸!

陈锦棠做梦都想要那么一个事事宠着她、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的好爸爸!

“我爸爸……我爸爸……去世了……去世了两年多了……”

陈锦棠的声音也有了一丝颤抖,她眼圈一红,眼泪大颗大颗砸了下来。

蒋俞安无声地靠近她,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寒育英好像突然被人在心头砸了一锤。

怎么可能?

她找了小弟几十年,好不容易有了他的音讯,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的骨肉,

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人世,早已和她阴阳相隔,这叫她如何不心痛?

叫她如何能接受!

“啊?锦棠,你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啊?

你爸爸比我还小几岁,他怎么会……怎么会已经没有了呢?”

陈锦棠心口一阵阵绞痛,她绕过茶几,扑在了寒育英的怀里,哭着喊了声:“姑姑……我爸爸没有了……我爸爸他生病走了……

但是您还有我……我在……”

蒋俞安心头也酸涩得厉害。

不过,他暗自庆幸,小媳妇总算多了个亲人。

关心小媳妇、护着小媳妇的人又多了一些,这也是件幸事!

寒育英哭得抽抽噎噎,哭得差点闭住气。

大约小半个钟头之后,她终于冷静了下来,抹干眼泪,看着陈锦棠那张和小弟有八九分相似的眉眼,道:“锦棠,你是我弟弟的女儿,你是我弟弟的女儿啊!

我弟弟他有后人啊!

呜呜呜……”

陈锦棠叫了声:“姑姑……”

寒育英含泪应了:“哎!”

她仰头向空中道:“爸爸,妈妈,你们听到了吗?

锦棠喊我姑姑了!

小弟……我找到他了……小弟,我找到了啊……

小弟他结婚生子了,他的女儿很聪明很漂亮……

爸爸,妈妈,你们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闭眼了……”

陈锦棠:“姑姑,您不要哭了,我们亲人团聚,是喜事,我们要笑,笑给我们死去的亲人看……”

寒育英边哭边道:“你说得对,我们要笑!

锦棠,等你大姐姐出了月子,

我这边能够腾出手了,你带我去你爸爸的坟地,

我这当姐姐的,必须得去见一见我的小弟……”

陈锦棠:“好,没问题!”

这时,门“砰”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了,一道活泼俏丽的人影冲进来,喜道:“妈妈!

我回来了!

咦,锦棠,你跟秦俞安也在啊?

真是太巧了!”

陈锦棠一怔:“微微,你回来了?”

蒋俞安起身跟白微微打了招呼。

寒育英看到好几个月未见的小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喜又惊,方才的悲痛也淡去了不少。

她起身,拉着白微微打量了一圈,心疼地说:“我的宝贝女儿又瘦了不少,不仅瘦了,而且黑了好多。”

白微微笑道:“妈妈,你的意思是我又黑又瘦,像只小蚂蚁?”

寒育英疼爱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胡说,我寒育英生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只小蚂蚁呢?你这臭丫头要回来怎么不提前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

我好叫人去车站接你。”

白微微:“我大侄子今儿过十,我这当小姨的能不回来吗?

再说,我也想锦棠了,所以就跟村支书请假回来待几天。

你们刚才是在哭吗?

我妈妈经常哭,所以她掉眼泪,没啥稀奇的,

可是锦棠你这钢铁一般的女孩子,从来都不会哭,刚才怎么会跟我妈妈一起流眼泪?

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